第二天就是除夕了,家家户户都在做着年前最后的忙碌,贾东旭还躺在炕上不愿起来,贾张氏一起来就拿着镜子照。可惜土豆片的消肿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两个脸蛋子还是肿的老高,吃东西都困难。
“该死的姓杨的,把我脸打成这个样子,活该你娶不到媳妇儿,娶了媳妇儿生个孩子也没屁眼儿,太缺德了!”贾张氏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咒骂着杨海林,贾玉山从外边回来说:“行了,别骂了,小心让人听见你又挨打。”
贾张氏气呼呼说:“贾玉山,你还是不是男人,就那么看着你女人挨别人打,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贾玉山说:“我吭一声有什么用,只会让咱家多一个挨打的人,你也少挨不了一拳头。再说了,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德,少想着占一点人家的便宜,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吗?”
贾张氏没好气的说:“我呸,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怪你这个窝囊废没用!你要是能多挣几个钱,让我们娘俩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有肉吃,我至于想着吃别人家的吗?对了,贾玉山,我让你买的肉呢?买回来了吗?我可警告你,你今儿要是不把猪肉买回来,咱们家这个年就甭想过好!”
贾玉山愁眉苦脸:“我的奶奶啊,咱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年的薪水都还没发呢,咱拿啥去买肉啊!再说了,不就是一顿肉饺子吗,咱们啥时候吃不一样?等过了年我发了薪水,再把这顿肉饺子给你补上不行吗?”
贾张氏瞪着眼睛说:“补上?年是能想补就补的吗?你听说过谁家过年还能补的?我不管,你今儿要是买不回来肉,我……我就带着东旭走,不跟你过了!”
正在那儿吵吵呢,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喊了一声:“大林子,大林子在家吗?”
贾张氏马上就闭了嘴,从炕上跳下来,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噔噔噔的跑到窗户跟前,伸长了脖子朝外看。
就见院里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袍子一脸和善,站在那儿笑呵呵的叫着。
接着杨海林就从屋里出来了,看见中年人连忙迎过来:“徐叔,您怎么过来了?快屋里坐。”
中年人笑呵呵的说:“大林子,这不是马上就过年了吗?我来给你送点过年的东西。”
说着一挥手:“天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贾张氏这才看到,在前边的门口还站着两个年轻人,跟前放了一大堆的东西,有两个袋子,像是面粉和大米,还有一大堆蔬菜,最让贾张氏眼红的是,有个年轻人手里居然还提了一大条猪肉。
看样子至少有一斤半的样子!
贾张氏顿时这个气啊!
这叫什么世道啊!我老贾家过年连顿肉饺子都吃不上呢,你倒好,昨天警察局都发了一斤多的猪肉还不算,这一大早的又有人来送猪肉!
不但有猪肉,还有米有面有蔬菜!
看人家过的这个年,再看看自家这叫什么年!
贾张氏这会儿那个酸啊,牙齿都酸倒了。
不光是他,院里其他人也都是一个个看着酸不拉几的。
尤其是易中海,那不光是酸,恨得咬牙切齿的。
本来易中海的家底在这个院里可是数着的,毕竟是钢铁厂的技术工,工资和何大清一样,都是院里第一等的。
而且他两口子无儿无女,没有什么花销,挣的钱基本都存在家里。
可让杨海林生生讨了二百块大洋出去,一下子家底就给空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娄氏钢铁厂有些动荡,过年的薪水都没发下来,易中海的日子一下子就不好过了。
就连过年,也就割了一小块肉,打算包顿饺子两口子把年夜饭对付了就算了。
可是现在,看着人家杨海林这么风光,昨天单位发的东西都还没用呢,今儿个车行的徐允诺就又来给人家送了。
易中海看着那成袋的米面,还有那一大块猪肉,牙都快要咬碎了:“哼,咱家现在都是让这个杨海林给害的,你等着,我非让他姓杨的付出代价不可!”
还有前院的阎埠贵,也是贼头贼脑的朝后院张望着,回到屋里就叹了口气:“唉,这个大林子可真是咸鱼翻身了,一个破车夫怎么就当了警察呢?你瞅瞅,这一当警察,这日子立马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连徐允诺这车行老板,都跑到家里给他送礼来了。”
他媳妇杨瑞华说:“你就别酸了,酸也没用,谁让你当不了那个警察,只能当个教书匠呢?这年头,人家警察当然吃香了,你这个教书匠能养活咱家这三个孩子就不错了。”
阎埠贵不甘心的说:“哼,人不是都说红党和国军不一样吗?不是说红党有纪律,不准拿群众一针一线吗?他杨海林当个破警察就让人给他送礼,要是报告给军管会,一定有他好果子吃!”
杨瑞华吓了一跳:“老阎,你可别瞎胡闹,这个大林子是好惹的?你忘了上几次的教训了?别没把人家告倒,人家倒过来再盯上你。你没看贾张氏都让人打成什么样儿了?”
阎埠贵想了想说:“这好办,咱不出面,让别人出面。我找老易去,他现在肯定特恨这个大林子,让他去军管会告他,我就不信告不倒他!对,就这样,找老易,还有老刘,再加上贾家,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告他,红党还能保他不成?”
杨瑞华点点头:“这也行,让老易出面去告,或者大家伙一起告,他杨海林就算没事也不会把这笔账算到咱家头上。”
阎埠贵小眼睛眯了起来:“就这么办,现在不急,等会儿看他大林子出了门,我就找老易去。然后早点去军管会,争取让他们今天就处分了这个大林子,看他这个年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