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呆呆道:“我没介意过去啊。”
她根本没放心上,或者说,她完全能理解最开始青姝的态度。
“你收留我一会儿,等新院子收拾出来就可以了。”
苏明樟这相府老大一个,里面空了好几个单独的院子没人用,浪费空间。
他下过命令之后,下面人速度很快,傍晚时分,就把离苏明樟屋子最近的小院被收拾干净了。
江蕴听说那院子离他近,就不想急着过去,反倒是在青姝这里多呆了一会儿。
两人闲聊了半天,又一起看了话本子,但江蕴明显时不时走神,青姝猜测道:“你在干嘛,你在想柳儿?”
江蕴稍稍一愣,“没有,想她做甚?只是发呆。”
青姝道:“你既然待在我屋子里,就该跟我讲实话。”
江蕴躺平,闭上眼后,把话本子盖在脸上。
她不知道怎么说。
问过去苏明樟和柳儿的事?那时候的青姝才多大,干活都只能打打下手的丫头片子而已。
她想脑子放空一会儿,青姝则是想去掀开她脸上的话本子,问出个所以然来,但两人都没能如意,因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青姝这屋子,除了江蕴,基本就没人来过。
青姝拿食指戳了戳江蕴的腰,道:“来催你了。”
江蕴翻了个身,道:“睡觉。”
门外敲门声不停。
青姝道:“你这哪能睡得着?你不见他,他能一直敲,相爷现在只是敲门,说不定过一会儿他直接把我的门踹了。”
江蕴知道,青姝说的完全有可能,最终在床上扑腾了一下后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苏明樟提着她的药箱,站在门口。
彼时他已经是一身常服,江蕴伸手道:“多谢相爷送药箱来。”
苏明樟却没有把药箱放到她手上。
“小院给你收拾出来了,过去吧,我帮你提过去。”
江蕴道:“我还没有娇弱到连一个药箱都提不了。”
苏明樟依旧死死攥着药箱,“我已经说了,我信你,我亦认真道了歉,你为何依旧是这样的态度?”
江蕴道:“你说你信我,你道了歉,所以我也答应你回府了,不是吗?”
“可你这模样,不像是原谅我了。”
“并非你道歉了,我就一定要马上原谅,污蔑我之人依旧住在府上,你依旧要日日关心她的伤势,相爷日理万机,关心两个人,关心的过来吗?”
她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了,这不就够了?难不成还指望她现在能在他面前笑得出来?
他若想与她和好如初,怎么也该让另一个先消失再说。
江蕴再次伸手去拿药箱,这会苏明樟给了。
她拿到药箱转身就走,可才走出两步,就感到身后有步子跟了上来。
她停下,头也没有回道:“对了,苏明樟,你之前说等柳儿养好了伤,给她一笔钱,然后与她断干净,我那时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你若依旧这样处理……”
江蕴想说,他若依旧这样处理,那就退婚吧。
但她最终没把退婚两个字说出来,跟威胁人似的。
原本,她可以当柳儿是一个不甘心的女人,虽可恨,但也可怜可悲。
但她能一招用两次,就为了挑拨离间她与苏明樟,可见心思歹毒,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指不定能办出多狠的事来。
她可以看着苏明樟善待一个有旧情的人,但绝不许苏明樟善待一个想对她不利的人。
否则,她如何敢嫁给他。
苏明樟明白她的意思,他心中也有打算,正想开头与她说,就被这个匆匆跑来的婢女抢先道:“相爷,相爷不好了,柳儿姑娘她发了高热,有些胡言乱语了……”
江蕴才听了一半,就抬脚快步离开。
发高热?
这种东西怕是做不了假,估计是真的高热。
江蕴心里冷笑,自己弄出个伤来,又反复扯开,巴不得发炎高热呢吧。
外头郎中的药也不会有她的药好,她自己身体底子又一般,为了挑拨她与苏明樟的关系,竟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她就这样爱他?
对于过度蠢笨的人,江蕴没有太多怜悯之心。
苏明樟看着江蕴的背影,心里难受的发麻。
她都不想看看他会如何回应?
婢女见苏明樟站着无甚反应,便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苏明樟看见江蕴拐了弯,没了人影后,才沉声道:“死了吗?”
“啊?没……没有,只是病的更厉害了。”
苏明樟目光微微下移,“我是郎中?”
这婢女几乎没在他面前露过面,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眼神,直接吓软了双腿,道:“不……不是,您是相爷。”
苏明樟多的话也没再说,追着江蕴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