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扭头问道:“我们今天看的综艺是什么风格的?”
苏郁想了下:“额……算竞技吧,综艺有很多种,有很轻松的,随便照剧本演一演就行,有的不仅要演,还要亲手干活。”
江暖哦了一声。
小姐俩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偏了,再聊着聊着又料到了这次请神牌的事情上。
苏郁翻过身,平躺着,漂亮的一双眼望着帐篷顶,喃喃道:“暖暖,你说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傅远清的神牌请回家,如果这件事放在现在,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会把关于傅远清的东西,扔得远远的。”
江暖也平躺下来:“可能那时的你比较憋屈。”
苏郁叹气:“或许吧,从和傅远清订婚之后,我对他的感情就特别迷茫,如果我和他从小没有一起长大,我会分清到底爱不爱他,可惜没有如果,当初沈清雅劝我,我还真就稀里糊涂地信了,哎呀,我真傻呀。”
江暖眨着大眼睛,嗓音软软的,一本正经道:“姐姐,人是哭着生下来的,注定人生是苦难的,如今你和傅长渊之间的姻缘已修成正果,苦难已过,就不要想以前那些事了。”
苏郁闻言抿唇笑了下,侧身看向她,用手撑起头,笑道:“你才多大啊,说起话来怎么老气横秋的。”
江暖嘟嘴:“我成年了。”
苏郁抬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我比你大十几岁呢,都做不到像你这样成熟。”
江暖偏过头看她:“因为姐姐和我不一样。”
姐姐是被千般宠爱长大的。
而她还未生下来就被认定为天女。
生下来,剪断脐带就意味着她与俗世最后一点关联也没有了,她被送去往生崖,终日不能下山,只能与上一任的天女为伴,学习玄术。
她的一举一动代表天道。
要吃苦,要怜悯,要拯救苍生。
她压抑习惯了,自然做不到像苏郁这样天真可爱,话多又热心,哪怕她重新做人,做江家女儿也有道不尽的苦楚。
苏郁握住女孩的手,柔声道:“没关系,以后我和阿渊疼你。”
江暖点头:“嗯。”
小姐俩正聊着天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争吵,有尖叫,还有摔盆摔碗的声音。
听起来打得挺激烈的。
苏郁拉开拉锁,她和江暖从帐篷里探出小脑袋。
傅长渊的帐篷就在旁边,而他早就钻出来,站在桌子上,伸长脖子正看得津津有味。
苏郁:“……”
江暖:“……”
为毛他现在没有一点总裁的样子。
苏郁小声问:“那边怎么了?”
傅长渊回头,分享自己吃来的瓜:“小两口打架。”
苏郁:“因为什么啊?”
傅长渊摇头:“不太清楚,只知道妻子带着孩子露营,这都半夜了,喝得醉醺醺的丈夫过来,然后就打起来了,那女的被打得一直哭,没说因为什么打……”
架字还没说出口,就见苏郁急吼吼地从帐篷里出来,说道:“男人打女人你还在这儿看热闹,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傅长渊张了张嘴:“我……”
苏郁拧眉:“少辩解!赶紧去拉架,暖暖,你和我……”
苏郁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帐篷里。
可帐篷里哪还有江暖的影子。
苏郁愣了愣,再回头往人群方向看去,只见那丫头已经拨开人群挤进去了。
哎呀,那可是一个喝醉酒的!
弄不好再伤了她。
苏郁想都不想赶紧去追江暖,傅长渊也跟在身后,保护妻子。
江暖做天女的时候,学习玄术只是一方面,推拿摸骨,疑难杂症也要学,还要学防身的功夫,不然遇见厉害的灵体和玄者,玄术上斗不过,总要学会逃跑吧。
所以江暖会的很多,耳力练得也不错。
她刚才在帐篷那边就已经听见这边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还有男人怒吼,一声比一声高,听着就让人胆寒。
此时一片空地上,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一只手扯着女人的头发,另只手里拎着一把刀。
被他拖行的女人身形瘦弱,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睡裤,已经拖拽了十几米,她身上的衣服很脏,衣摆被扯开一半,露出大片的肌肤,上面都是伤痕,女人模样狼狈,可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的头发在男人手里。
这种疼,撕心裂肺。
好像下一秒头皮都会被扯掉。
她只能双手护住头,一张脸布满伤痕和泪水。
旁边树下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浑身一样脏兮兮的,白嫩的小脸上赫然多出一抹刺眼的巴掌印。
半张脸又红又肿,可见动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小男孩好像受到了惊讶,抹着眼泪只会喊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呃,妈妈,呜呜呜……妈妈……”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男男女女,大多数是年轻人。
大概是被男人手里的刀吓住了,这么久了没有人敢上前帮忙,不过已经有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也有人录视频保存证据。
醉汉面露凶恶,身形壮硕,看样子身高将近一米九,膀大腰圆,凸出的肚子能拆出来四十几斤的猪油。
他的确喝了酒,隔着很远都能闻见令人作呕的酒气,
醉汉拖着女人在空地上一圈一圈地走,时不时地还停下里用手里的刀威胁女人。
男人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爱不爱老子?说!爱不爱!”
女人浑身发抖:“呜呜呜呜……”
“别几把哭!老子问你话呢,你爱不爱老子?老子对你不好吗?你带着老子的儿子嫁,嫁给别人!老子今天就先杀了你,再杀了那个狗逼男的,敢和老子抢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女人抱着头,吓得不敢说话:“呜呜呜……”
男人哼了一声,抬脚狠狠踢在女人的肚子上。
女人只觉得肚子猛地抽痛,喉咙处都涌出一口铁锈的味道,她忍不住惨叫,却也激怒了醉汉。
男人抬脚还要踹,然而就在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小身影。
她抬脚直接踹在男人膝盖内侧,醉汉吃痛,抬起的脚落在女人的身边,他抬头看向江暖,骂道:“妈了个比,又来了个贱货,女人都该死,等我先收拾她,再来弄你!”
男人骂骂咧咧,松开了女人的头发。
江暖站在原地,目光往醉汉身后看去,见女人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表情痛苦,她扭头冷声吩咐人群:“打救护车!快!”
话落,醉汉手里的刀子捅过来了。
江暖手疾眼快,闪动腰身躲开男人的攻击,然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绷直,化作手刀劈在醉汉的手腕内侧,男人吃疼,闷哼一声,手里的刀脱落。
江暖抬脚把地上的刀踢远。
人群中有机灵的人。
他们赶紧上前把那把刀踢到更远的地方。
武器没了,醉汉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一道道的红血丝,顶着满脸酡红,咬牙切齿地骂道:“妈了个逼的,就是你让她跟我离婚的对不对?”
江暖嗤笑:“她有选择离婚的权利。”
“我呸!你们几个臭娘们一直在背后撺掇她跟我离婚,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弄死她之后,再弄死你们这几个贱人。”
“你们让我妻离子散,我也不让你们好活!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江暖见状,漆黑的眼底晃过一抹杀意,勾唇冷冷一笑:“酒壮怂人胆,这句话说得真没错,像你这种孬货平时没少给别人点头哈腰吧!”
醉汉骂道:“少他妈放屁!”
说着他伸出熊掌般的大手,直接掐上江暖的脖子。
江暖眼睛都没眨一下,动作轻盈地将头和肩膀稍微往后一仰,然后抬手抓住醉汉的中指和无名指,用力往上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的手指断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挂在手掌上。
“啊!!我的手!!”
醉汉仰头惨叫一声,五官抽搐,汗珠子立刻从鬓角滚下来了。
“你他妈的,站住!”
江暖站在醉汉一步开外的空地上,双手背在身后,摇头:“不站。”
醉汉气得脑袋都大了:“……”
你他妈的!
他抬手卷了卷袖子,卷到一半才猛然发现自己光着膀子,哪来的袖子。
醉汉脑袋又大了一圈:“……”
他妈的。
卷了个寂寞!
干!
醉汉下着弄死江暖的决心,挥舞双臂追过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抓着了,江暖身形一晃,像水里的鱼儿一样从他手中划走。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三次还是这样,别看醉汉体型壮硕,但只有一身蛮劲而已,什么招式都不会,只凭直觉挥着两只手对江暖又掐又挠。
可任他怎么折腾,愣是连小姑娘的一点衣角都没碰到。
把醉汉气得哇哇直叫。
最后男人看准角度,猛地一抬脚对准面前小贱人的肚子踹过去。
结果江暖的动作比他快,抓着男人的手,转身绕到醉汉的身后,仅仅一招,醉汉的一只手就被钳制在背上,江暖又在他抬脚的那一瞬,伸脚勾住醉汉另一只脚踝。
她气沉丹田,周身所有力道全部注入这只脚上。
江暖紧咬牙关,用力往回勾。
下一秒,醉汉原地劈了个竖叉。
男人怔愣了几秒,等到痛觉传到大脑时,他捂着裤裆,整个身体蜷缩颤抖,再次惨叫:“啊啊啊啊——”
这次叫得比上次还大声。
人群里的男人纷纷捂住自己的重要道具,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痛苦表情,发出痛苦的呻吟:“唔~”
是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哒?
明明这么强烈……
江暖:“……”
他们疼个毛啊?
还是说她来到这个世界里,功力大增,能做到隔山打牛牛?
人群里有人喊:“漂亮!再来几招!”
“这姑娘真帅啊!”
“这一下劈得不轻啊,蛋肯定碎了。”
江暖不理他们,转身来到女人身边,单膝跪在她身边,仔细检查女人身上伤痕。
见她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死死咬着,痛苦的呻吟声从嗓子里溢出,女人捂着肚子,伤处似乎在腹部。
江暖敛起眉头,将她小心翼翼地平放。
期间,似乎碰到了伤处。
女人身体抽搐了下。
江暖轻声安抚:“别紧张,你不会死的,大家都在这儿,已经叫了救护车,也给你报了警,现在你不能晕,听我说……”
女人脑袋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