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
李氏大骂:
“大夫都说了!是吃的东西有问题!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母亲!”
李氏纠缠不休的模样将在里间的江沅也吸引出来。
他冷声道:
“现在大夫在诊脉,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李氏抓着江沅哭:
“暖暖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因为她才流了的!那可是我第一个孙子!”
“她肚子不争气!还不允许别人生!哪有这种天理!”
“沅儿!沅儿!休了她!休了她啊!”
被李氏不断摇着,江沅那本就烦躁的心里更是一团乱麻。
他在战场不经常往家里寄家书,与梁暖暖充其量也只是一夜春水,所以到后来,梁暖暖给他寄了无数信时,他都只觉得烦。
正是因为如此,把错过了梁暖暖的求救,已经里面的那一句:
“给你个惊喜。”
这次回京,其实也是因为梁暖暖好久没再送信来,他打心底觉得烦,可是苏妙卿不给他寄,他平淡接受,梁暖暖也突然消失,反倒是让他感觉少了什么。
江沅自己也没想到。
当时抱着梁暖暖在他怀里,她说她怀孕的时候,自己竟然下意识的想跑。
当时江沅的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当时苏妙卿嫁给他时,他所说的要一生一世对她好。
那半天自己太激动,如今抬眼对上的正是苏妙卿身上的勒痕,和那破烂的衣服,
江沅想到,早上的时候,苏妙卿也是在街上摔了一跤,出了那种事情。
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母亲,你不要胡说八道,那碗汤我也喝了,其中并没有什么不妥。”
“现在大夫也并没有找出其中原因,先不要急着下定论。”
“你到现在还向着她!她可是害死了你的孩子啊!”
李氏睁大眼睛道。
这个时候,李大夫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叹息一声,行到两个人的身边。
“怎么样,李大夫!我的孙子怎么样!”
李大夫看了眼李氏,眼里有些复杂:
“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梁姑娘目前还在昏迷中。”
“依我们几个大夫商讨,有些事情还是想问问老夫人。”
李大夫犹豫一会:
“今天喝的补汤,里面是不是带有人参和当归?”
那碗汤不是李氏喝的,所以当李大夫问的时候她一时哽住。
在她身后的苏妙卿点头道:
“那补汤是我命人熬给相公喝的,人参和当归都有补气血的功效,所以我才让人炖了这么一碗汤。”
“而且,最近婆婆大病初愈,我也想着给她补补,所以加了一些枸杞,是有什么不对吗?”
“夫人精通药理,对于刚从战场回来,受伤的将军来说,人参和当归都是很好的补药。”
“但是,梁姑娘这胎大,如果老夫没诊错,这之前几月,梁姑娘应该一直以素为食,身体常年缺营养,如今突然喝这么补的汤,母体不适应,孩子也难以承受。”
“两个极端的情况下,便出现了流产的现象。”
“婆婆。”
苏妙卿小声道:
“我没想过,您会将那补汤给梁暖暖喝,再者说了,您怎么将她藏起来呢。”
“我以前并不知道这是夫君的孩子,您完全可以告诉我,没必要将她藏起来,她先是跟着您吃了几个月的素,再喝这汤肯定是不行啊。”
被几人这么一说,李氏这才反应出来,这之前那几个月,一直吃素对梁暖暖有多大的影响。
“若是早知道您把她藏起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您这碗汤的。”
苏妙卿说完,几人都愣了愣。
“又是你?!又是你干的好事!”
江赢北暴怒,对着李氏就骂了起来:
“你为什么非要给她喝这个补汤!难道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李氏也被江赢北骂愣,呆呆的说: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将这些补汤全部给我孙子喝我也没错啊,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她说着说着呜咽的哭了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那副强势的模样。
“哎,婆婆,你这又是何苦。”
苏妙卿摇摇头,看了江沅一眼闪到一边。
“看您这么哭,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上次您这么哭还是……”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苏妙卿猛然住了嘴,江沅心一跳,仿佛抓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而江赢北却是冷笑出声:
“哭?你还有什么脸在沅儿面前哭!”
“你与人私通闹得满大街人尽皆知!让他脸面丢尽,如今还害了他的孩子!你才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人!”
整个院子里落针可闻。
“爹……您说……您说什么?”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苏妙卿的目的达成。
她看着发愣的三个人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李氏将自己绑在院子里,本不想让自己参与这个事情,可是江沅却命人把她押了过去。
也幸亏如此,否则自己还看不到这出大戏。
往后的事情,可就不由她管了。
回到院子后,苏妙卿一身疲惫。
小蝶和绕玉给她烧了水让她洗澡。
夜半十分,她也终于歇了会。
“小姐,小姐……”
睡梦之中,小蝶悄悄又把苏妙卿叫了起来。
而她的肩头,落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的小鸽子。
“小姐,这只鸽子好像在找你。”
“它不断在你窗前扑通,一直去撞窗柩,奴婢看它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想着给小姐你说一说,您看……”
那只鸽子异常眼熟,歪着头看着苏妙卿,又扑棱着翅膀飞到苏妙卿的踏上。
“无事。”
苏妙卿的声音还透着浓浓的疲倦,叹息一声:
“只不过,以前都是这小鸽子自己来,如今,倒是带着正主来了。”
她说完,披了外衫起来,让小蝶先去休息,自己则是独身走到了院子中。
秋日的外面总会有一些风,还夹杂一些冷意。
苏妙卿看着院子里那棵树,喟叹一声:
“我都出来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耍花样。”
“你这个人啊,再这么多花样,下次就不见了。”
她说完,从天而降一袭银色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