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在闻溪看来对方就只是这么同自己一客气,自己哪能真就那么叫了。
而禄明也没有强求,见许闻溪收下了东西,他便回去复命了。
时赫辰正在擦这手中的短剑,见禄明回来,便问道:
“东西她收下了?”
“收下了。”禄明拱手回道。
“那她有说什么?”听到闻溪收下了东西,时赫辰终于抬起了头。
“女郎她说谢谢您。”禄明回道。
“还有呢?”时赫辰坐直了身子。
“女郎一开始不愿收礼,只说是若是能找到那原有的耳铛,差人给她送回去就行。”禄明虽然这话稍有润色,但也算是一五一十的回了。
时赫辰闻言嗤笑一声,道:
“确实是她能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
罢、罢,只要愿意收了这礼也算是好兆头。
没想到时赫辰所准备的马车竟然是那天送自己回府的那辆,闻溪坐在熟悉的马车里,看着手中的紫檀盒子,脑海中满满都是那天两人在马车中的画面。
明明两人在车中拢共也没说几句话,如今回想起来,许闻溪突然觉得那天的车中总有种黏糊感,闻溪自己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许闻溪的回忆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大人的唇上,明明没有仔细看过,可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脑海中甚至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大人的唇肯定很软。’
接着瞬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想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开。
“娘子,你怎么了?”
红姒注意到了闻溪的小动作,然而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车中明明备有冰盆,可他们娘子的脸还是热红了。
“无事。”许闻溪说着,却紧张得鼓动了一下喉咙。
脑海中不知怎的竟然想起了今日自己醉后在亭中小歇的事,那时她睡得其实并不是很沉。
梦中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触碰自己,包括自己的耳垂……
对了,她的耳铛丢了,不会就是那时候丢的吧?没想到此等高官的庄内竟然也会出此等龌龊之事。
许闻溪一时间有些气愤,可看到手中的紫檀木盒时,心中的那口气一时间又变得萎靡下去。
罢了罢了,谁的府邸都不愿意出现这种偷盗之人,并且主家都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兜了底,自己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得不说许女郎是有些直觉在身上的,可方向却错了。
而时大人也不会想到,兔子就这么一个归府的路上竟然脑补出了如此多的大戏。
而不得不说许闻溪和沈一雁是有些缘分在身上的,不过这缘分或许是孽缘。
第一次乘坐大人的马车被沈一雁遇上也就罢了,许闻溪没有想到这第二次乘坐竟然又遇上了沈一雁。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沈一雁竟然没有说什么,许闻溪也懒得搭理,就这么径直从对方面前走了过去。
“你们可看清楚了,是不是上次的那辆马车?”沈一雁目光幽幽地盯着许闻溪渐行渐远的身影。
“奴婢看清楚了。”春草道。
“奴婢看清了,确实是上次的那辆马车。”夏草也点了点头。
沈一雁得意地冷笑一声,一次说是巧合也就罢了,这第二次还能是巧合吗?
“你去打听打听,那辆马车是谁的。”沈一雁对春草嘱咐了一句,便往洛绾颜的秋水居走去。
因为回来的太晚,沈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许闻溪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先回去卸了妆。
在看到空荡荡的左耳垂时,许闻溪鬼使神差地取出紫檀盒子中的仙鹤衔珠耳铛放在耳垂下比了比。
送水的小丫鬟绿沫看到那耳铛时也不由眼前一亮,还以为是他们娘子新买的首饰,立即夸赞道:
“娘子这耳铛哪买的?当真好看。”
许闻溪立即被吓得将耳铛扔回了盒子,并“啪!”的一声盖上。
红姒立即来到小丫鬟身边,低声斥道:
“就你多嘴!”
小丫鬟却很委屈,不解地道:
“红姒姐姐,我哪里说错话了?我只是觉得那耳铛确实好看而已。”
红姒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能不好看吗?那可是来自汴京的官老爷送的。
却也知道绿沫也是无辜的,便说道:
“不关你的事,只是娘子今日心情不好。”
绿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不解心情不好还能摆弄首饰?
红姒跟在闻溪身边久了,自然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未免小丫鬟心底不好受生了隔阂。
她便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一小角平日里娘子给她用来赏人的碎银子,悄悄塞进了绿沫手里,并说道:
“去吧!来日买点果脯甜甜嘴,娘子这有我在就行。”
绿沫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挨了一句不痛不痒地斥责,竟然就能得到一角碎银,心底顿时乐得恨不得每日多挨两句,这可比她做丫鬟轻松多了。
“谢谢红姒姐,那我就先出去了,若有事你只管叫我一声就行。”绿沫的脸上瞬间挂起了笑容。
红姒看着绿沫离开时那欢喜的样子,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却不想当年沈家买丫鬟买的小,绿沫家为了钱,竟然将本就营养不良个子矮小的绿沫故意报小了几岁,如今除了婆子,绿沫其实上才是玲珑院内年纪最大的那个。
却说绿沫出了屋后本打算廊下休息等吩咐的,没想到竟听到了两声布谷鸟叫的声音。
她顿时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都没有人后,才小心地走到了墙角的梨树下。
只见绿沫刚过去回了两声布谷鸟叫,那边没一会儿竟然翻过一个人来,赫然便是沈夫人的奶母于婆子的小儿子王狗子。
“你怎么来了?”绿沫见到王狗子的时候很是惊喜。
“想你我就来了。”王狗子笑了笑,借着月光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俊俏。
想来于婆子年轻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而她小儿子王狗子的长相放在府中的小厮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哼!净说浑话,我白日里可看到你同林二家的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