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还真是和苍蝇一般讨嫌。”世子妃将请柬丢到一旁,国公夫人目光微微一顿,一副忧心地样子说道:
“毕竟是郡主,且二皇子又是她堂兄,贸然拒绝似乎也不好。”
“那便说闻溪身体抱恙。”
“这……确实是个办法,可以郡主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她若再邀请,总不能次次都拒了。”
世子夫人抬眼似笑非笑地扫了国公夫人一眼,才接着说道:
“说得也对,既如此,那我也跟着同去吧!”
国公夫人一时讶然,她没想到自从怀孕后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子夫人,竟然主动要求前往,这是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护着了。
可这局专程是为许闻溪做下的,若是她也去了,那这戏还要如何唱下去。
于是国公夫人一脸为难地说道:
“安怡,如今你身子重,游湖并不合适。”
就连老封君也开口说道:
“你不许去,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要让这府中如何是好。”
哪想世子夫人安怡可一点不由着他们,直接说道:
“腿长在我身上,可不是你们说了算。”说罢竟直接起身,拉着闻溪就往外走。
路上,许闻溪看着世子夫人大腹便便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不忍,轻声说道: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我自己小心点便是。”
哪想女子直接摆了摆手说道:
“无碍。”
见许闻溪还是犹豫,便解释道:
“清河那女人喜欢二爷多年,却一直未能如愿,而且她向来心思狭窄狠毒,自己得不到也不许旁人得到,这京中的贵女凡是喜欢二爷的,都被她折腾了个遍。”
“也不知她怎会那么快就得到了你的消息,不过既然知道她来者不善,我们自然也不能着了她的道。”
“刚才主院那几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你可信不得,说句自傲的,如今这满府能护住你的也就只有我了,不然二爷不会临出门还特意托我照顾你。”
于是安怡与许闻溪同去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到了游湖那日,安怡出门前特意灌了碗安胎药,看得许闻溪满是愧疚。
女子反倒安慰许闻溪道:
“这药我每日都要喝的,今日不过是提前了些。”
说罢又抬手整了整许闻溪头上的发簪,直道:
“我就知道这幅头面与你相配,看起来比起京中第一美人也丝毫不差。”
“第一美人?”许闻溪一时也好奇了。
“自然是我姐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安怡随意地说道。
“民女哪里能同太子妃相比。”许闻溪一时间惶恐。
安怡浑不在意地解释道:
“嗳~咱们只论容貌,不比其他,你同她都美,不过各有千秋,不是一个美法。并且世间万物各有各的美法,只是不一定会被发现而已。”
“您豁达,是民女狭隘了。”对于世子夫人的言论,许闻溪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却觉得很有道理。
车轮滚滚,没一会儿就到了清河郡主邀约之地,现场已经停了不少马车,看来已经来了不少世家公子贵女。
当镇国公府的马车到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向这边看来。
毕竟清河郡主喜欢时大人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往日里也不是没有邀请过时大人,可对方统统没来。
听说时大人最近不在京中,镇国公府的马车却出现了,这究竟是谁来了?
可当他们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孕妇时,现场陡然一静。
“她怎么来了?”
“世子夫人身边那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听说是时大人从江陵带回来的。”
“什么?郡主……”
“嘘……”
众人小声议论着,只有安怡浑不在意,就这么带着闻溪往岸边那艘最大的游船走去。
清河郡主原本不是郡主,而是因为曾经救了太后一命,才被特封为郡主。
太后薨逝后,她这郡主本不再重要,却因自己姑姑诞下二皇子,成了最得宠的贵妃,而再次变得炽手可热起来。
而安怡出生丞相府,虽说为嫁入镇国公府已同家中决裂,可镇国公手中的兵权是实打实的,世子也同样是镇守边疆的归德大将军,那同样是手握兵权的三品大员。
所以二人比起来,虽说清河有着郡主的封号,可安怡却隐隐压着对方一头。
所以双方在游船上见面的时候,谁都没有先打招呼。
还是一旁贵女们扛不住压力,先同安逸问了好,至于清河就这么含糊的过了。
待落座后,清河的目光就没有从许闻溪身上离开过,赤裸裸宛如掏肛的鬣狗。
清河明知道,却还故意问道:
“谁是许闻溪?”
许闻溪起身对清河福了福身,回道:
“民女许闻溪,见过清河郡主。”
“呵!长得倒是狐媚。”清河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安怡本担心闻溪受不了,却不想闻溪神色未变,甚至还大方回道:
“容貌是父母给的,无论生得是何模样,闻溪都感激父母生我育我。”
闻溪此番话便是将二人的谈话上升至“孝道”上,官家以孝治国,那么清河自然不能否定许闻溪的话。
“你……呵!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清河咬牙切齿地说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嘴也同理。”许闻溪应道。
清河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而一旁的安怡却丝毫不给面子笑出了声。
清河深吸一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神情缓了缓,接着问道:
“听闻你是从江陵来的?”
“正是。”许闻溪微微点头。
“那你可曾听闻江陵沈家家破人亡,人丁凋零?”清河一副闻者伤心的样子,接着说道:
“说来沈家也是可怜,买妻冲喜,却没想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而且那冲喜娘子听说也是父母双亡,家中无亲。”
一旁同清河交好的贵女立即接着说道:
“那女子不会命中带煞,克亲害友吧?”
“谁知道呢?”清河摇了摇头,接着似笑非笑的看向许闻溪,说道:
“说起来,那冲喜娘子也是姓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