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城驿馆内,气氛凝重而压抑。数十名汉人被软禁于此,他们的命运似乎悬于一线之间。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官,名为张骞。他身着汉使的官服,手持使节,坐在大厅中央,眉头紧锁,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一个多月前,张骞肩负着重大使命,奉皇帝刘彻之命,踏上了出使西域诸国的征程。
这次出使的核心目标是前往大月氏国,试图说服他们与汉朝结盟,共同对抗强大的匈奴人。
然而,就在抵达昭武城时,他们遭遇了意外。原本装扮成商人的张骞等人被匈奴人识破身份,随即被软禁在了这里。
据传闻,下达这道命令的正是浑邪王的太子殿下。驿馆周围严密地布置着大量的匈奴士兵,防守森严。强闯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张骞心中明白这一点。他未能见到浑邪王太子本人,对于对方究竟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一无所知。
张骞心中充满忧虑,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面对如此困境,他不禁陷入沉思:“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骞的思维越发混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使团的护卫头领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抱拳,向张骞行礼后说道:“启禀张大人,门外有一名匈奴官员求见,他自称是浑邪王太子府中的詹事官,说是有要事要面见张大人。”
听到护卫头领的禀报,张骞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吩咐道:“快请他进来。”
“喏!”护卫头领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张骞坐在那里,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索着:“此人今日天一亮就前来驿馆找我,到底所为何事?若是杀头,来的就是成队的匈奴士兵了,不可能是一名浑邪王太子府的詹事了。”
如今,整个使团的人都被软禁在驿馆内,无法踏出一步,而张骞手头又没有任何最新的消息来源,就算他再聪明也难以揣测对方的来意。
张骞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候,时间不长,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官衣的匈奴人走进了客厅。
张骞迅速站起身来,拱手一揖,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位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那名匈奴人身形高大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严肃的神情。他右手抚胸,向张骞回了一礼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在下奉太子殿下之命,请张大人前往太子府一叙。”
闻听此言,张骞心中暗自思忖: 浑邪王太子地位尊崇,在昭武城里手握重权,他想要见自己,不知道其人是何打算?
不过,张骞既然接到了邀请,他也只能顺应形势,前去一探究竟。
毕竟,在匈奴人的地盘上,他需要小心谨慎地处理与他们的关系。而且眼前这位匈奴官员的态度还是十分友好的,能与之交流一番,也比坐困愁城要好的多。
这名太子府詹事,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急于召见汉使的具体意图,但他深知太子殿下肩负着监国重任,手中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作为太子殿下麾下的詹事官,他只需忠实地执行命令即可。任何违背或冒犯太子殿下的行为都可能导致他失去官职甚至性命不保。
对于这位匈奴官员来说,作为太子殿下的心腹,他明白有时候只需要戴上耳朵聆听命令,而不是过多地用头脑去思考。
过于聪明反而可能惹来麻烦,保持忠诚和顺从才是长久之道。
张骞向他再次拱手一揖,“好!在下这就前去见太子殿下一面。”
“张大人请!”那名浑邪太子府詹事在前面引路,张骞在后随行,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驿馆。驿馆门口,两人上了战马,催马向浑邪王太子府而去。
夜幕笼罩着浑邪王太子府,书房里一片静谧。浑邪王太子刚刚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端起一杯温热的羊奶轻轻抿了一口。自从昨晚后,他便再也没有进食过其他食物,心中沉甸甸的忧虑让他无法安心享受美食。
此刻的昭武城显得格外宁静,但这表面的平静并不能掩盖浑邪王太子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忧。他深知,从祁连山上即将追赶而来的汉军将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
这些汉军如同凶猛的狼群,随时可能冲破城门,杀戮并掠夺整个昭武城。
然而,浑邪王太子并没有打算与汉军拼死一战。在他看来,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强者为王,弱者必须服从。
面对强大的汉朝军队,他决定选择投降,向他们投靠以求生路。这样一来,或许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和地位,还有整个昭武城不会毁灭在战乱里。
浑邪王太子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日后大单于伊稚斜率领大军兵临城下,他完全可以再次投靠伊稚斜。
毕竟,作为一个弱小部落,必须要有适应环境、灵活应变的生存智慧和觉悟。只有如此,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求得一席之地。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启禀太子殿下,汉使已经被带到。”门外传来了府里詹事的声音。
浑邪王太子整理了一下袍服,端坐在首位上,沉声说道:“请汉使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张骞迈步走了进来,他看了浑邪王太子一眼,并没有失礼的仔细打量,而是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一礼,“汉使张骞,见过太子殿下。”
浑邪王太子沉声说道:“汉使免礼。”
张骞不卑不亢的客气说道:“早就想见太子殿下一面,只是太子事务繁忙,没有机会一见。今日蒙太子殿下召见,真是三生有幸。”
浑邪王太子呵呵一笑,“汉使,你可知道本太子今日见你,有何要事?”
张骞神色肃然,“外使不知,请太子殿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