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等到商量好价格,再利用递糖玉镯的时候,故意手滑掉落。然后诬陷谭云富手拿不稳,糖玉镯从他手中掉落摔断。是吗?”
“狄大人,这……。”
“如此栽赃嫁祸之计,真是歹毒之极。”
“狄大人,草民冤枉啊!不知大人,有何凭据?”
韩玉决见事情败露,仍不愿承认,高声反问。
狄仁杰就把查访玉器店铺,被其他店铺掌柜找到了糖玉镯断口处的粘接痕迹,说了一遍。
然后又说了上次审判后,看到了韩玉决得意洋洋的样子。
随后,狄仁杰拿起公案桌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
他大喝一声,“韩玉决,这糖玉镯的断口,你要不要再看一看?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韩玉决见抵赖不过,只得如实招认。
“韩玉决,你做生意,以次充好。还借助玉不离手的规矩,诬陷外行人,说他们手拿不稳,摔碎玉器。借此讹诈钱财,实属可恶。”
“小人知错了,饶了小人吧!”
“本官判你退还谭云富的一百五十个铜板。罚银子一百两,充公。再重打二十大板。你服是不服?”
韩玉决吓得失神了片刻。
随即,他捶胸顿足,大声哭喊,“大人呢,这一百两银子,判罚太重了。小人,一百年也赚不了这一百两银子啊。”
狄仁杰提高声音,“对你这种奸商,必须从重处罚。来人啊,让他画押。”
狄浦从书案旁起身,拿着案卷记录,递给韩玉决。
韩玉决接过来,不情不愿地在上面签字画押。
随后,狄浦又将案卷记录递给谭云富,谭云富爽快地签字画押。
……
“真没想到,这案子还能反转。”
“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啊。”
“想不到这小玉坊,居然挂羊头卖狗肉。”
“为富不仁的奸商。”
堂下,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待签字画押完毕,狄浦将案卷收起来,走回桌案旁。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肃静。将韩玉决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说罢,抽出两支令签,掷到堂下。
金龙捡起令签,带着两名站班衙役,押着韩玉决走下堂去。
“啪,啪,啪。啊,啊。……。”
一声声木板打下去的声音,夹杂着韩玉决一声声的惨叫。
堂下听审的百姓,吓得安静下来,不再多说一句话。
不一会儿,金龙带着两名站班衙役,提着韩玉决走上堂来。金龙上前一步,拱手禀报,“大人,犯人韩玉决行刑完毕。”
只见鲜血染红了半个长袍,韩玉决的后背和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
他趴在地上,哀声连连。
狄仁杰看了看谭云富,“买家谭云富,退堂后,你可以跟着李护卫去小玉坊。讨回自己的一百五十个铜板。”
谭云富双手向前一拜,“草民,谢大人的公正判决。”
狄仁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退堂。”
堂下看审的百姓,意犹未尽,不情愿的退出了大堂。
常乐县,小玉坊。
李文扬带着谭云富在前引路,两名快班衙役提着韩玉决跟随其后。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常乐县城南的小玉坊门前,径直走入店铺之中。
小二吓得闪在一旁,不敢说话。
李文扬先让韩玉决退还了,谭云富的一百五十个铜板。谭云富千恩万谢的去了。然后让韩玉决缴纳一百两银子的处罚。
处理完毕。
李文扬三人返回县衙,将处罚银两,存入县衙库房。
随后,两名快班衙役直接返回了三班房。
李文扬来到二堂。
狄仁杰看了看,“李文扬,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李文扬上前一步,拱手禀报,“大人,买家谭云富领回了属于他的一百五十个铜板。处罚小玉坊掌柜韩玉决的一百两银子也已经存入县衙库房。”
狄仁杰点了点头,“辛苦了。”
陇右道,瓜州,常乐县。
东城门外,几棵大树下。
一个牌九摊子前,几个少年正在玩牌九。
一个灰衣少年输光了所有的铜板,仍然意犹未尽的在旁边观看。
老者远远的看在眼里。他已经观察了这个少年几天了,发现他每次输光了所有的铜板后,还一直在看。
老者走上前来,拍了拍灰衣少年的肩膀。
灰衣少年扭头时,老者招了招手,转身走了。
灰衣少年跟了过去。
待远离牌九摊子后,老者见四下无人,“小伙子,来我家陪我玩一局牌九,我就给你一个铜板,无论输赢都给。”
灰衣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老者离开了。
酷热无风,知了声声。
孤独的院子里的四棵大树,静静的矗立着,一动不动,像一个个老人,守护着这个院子。
树下的石方桌上,一老一少正在推牌九。
灰衣少年目不转睛地玩着牌九,心中想着能赚几个铜板。
黑衣老者虚心的请教着,时不时的皱了皱眉。
蝉鸣的声音,使少年心烦意乱起来,牌九玩的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又一局结束了,灰衣少年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向老者。
“给几个铜板?我们已经玩了三局了。”
这时,一个匕首突然插入他的喉咙。
他心中充满愤怒,挥起拳头,打了个空。由于站立不稳,终于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力气。
“嘿嘿,孟少才,你是第六个,去阎王那儿报到去吧!”
老者脸上狰狞起来,拿起酒葫芦,灌了口关外白酒。
县衙后院。
黄昏时分,在后院宴厅。
狄仁杰众人分主次落座,厨子端来饭菜,码好碗筷。众人边吃边聊,欢笑声不绝于耳。
“相公,听说你又破了一个案子。”柳心月看了看狄仁杰。
狄仁杰笑着看向柳心月,“夫人,这是听谁说的?”
“姑爷,我们听段姐姐说的。翠儿想听听故事。”丫鬟翠儿抢过话来。
柳心月连忙附和,“相公,我也想听听案子,解解闷。”
狄仁杰笑了笑,把糖玉镯纠纷案,讲述了一遍。
翠儿拉了一下柳心月的衣袖,“小姐,什么是糖玉啊?能吃吗?”
“当时在洛阳老家,见过和田玉和岫岩玉。这糖玉还是第一次听说。”柳心月摇了摇头,转头看着狄仁杰,“相公,你知道吗?”
狄仁杰回忆了一会儿。
“少年时,狄某在太原府的古董铺见过白玉。这糖玉,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