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冷静,我们不是尚未见到尸首吗?”余尧出言安抚。
夏弦却听不进去,怒喝:“说!究竟是谁让你埋的人?又埋在何处?”
“草民委实不知,那人一袭黑衣且蒙面,全然看不出样貌。”
男子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断断续续地接着回道,“至于人,就…就埋在…埋在乱葬岗内,墓碑刻有蓝字便是。是死者死前让刻的,草民只是照做罢了。”
夏弦的眼中悲痛万分,他紧紧握拳,指节发白。
余尧亦是面色凝重,心中满是忧虑。
夏弦猛地转身,对余尧说道:“走,去乱葬岗。”
余尧知道皇帝定要刨坟,见男子屋内的锄头,二话不说顺手就拿了。
“哎哎哎!大人那是我们……”
“啪”余尧丢出一锭银两。
男子直接闭嘴,不再言语。
两人毫不犹豫,朝着乱葬岗奔去。
一路上,夏弦脑海不断浮现出与蓝风的过往。他无法想象,连蓝风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就已经躺在冰冷的乱葬岗了。
[朕不信,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你休想就这么离开朕,休想。]
到达乱葬岗后,两人急切地寻找着刻有蓝字的墓碑。当夏弦看到那块墓碑时,手不自主的开始颤抖。
夏弦眼眶泛红,急切的低喝:“挖坟”
余尧微微一怔,心中暗自嘀咕:[我这是怎么了?竟被仇人指挥着干活。罢了罢了,看在蓝风的面子上,权当活动筋骨了。]
想完,余尧便开始奋力刨坟,泥土随之飞扬。
片刻后,一个简易的棺椁显露出来。
“开……开棺。”夏弦的声音中满是急切。
余尧满头大汗,听到皇帝这么命令,心中略有不满:[又来?自己不会开吗?]
夏弦见余尧没动,又催促:“开呀?”
“你……”
余尧懒得与之计较,单手调动内力,一掌便掀起了棺盖。
棺盖一开,夏弦便见蓝风静静躺在里面。
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可言。
夏弦怔怔看着蓝风,眼中满是悲痛。
余尧轻叹一声,“真死了?不会吧!这小子没那么倒霉吧?我…我就离开一会,怎么就这样了?”
[这家伙,平日里不是挺能耐嘛?唉!还真怨我……我就不该突然离开的…]
此时两人,都陷入悲痛之中。
夏弦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蓝风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颗颗泪水直直滴在蓝风的脸上。
“小风!你…你…”夏弦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
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紧紧地握住蓝风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蓝风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小风……对不起,都怪朕不好,怪朕太过贪心。朕背负着天下,却仍怀揣着私心,妄图将你永远留在身边,却不曾想到,让你陷入如此绝境。”
夏弦泪流满面,此时再也不顾及帝王的身份。这一刻,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余尧瞬间警惕起来,大喝一声:“谁?”
随后转头看去,只见左护卫正缓缓走来。
左护卫看到眼前的场景,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汹涌。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蓝风的尸体,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突然,左护卫身子一颤,喉咙一甜,一股鲜血猛地喷出。
这一幕让夏弦和余尧一愣,“你……你怎么了?”
“与人交手了?”余尧说着,便拉过左护卫的胳膊开始搭脉。
“虚脉?过度伤心导致气血耗损?左护卫你……?”
[左护卫对蓝风的情意竟深厚至此?]
“谢了!我没事。”左护卫语气平淡,转身便要离开。
“你去哪?”夏弦急忙问道。
左护卫身形一顿,回:“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老子一定会找到他。”
“左护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蓝风的尸首就在这,你别自欺欺人了。”夏弦声音嘶哑,对着左护卫喊道。
“我没,棺椁里的人绝不是他,虽然我说不出缘由,但老子就是感觉他还没死。这人不是他……”
左护卫言辞笃定,说完一个跃起便消失在了林子里。
夏弦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他赶忙拭去泪水,开始仔细端详眼前的这具尸体。
果然,夏弦发现了一些端倪。
[蓝风有一头白发,在宫中虽用黑色染料遮掩过,但遇水便会褪去颜色。]
“余尧,去找水来。”
余尧:……?
“皇帝!我可不是你的手下。刚刚让我又是挖坟又是开棺的,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现在还来指挥我?不去。”
余尧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情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