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其实知道两人是否有恶意。
但他想让胖尘来说。
胖尘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沐白的问题，而是弱弱地说：“我觉得他们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
“就算他们还有一点点恶意，能不能也饶了他们呢？”
胖尘天生就有很强的同情心。
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受苦。
哪怕是个曾经想伤害他的坏人，只要表现得可怜兮兮，也会得到胖尘的宽恕。
但，想要得到沐白的宽恕，光是可怜兮兮还不够。
沐白对胖尘说：“我们当然可以饶了他们，但他们不一定会饶了我们。”
“这一点小小的恶意有可能演化成非正面的恶行，像是往我们的水杯里放鼻垢之类的。”
“按照我的习惯，刚才的折磨只是第一阶段。在这家伙彻底服软之前，我绝对不会停下。”
“但考虑到你的「恶意探查」在这次遇袭中也有功劳，我决定给你一点小小的决策权。”
“你来选择是饶恕他，还是继续教训他？”
胖尘在思考。
棍子男小声地插嘴道：“那个，小胖，白哥，我想让你们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往你们水杯里放鼻垢的。”
被撞男还是咬牙没有说话。
胖尘看看两人，又看看沐白，做出了决定：“他（棍子男）已经没有恶意了，可以饶恕；他（被撞男）还有一点点恶意，他必须再受到一点点教训——但是我想用温和一点的方式。”
说完，胖尘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软软地问沐白：“我可以这样选择吗？”
沐白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想用什么方式给他教训？”
胖尘：“剃掉他的头发——”
听到这话，被撞男直接慌了，立即忍痛求饶：“别！别！胖哥，有话好好说，我，我悔改，我悔改。”
“别剃我头发，求你了。”
胖尘看了看被撞男，高兴地跟沐白说：“好啦，他现在也没有恶意了，可以饶恕他吗？”
沐白很是诧异。
什么鬼？
为什么威胁剃掉头发能让这个不服管教的青春期混蛋服软？
诧异时，沐白回想起被撞男之前对他的嘲讽。
被撞男有专程嘲笑过沐白的发型。
这也能反映被撞男自己是一个很在意发型的人。
沐白光顾着用生理上的痛苦威胁，一时还真想不到剃头发这招。
他看着胖尘，发自内心地说：“你对付这些青春期的孩子还真有一套。”
胖尘懵逼地挠头：“是吗？”
沐白严肃地点点头。
然后越过胖尘，对地上的被撞男和棍子男说：“你们俩可以走了，伤口就按你们道上的规矩来，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这次你们很走运，凑巧我身边有个善良的胖尘，但要是这种行为还有第二次，或者是我在自己或他的水杯里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们俩的视频。”
被撞男和棍子男纷纷点头。
他们以为沐白说有视频的意思是，沐白随时可以把视频发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在学校混不下去；或者是发给老师告状。
他们很害怕这个。
其实沐白真正的意思是“视频里有你们俩的脸，别指望我忘记你们长啥样”。
沐白不记得大部分同学的样子，路上见到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班的，要不是胖尘长得太有辨识度，沐白回到地球之后可能都认不出他。
——
沐白跟胖尘一起走出学校。
胖尘因为沐白答应宽恕，高兴了好一阵子，但走着走着，看到路上几个行人之后，心情就差了许多。
沐白轻轻撞了他一下，说：“怎么？还是觉得我太残酷了？”
胖尘摇摇头：“没有。”
沐白笑嘻嘻地继续问：“以后不想跟我坐同桌，也不想跟我说话了？”
胖尘更快地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逗完两句，沐白就开始正经地问话了：“话说你那个异能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能看到别人对我的恶意？”
当初胖尘得到异能的时候，沐白就在旁边。
他当然记得果冻裁判说过的话。
「恶意探查」的效果是，能感知周围生物对他的恶意。
并不是感知周围生物对所有人的恶意。
胖尘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异能专家，而且也是刚得到这个异能。
沐白又问：“所以你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能看到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恶意，还是只能看到其他人对我们俩的恶意？”
胖尘老实地回答：“只能看到其他人对我们俩的。”
沐白：“那好吧。”
“以后固定做我同桌，时不时地跟我出去转转，没有问题吧？”
沐白在邀请胖尘成为自己的恶意探查器，如果能时刻感知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恶意，沐白会过得很轻松。
他需要这种轻松，来缓解异能游戏中遇到的压力。
胖尘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教我做作业，可以吗？”
沐白：“那还是算了，这太麻烦了。”
胖尘立即换成了商量求和的语气：“好么好么，偶尔教我做一下可以吗？”
沐白控制力道，轻轻拍了胖尘一巴掌：“不要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跟我说话，尝试多分泌雄性激素。”
“作业你完全可以问老师，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礼物。”
胖尘摸着自己的脸，有意压低声音问：“是什么礼物？”
沐白：“你刚才看到几个路人之后，心情就变差了对吧？”
胖尘点点头。
他很想说“你怎么知道”“你好聪明”之类的话。
但想到沐白之前对他提过不说蠢话的要求，就把这些咽了回去。
沐白知道胖尘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看到其他人对他莫名的恶意。
就像一个网文作家看到差评一样。
总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想着如何才能讨好这些有恶意的人，甚至深更半夜会爬起来改文。
这很不健康。
沐白给胖尘开的处方是：多关注那些没有恶意的人，他们才是他应该在意的人。
——
胖尘走后，沐白拨通了老特警的电话：“喂，叔叔你好，我是沐白。”
老特警听到沐白的声音喜出望外：“是沐白啊，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你明天放假对吧？”
沐白好奇心起，决定先回答他的事：“是啊，明天周六，怎么了？”
老特警说：“是这样的，明天我徒弟回老家探亲。”
“有一个案子需要你们年轻人来配合。”
“我正想着，能不能带你来办呢，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沐白问：“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老特警：“电话说不方便，你现在吃晚饭了吗？”
沐白：“没有，我刚放学呢。”
老特警：“好啊，你加一下我的维信，发定位给我，我接你出来吃个晚饭。”
沐白：“可以呀。”
老特警：“对了，你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沐白：“是的，我今天被三个混混袭击了。”
老特警立刻紧张起来：“什么情况？是那两个混混的朋友报复你吗？”
沐白：“我不知道，他们有三个人，拿着石头和棍子，有一根棍子上还带钉子。”
老特警关心地问：“你什么情况，有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