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洁看看晋戈，严肃地说：“绝对不可能，它比我还要恨联邦，联邦毁了它们整个种族！”
沐白回怼：“那你可能也要好好审视一下它，听你之前的意思，联邦的五亿的什么货币好像什么都能收买。”
这既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推断，也是一个沐白试图种到郑洁脑中的“怀疑”。
不管情况如何，离间郑洁跟晋戈对沐白总有好处。
“好好审视”代表「读心」。
从一开始沐白就没有在晋戈面前暴露郑洁的「读心」异能。
这向郑洁传递了一个很明显的信息，即沐白没想跟他彻底决裂。
当然，这种行为也蕴含着一种暗示，暗示郑洁提防晋戈。
郑洁完全没察觉沐白在离间，只知道沐白不想跟他决裂，觉得沐白只是因为「读心」的事在生气：“我不该未经允许对你做那种事。”
“但你说得没错，那该死的悬赏就是能收买一切，而且现在它们又加了三张赦免书，用你们的说法，就是能把三个人的死刑改成无期。”
郑洁用中文跟沐白说，周围的船员都听不懂，“我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即便现在不想背叛，以后也迟早会背叛。”
“你和晋戈是所有‘我不能相信的人’里面，唯一可能变成‘可以相信的人’，因为你们跟联邦都是比我更深的对立关系。”
“所以，如果那件事冒犯了你，实在抱歉，但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做。”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信任你。”
这些话已经足够真诚了。
郑洁确实是把沐白视作朋友——至少是少数值得信赖的人。
那沐白也就可以开始更进一步的行动了。
沐白对郑洁伸出食指说：“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既然现在你也信任我了，那我们不如进行一次更深入的信息交流。”
沐白伸出食指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邀请郑洁对他「读心」。
郑洁已经知道沐白知道他有「读心」，自然明白这个意思。
但是，如果他对沐白使用「读心」，就意味着沐白也能对他使用「彼岸」。
这条信息两人都知道。
郑洁犹豫了片刻，思考了一下沐白有没有任何攻击他的理由。
答案是绝对没有。
周围都是郑洁的人，还关在郑洁朋友的“隔绝空间”，唯一的出口通往郑洁的飞船。
沐白没有任何攻击郑洁的理由。
当然，保险起见，郑洁还是让眼机随时做好释放药物的准备。
做好准备之后，郑洁同样伸出从拇指开始数的第二根手指，触碰了沐白的食指。
「读心」发动。
沐白把所有有关晋戈的推测和记忆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包括鱿鱼仔遇袭那晚的情况、自己窗户上两个规整的洞、黄警官给他看的绒毛线索。
以及刚刚的推断结果：晋戈不敢触碰沐白，因为它一直在观察沐白，知道沐白拥有某种疫病系异能。
知道这些之后，郑洁也不得不怀疑晋戈了。
然而，他很清楚晋戈跟宇宙联邦绝对不是一伙的。
因为刚来地球的时候，他摸过晋戈的鸟喙。
那个时候他就对晋戈用了「读心」。
在他跟晋戈闲聊一些生意和社会问题时，晋戈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也联想到宇宙联邦对它家乡做的事情。
进而不可避免地在脑海中展示出了对宇宙联邦的态度——依旧是憎恨，没有任何改变。
而且也没有任何背叛郑洁的想法。
“好好审视朋友”这件事不需要沐白提醒，郑洁参加自己并不擅长的心灵系异能游戏的目的就是这个。
因此现在，郑洁要做的就是直接询问晋戈。
当然，他还是不想在船员们面前暴露自己拥有「读心」的事。
所以在接触到沐白手指，发动「读心」之后，郑洁就顺势抓住了沐白的手，在他耳边说：“帮我演个戏，假装我没有「读心」异能，你刚才说的‘深入信息交流’意思只是说悄悄话。”
沐白当然不会拒绝。
相互帮些小忙是增加友谊最好的方式。
郑洁的性格又是重视友谊的。
沐白掩住嘴，凑到郑洁耳边说：“可以，咕噜咕噜，咕叽咕叽。”
郑洁诧异地看了沐白一眼，继续悄悄说：“你认真的吗？就不能即兴说点正常的语言，随便什么都比‘咕噜咕叽’好吧？”
沐白再次凑到郑洁耳边，说：“咕噜咕叽。”
同时沐白也在心中想着一句完整的话：“我知道你会「读心」，而且我也知道你会本能地使用「读心」，在你接触我的情况下，不管我想说什么，你都能提前知道，这就表示我说出什么话都没有意义。”
“不管我说什么，对你传达的信息都跟‘咕噜咕叽’一样是零，那我为什么不干脆说‘咕噜咕叽’呢？”
郑洁：“有道理。”
这时鱿鱼仔在袖口处分化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小触手。
它现在是薄薄的、没有分化出发声器官的状态，方便藏在沐白衣服里面。
但它还是保留了一些简易原始的听觉器官，用来感知情况。
鱿鱼仔用小触手点了点沐白，像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沐白把它的触手怼了回去。
现在没有条件跟鱿鱼仔说话。
假装和郑洁交流之后，沐白跟郑洁共同站在了晋戈对面。
沐白看了一眼郑洁，郑洁对晋戈说：“兄弟，我知道你不会跟联邦为伍，也不会跟我反目，我相信你。”
“但沐白刚跟我说明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很确定那天射到他房间的激光，就是我给你的武器。”
“我跟他担保你跟联邦最多只有金钱上的来往，你们之间大概率有些误会，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把误会解除了。”
“沐白刚才把大多数情况都告诉我了，我暂时不会把这些全部告诉你，因为不确定你们俩之间到底有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希望你也私下告诉我具体情况，在确定可以调和之前，我绝对会替你保密，就像我现在替他保密一样。”
“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