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钊学完拳就返回大院。上回乌必乐图骑在文钊背上那事,他仍然记忆犹新,因此就回到正堂把被褥收了起来,拿到偏房睡了。
次日,众人都起了大早准备给秦大通、张强和张继送行,马车已经在门口备好,就是进村子的时候,文钊向马夫买的。原本他们三人今日回家,乌必乐图也知道,只是过了时辰,仍然不见她前来。
乐墨敲了一下正堂的门,迟迟不见回应,就推门而入,发现乌必乐图未在屋内,而她的床铺叠得整齐,心道:“难道她一晚上没回来?”
乐墨把这事告诉了其他人,文钊说道:“我这弟弟一向起的早,也许她去了早集。你们别慌,我这就去寻她。”跟着,就出了门。
张强道:“既然这样,那我和大同先告辞了。你们找到乌必乐图就带她回学校吧,现在外面到处都不安全,你们可要注意一点。”
秦大通连忙说道:“这可不行,乐图兄弟前些日子说要送给我一个琉璃做的玩意儿,我要是这么走了,下次见她不知何日,我得找她问问到底说话算不算数。”
张强听秦大通这么一说就急了,道:“你这小子玩那么多天还不知道收心么?前几日答应你老子要回家,现在又想反悔?还说乌必乐图说话不作数,我看你小子说话才不作数。”
秦大通说道:“不行,我非得把乐图兄弟找到不可,找不到我就不跟你走。”
见两人争吵,一直不语的张继突然插口说道:“爹,乌必乐图应该就在附近,等会文钊寻她回来,咱再走也不迟。”
文钊在早集上徘徊,忽然听到两个村民议论,其中一个年长的妇女说道:“听说昨晚村子里又来一伙山贼,这山贼前阵子刚被赶跑,怎么还敢来?”
另外一个稍微年轻的回道:“还不是为寻人,听说昨晚抓走一个少年。这村子抓壮丁都那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不怕死的来咱这儿。”
文钊一听这议论,就上去询问道:“两位大婶,你们说这抓走的少年有多高?长啥样的?”
年长的妇女摇摇头,说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村子家家不到戌时就闭门,每晚那山贼抓人的时候只能从门缝中窥见,怎知抓的人是长啥样的?”
登时间文钊有股不祥的预感。心想,昨日去破庙,临走的时候乐图先离开的,难不成那时被山贼抓走的?只怪自己当时专注练武,没听到外面的动静。想到这里,文钊匆忙赶了回去。
几人仍然站在门口,刘恒宇从屋子里跑出来,手中攥了张纸,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那个小子被抓走了。”
这纸包了块石头,是昨日掷到院子里的,上面有字,写到“如果想救人,就带着藏宝图去南方梵净山,程字帮陈彪上。”这时文钊正好回来,众人见这纸,即刻四目相视,不言而喻。
乐墨惊道:“文钊哥哥,这个陈彪不就是上次来学校闹事那个的吗?要是乌必乐图被他们抓走那还了得?咱快去救她吧!”说着,乐墨眼角带泪,欲将哭了出来。
这陈彪既是土匪,不但寻宝而且专擒女子带回老窝淫乐,上回他们在学校闹事,乐墨已经知道这伙人的底细,自然听了这名就心中战兢。
而张强没有见过这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来历,就问道:“这陈彪难道和那穿白衣的女人是同伙么?”
文钊道:“那白衣女子是宫庄派来的圣女,宫庄据说是江湖大派,断不会用这手段来抓人,这陈彪就是一山野土匪,上次在学校没占到便宜,没想到这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咱们。”
“哈哈哈,你们说的不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人声音甚是浑厚,似乎口中涌出源源不断的气力,欲吞噬周围一切活物。
除秦大通,其他人皆被这声音震住,拼命捂着耳朵。只见远处飞来一位老者,后面跟着一群穿白衣服的女子。
这老者说道:“少年说的在理,宫庄是江湖大派,抓个小孩还需要偷偷摸摸吗?”
旁边的圣女跟在后面轻道:“主人,就是这小子打伤我们六个姐妹,看来他就是您说的那个天选者。”
秦大通在旁嘻笑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白天扮鬼吓人。”
文钊见这人内力深厚,绝不是等闲之辈,就连忙叫乐墨他们快跑。
乐墨不舍,而身后的张强却伸手拉她。
乐墨哽咽?道:“如果文钊哥哥不走,我也不走。”
张强道:“我儿子也在这里,他武功高强,这些人定拿他没办法,我们在这里反而成了累赘。”
刘恒宇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心想今后把功夫练好再找这帮人算账,好过现在逞英雄自讨苦吃,便跟着一起劝说乐墨逃跑。
乐墨没办法,就只能先跟着张强他们驾车往南方跑了,离开之际,眼睛不停看着文钊,犹如生死离别。
见乐墨他们逃走,圣女正要去追,被张毕德拦住,说道:“我们来只是找天选者,其他不相干之人无需理会。”
秦大通说道:“你武功不错,但是口气太大,我这兄弟上次打败这群女人,居然不长记性,还敢找我兄弟晦气么?”
张毕德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胖子年纪轻轻,居然敢顶撞我,今日我是来找这位少年到府上做客,张某有几个问题不明,想请教一二,你既然不是我要找的人,还是逃命去吧。”
文钊道:“有...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么,我要是不去怎么样?”
张毕德身后的圣女纷纷站到前面,持剑左右。秦大通笑道:“兄弟,这几个女人不是你对手,上前打她们便是。”
文钊自知上次打赢这帮女人全是因为秦大通在暗中出手相助,如果论自己的本领,别说六人,就是一人也难赢。
张毕德使了一个眼神,圣女们便一起上前去抓文钊。
文钊见这这群人是冲自己来的,跑是来不及了,焦急中想起秦大通教给他的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就跳将前去,和这帮圣女缠斗起来。
这群圣女大喝道:“姐妹们小心,这人甚是厉害。”就挺剑疾刺,只见文钊双手晃过两名女子的剑招,用手往前探去,欲抓住她们的手腕,只是后面又上来两人,持剑横砍过来,文钊躬身躲避,在空中翻出一个跟头,使出‘空碗盛饭’,欺到其中一人面前,又侧身闪到一旁,左手捺住她的手腕,用力甩了出去,这招是小擒拿手的功夫。
见其中一人已倒,其他女子惕惧更甚,便又袭来,只是有些乱阵脚,出剑较之前稍无章法,文钊见机纵身高跃跳到两人身后,双手使出‘空前绝后’推拳而出。这拳柔中带刚,虚实难辨,其他人还未看清,便又倒地两人。
其他女子又和文钊斗了几十招,招招刺向他的要害,文钊都一一化解,只是拳剑相拼,如果不能快速制住对方,就是败像,况且文钊初学这拳,对面又人多势众,只怕这打斗对文钊极为不利,果然顷刻间他逐感力不从心,慢慢走向下风。
张毕德飞了过来,只想趁机把文钊抓住,以免夜长梦多,秦大通见状,也跃起来,抓起文钊丢在一旁,眼见张毕德就在眼前,便出掌相接,掌掌对碰,真气四溢,把周围圣女连同文钊一起吹在地上。
两人内力不相上下,又似乎都有顾虑,便双双收掌,又互搏数招,秦大通的拳招飞快,十招后便一拳打在张毕德的胸口。见秦大通绝非凡人,张毕德便使出全部内劲,只见得两人被真气环绕,瞬间滞在空中。秦大通觉得对面体内充满阴寒之力,把自己的拳牢牢吸住,怎么也拔不出来,像极了乌必乐图学的那阴毒功夫,只是练得比她高明的多。
秦大通为之一震,心想,天下还有如此厉害之人,恐怕再比下去两败俱伤。就跟着打出全部内力,张毕德在空中翻了数圈,落地时后退了三步,吐了口血。秦大通借力往后一跃,就抓住文钊离去。
圣女见这两人要逃,纷纷从地上爬起追去,秦大通点地,又跃起,没几下就飞出数丈,落地时脚后踢起当时乌必乐图做给他的那个小木车,这木车就打到后面的圣女身上,她便倒地不起,其他人还在惶恐,一瞥眼间,秦大通已抓着文钊跑得无影无踪。
圣女又要追去,张毕德吼道:“莫追,随他们去吧。”跟着又咳两声。
一位圣女把这木车递给张毕德,他拿在手中,双眉紧蹙,内心一怔,叹了口气。
秦大通带着文钊往南边跑去,边跃边跑,大概行出两三里地,见没人追上来,就落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落地后秦大通就吐了口血,瘫坐在地上。
见秦大通受伤,文钊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拼命询问状况。
秦大通说道:“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内伤,刚才那人功夫比我高,但他也受了伤,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文钊把秦大通扶起来,说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等你伤好再去找乐墨他们吧。”说着就搀扶着秦大通,只是刚才逃跑,秦大通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此时两人举步维艰,行的极慢。
两人又走出几里地,秦大通说道:“这村子方圆几十里都无人家,哪来的客栈?”
文钊知道秦大通受伤不轻,需要寻个地方休息,说道:“前方我看有炊烟,定是有人住,只是不知那家人是否方便。”
秦大通边咳边说道:“之前我一直住在破庙,不住屋里也无妨,我们随意找个地方就可过夜。”
此时两人又渴又饿,前不见村,周围尽是小道,晚上住在这里怕是被狼叼了去。两人又走一里,果然见到一户人家,文钊上前敲门,只听院中有人问道:“是谁啊?”
文钊扶着秦大通,喊道:“我这兄弟受了伤,能不能在此休息一晚,明日离开?”
过了片晌,哧溜一声门开了,一位老汉站在门里。他见两人年少,尤其文钊长相清秀,不像是坏人,便请他们入了院。
文钊说道:“我兄弟伤重,在这里不能给您行礼,请老人家恕罪。今日打搅,实在情非得已。”
老汉打量着秦大通,说道:“这娃子不像是从山上跌下来的,难道你们在这山野行走遇到了山贼?”原来这老汉平日靠打猎为生,去年儿子不慎跌落山崖,摔断了腿,养了几个月才好。这老汉见秦大通无半点残疾,只是口中呕血,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文钊道:“我这兄弟被人打伤,并无疾病,您要是方便,只求借个柴房凑合一晚。”
老汉赶紧把文钊他们请进了屋,说道:“这周围无人,你们能走至此也是难为你们了,我看你们年龄不大,住在柴房太委屈你们,正巧这两天我儿子不在,你们就住在他的屋子里吧。”
文钊把秦大通安置在屋内,就连忙向老汉作揖道谢,问道:“老伯,您知道往南走最近的车站在哪里?”
老汉说道:“我们这里不比中庆,哪有什么车站?倒是有一家驿馆,在五里之外,如果你们想去那里,明早我送你们。”
文钊又深鞠一躬,老汉给他们两人盛上饭放在桌上,说道:“我就在院中的茅屋睡觉,如果两位有事,就去那里找我。”说罢就走出了屋子。
秦大通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双手抚掌运气,文钊见这架势像是从哪见过,待秦大通睁开眼睛,便上前询问。
秦大通说道:“兄弟,多亏前几天你给我看的那内功心法,我练了之后感觉舒服多了。”
文钊听这内功能疗伤,就去摸那小本子,才记起前阵子借给了刘恒宇,而他至今没有归还,好在那页经文的内容他已经熟记于心,就背给秦大通听。秦大通按着经文又练了几遍,一炷香之后,秦大通收了功,见他脸色逐渐红润,文钊才放心。
文钊说道:“今天多亏秦大哥,要不然我肯定被那老头抓了去。”
秦大通站了起来,说道:“兄弟你客气,要不是你给我看那页经文,我恐怕要在这家多呆上几日了。只怪我如今上了这人的身,功力只剩三成,否则今日绝不会败给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