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前,女人齐腰的长卷发披散下来,鬓颊垂落的几缕长发完美地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庞。
她注视着自己不施粉黛的脸,一点一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
病服滑落至白皙的肩下,露出肩膀处的纱布边缘。
她微微侧身,刚好能看见右肩胛处藏在纱布之下的伤口。
她又侧了侧身,认真比对着伤口的位置。
忽然浴室门口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拉开门的瞬间,乔如意已经将衣服拉了上去,正在转身扣扣子。
那道高大的身躯忽然贴着她的后背,揽着她纤细的腰将她拥入怀里。
男人看向镜子中她绝美的脸蛋,侧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声音低哑,“虽然丞以牧的缝合技术不错,但还是会留疤。”
女孩都在意自己的形象,在她白皙如玉的背上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她一定会难过的。
“不过可以用医疗技术慢慢淡化这疤痕。”他贴着她的脸颊,温柔地说,“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把这个疤痕去掉。”
乔如意盯着镜子中他好看的眉眼,笑道,“我不觉得难看。”
凌澈眸色不解,他以为她刚刚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看伤口是怕留疤太难看。
乔如意将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你站好。”
凌澈闻言站直了身体,又看见面前的女人背对着他踮起了脚。
似乎高度还不够,她又反手拉住凌澈的手往下拽了拽,“你稍微蹲点儿。”
凌澈听话地屈膝往下蹲了一点,高度刚好跟踮脚的她差不多。
她的肩头跟他的肩头在同一水平线。
乔如意指向自己的右肩,弯着眼睛笑道,“你看,我这个疤痕的位置,刚好是你肩胛枪疤的位置,我们的疤痕都重合了,这算不算夫妻同款?”
闻言,凌澈的身体一僵,深邃的瞳孔猛然一颤。
他滚烫的视线跟镜中她的视线相撞,只觉得胸腔热烈得有什么东西漫了出来。
原来她刚刚不是在乎伤疤难不难看,而是在测量她的疤痕和他身上疤痕的位置是否重叠。
而他们身上的枪伤,都曾是挡下对方心脏的子弹而留下的。
他将她转过来,温柔地注视着她,“别的情侣款倒是见过不少,头一次见枪疤都留情侣款的。”
“这也更说明我们天生一对啊。”乔如意靠着盥洗台,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凌澈,我已经在医院住了十天了,以牧说我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能出院吗?”
她的语气带了一丝撒娇,挠得凌澈心痒痒的。
“想回家了?”
“想。”乔如意语气软软的,“医院没有家里舒服,想回家了。想张姨,想圆圆了。”
“行,想回家我们就回家。”凌澈应允了她,低头在她唇瓣亲了亲。
他亲得很温柔,没有半点占有的意思,就像是亲吻一件易碎的宝物。
乔如意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双手抚上他俊美的脸颊,对上他好看的眸子,“我怎么感觉,现在的凌澈好温柔?”
温柔到不像他了。
“不喜欢我温柔吗?”凌澈挑眉一笑,“喜欢我专横又不讲理地对你?”
“那也不是。”乔如意笑,“就是感觉你好像温柔得快让我溺进去了。”
“乔如意。”凌澈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喊她。
“嗯?”她乖乖应声。
他低声道,“我爱你。”
“我知道啊。”乔如意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爱到就像你当初跟我说的,我们要一辈子纠缠在一起,死也要合葬的地步。”
乔如意说完这句话,看不见凌澈的表情,只感受到他起伏很大的胸膛以及跳得越来越激烈的心跳。
震得她胸腔都在颤抖。
......
再次回到御景湾,乔如意只觉得空气里的呼吸都香甜了很多。
在医院十天,她闻着医院里冷肃的味道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回到家身心都舒畅了。
张姨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见她回来发现她右手不怎么能动,急得语调都高了许多,“少夫人,您这手是怎么了?受伤了?伤哪儿了?”
“没事,张姨,我这肩膀不小心扭到了。”乔如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肩膀扭到了?”张姨纳闷地问,“这好端端的怎么扭到肩膀了?”
“张姨,准备点吃的。”凌澈交代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就牵着乔如意上了楼。
上楼没多久,凌澈接了个电话就去了书房。
乔如意又下了楼去找圆圆玩,张姨从厨房出来看见她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问,“少夫人,这个月过几天就是您生日了,想怎么过呀?”
生日?
乔如意这才想起来,是噢,马上又要到生日了。
她都差点忘了。
她又想起去年的生日,她和凌澈闹得一点都不愉快。
“今年生日您就该27了吧。”张姨笑眯眯地说,“但少夫人您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27岁,倒像是二十一二岁。”
“我都二十七了,再过三年都要三十岁了。”
乔如意摸了摸怀里的小白猫,“你说这时间怎么过这么快呢?”
“可不嘛,这一晃啊,都快过去十年了。”张姨一边干活一边说,“我以前一直在凌家庄园干活,少爷回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说着笑眯眯地指了指楼上,压低了声音对乔如意说,“少爷成熟了。”
......
书房里。
男人身姿笔挺地站在窗边打电话。
“澈哥,总部的事都安排好了。墨西哥那边有信息过来,说华国和Y国都派了不少卧底警察过去暗地收集信息,都被金焕他们的人或者活埋,或者折磨致死了。”
电话那边,欧子麟平静的声音里难得的多了一丝严肃,“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跟金焕他们硬碰硬,我们不是没有胜算。”
“你想直接开战?”凌澈轻笑着问,“你知道金焕为什么这么无惧吗?因为他的背后不仅仅有他的势力,有瓦伦的军团,还有各国跟他狼狈为奸的权势财阀。他不缺钱,不缺人,更不缺军火。”
欧子麟不语,听着他继续说,“他们是坐实了法外之徒的名号,如果他们死了是死得其所,为民除害。如果没死,就会继续在各国领土扩张他们的黑暗交易。”
“但我们的人呢?”凌澈反问,“一旦开战,哪怕是死了也没名没分,但如果活着,就是私藏军火武器的非法部队。”
无论是在这场交战里死亡或者存活,他们的部队都会是各国之间不被允许的存在。
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我明白了。”欧子麟沉默几秒后,说,“我会按你的计划行事。”
“还有,”凌澈幽黯的眸色逐渐变得温柔,他交代,“以后无论是总部,还是罗刹堂,都要一如既往地保护乔如意的安全。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电话那边的人一阵漫长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这话你不说,我也会交代下去。”
接着,欧子麟又问,“什么时候回总部?”
凌澈算了一下时间,“过了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