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路上的红绿灯似乎也知晓我的心情，以至于路程的时间减少了足足十多分钟，进了医院我和洛离快步走进特殊病房。
这时还有些护士在为躺在床上的老洛进行身体检查，在这期间我和洛离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身边，直到他们一行人检查完毕写了单子后我才走近。
不等我说话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我问道：“你是钟主任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她儿子，躺在床上的是我父亲。”
医生点点头，随后迈步朝着办公室走去，见状我也知道是有事单独和我说，在和洛离说了一些事后我便快步跟了上去。
拉上办公室的门我迫不及待问道：“医生，我父亲他情况怎么样，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没急着回答我，而是示意我坐下，又给我装了一杯水后才开口：“你父亲的情况确实有点棘手，不过好在送来的及时，我们也在第一时间进行的专业的处理。”
听着这种场面话我皱眉急切道：“医生你直接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
“经过我们的检查你父亲一方面是高压电，一方面则是肝功能异常，经过我们的诊断最后确定为肝硬化。”
“这不是熬夜才会有很大几率患上的病吗，我父亲我了解的，他不会熬夜啊。”
尽管我知道现在的医疗水平出现错误诊断的概率很小，但我的内心却还是希望老洛属于那一丝，那一毫的概率里。
在我大学时期跟着苏教授拜访其他教授时就听闻过这个病，在当时他们给出的结论是理论上可以彻底解决，但现实却很难，只能控制，并不能一刀切。
见医生不说话我也意识到病不会是一天造成的，于是我试探性问道：“医生现在这个肝病能用一些手段根治吗？”
他摇摇头：“不太行，肝硬化是一种慢性进行性肝脏疾病，通常是由于长期的肝炎、脂肪肝等情况引起的。肝硬化的病情一旦形成后，肝脏的正常组织被疤痕组织替代，导致肝脏结构和功能的严重损害，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在临床上是不能治愈的。”
“那……服用控制性的药物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较大的损伤？”
“是药三分毒，损伤多少会有点，但较大的损伤还是不会出现的，除非患者后期对自己身体的不重视，不然都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很好的控制。”
“那我父亲现在……”
“昏迷。”说着他将一份检查报告推给我。
将报告看完后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声音和拿着报告的手都有些颤抖：“医生，这……”
他摇摇头：“我们已经采用了最高效的治疗方案，患者的昏迷很大原因来自高压电，所以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失忆？”我不敢将心中的猜想说出来，只能说一个自己还能接受的。
他似乎也知道我的胆怯，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到病房，不过我还是将那一份检查报告藏了起来，至少不能给洛离看到。
“哥，医生怎么说，爸会醒来吗？”
一看到我洛离便扑了过来，从她通红的眼角我猜她应该是刚刚大哭过，也对，毕竟老洛在她心中一直是高大的巨人形象，而如今她眼中的巨人就这么倒在她的面前。
我拂去她眼角还未擦干净的泪珠，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定：“没事的，医生说就是累了，一下没缓过来晕过去了，休息好了很快就会醒来的。”
“哥，我好怕。”
尽管我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洛离还是趴在我的怀里痛哭，而我也只能忍着心里的悲伤，装作没什么大事的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良久，她才停下哭泣，我将她放到一张椅子上蹲下身轻声道：“不用怕，哥在呢，爸他没事的，妈开完会马上就会过来，我先出去打个电话，顺便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里好好的，好吗？”
“嗯，哥我就呆在这，我哪都不去，我等你们回来。”
看着眼前洛离伤心的样子我心里的情绪也快克制不住，乘坐电梯来到一层后我压抑已久的泪水才从眼眶里无声落下。
但很快便被我擦去，我不能哭，也不能被这种情绪影响，老洛躺在床上，老钟又在开会，我一哭那洛离的情绪一定会崩溃。
怀着悲痛的心情在医院附近买好早餐，犹豫再三还是给苏教授打去了电话。
对于我早上的电话他感到疑惑：“小洛啊，什么事啊？”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苏教授我想请您帮我问一下医学院那边的教授，被高压电击昏发生意外的概率是多少？”
“高压电？”苏教授声音一下认真，“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是我，是我父亲。”
“你父亲？”那头沉默一会，随后再度传来声音，“这件事我一会就帮你问，还有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苏教授……”
“别废话，让你说你就说！”
我很少见到苏教授用这种语气和一个人说话，于是将医院的名字和病房位置告诉了他，在回去的途中我见到很多穿着正式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这时老洛单位派来的人。
走进病房我将手上的早餐递给了洛离，随后朝着一位看起来是领头人的中年人说道：“叔叔，我父亲他现在……所以还请……”
和这类人讲话不需要将话说的太过于明白，中年人朝身后的人挥挥手，瞬间病房空出了不少的空间。
“叔叔，我想问一下我爸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的性格我很清楚，做事绝对符合制定的安全流程。”将病房留给洛离，我和那位中年人在走廊处了解着老洛身上发生的事情。
从中年人和其中一位随行人的口中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位实习生忽视危险违规操作，而老洛救人心切，将那名实习生推出危险距离后自己被高压电电昏过去。
想着我心里一阵后怕，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负责的机器功率和其他机器相比不算大，不然那就不是昏过去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化成灰！
尽管我的心里对于他们的培训流程有很大的怨气，但这不是我能管的事，这种事情由老钟来出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这时老钟，苏教授和一些我不认识的教授都来到了病房，我先是将事情的大概和老钟说了一遍，随后便走向苏教授他们询问情况。
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数据他们一致判断老洛运气好，不然这时恐怕已经脑死亡，而天意似乎也在验证他们的看法，在我们没注意时躺在床上的老洛眼皮忽然动了动。
“哥，哥，爸，爸醒了。”
闻言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想视线看向躺在床上的老洛，在看清面前之人真的醒过来后我没有像洛离那样高兴，而是慢慢走到床边，小声问道：“爸，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正当我皱眉时他忽然笑道：“你还能是谁，不就是我那混蛋儿子吗。”
看着面前老洛脸上虚弱的笑容我只是无奈笑笑，得知老洛醒来后医生和护士也来了不少人，他们再一次检查，又和苏教授身边的教授沟通了一下，最后得出目前无恙的结论。
等到床上人精神力好了不少后我瞬间变脸，指着他痛骂道：“老洛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什么事都想出头，你以为这个世界离开你就不转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骂着骂着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声音也变得哽咽：“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在出头时有没有意识到你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