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古色古香的房间中
浴室的门自内部打开,氤氲的水雾中,身形纤细柔美的林青衣轻盈走出。
她平日高高挽起的长发披散开来,如墨般黑亮,带着温热后的自然卷曲,几缕发丝轻轻贴在细腻的脸颊旁,平添了几分妩媚。
精致典雅的旗袍此刻也换成了柔软的浴袍,使她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平日不同的慵懒韵味。
洁白的脚丫踩在柔软干净的地毯上,她步伐雅致地走到梳妆台旁坐下。
晚间的沐浴洗掉了在实验室忙碌一天的疲累,坐在镜前,拿起木梳,轻柔地梳弄着尚未干透的长发。
纤尘不染的镜面映照着她精致的面容,眼眸如秋水般澄澈,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温柔。
而伴着她手上的动作,浴袍的领口微微开合,精致的锁骨露出。
但那锁骨之下的雪白肌肤上却似乎有一道醒目的血红色纹理,随着领口开合间若隐若现。
理顺了如墨的长发,她柔和的目光触及镜中映照出的的那道血红纹理,倏然波动了一下。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覆上领口,将其严丝合缝地拢上,脖子以下的肌肤一丝不露。
她此时脑袋微微低垂,手指不知何时已捏得指节发白。
长长的眼睫轻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精致的俏脸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
良久,她才轻轻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那抹被沐浴洗掉的疲累再度攀附上眉间。
眼神微微变幻,她突然轻吸了一口气,目光轻颤地望着镜中,指节凸起的手指缓慢地向外拉起领口。
领口小幅度地被拉开一角,那血红色的纹理愈加明显,也愈加繁琐,不断向领口之下蔓延,交错在一起似乎构成了一幅繁杂的图案。
随着半边领口越拉越大,由血红纹理构成的细碎发丝与一只带着邪肆光芒的人眼逐渐清晰可见。
再往下,半张森然面孔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她拉扯着领口的动作戛然而止,手指猛地一用力,瞬间合上了张开的领口。
不觉已经布满红血丝的双眸陡然投向别处,那只握着领口的纤细手掌也清晰可见地一阵颤抖。
良久,她才放松了紧咬着的牙关,凸起的太阳穴渐渐平复。
轻吐出一口浊气,她站起身来,走向室内的衣帽间,换了一身高领睡裙走出。
优雅侧卧上床榻,倏然关灯,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一轮明月,渐至中天。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透明的玻璃上反射出一片片银白色的光晕。
光晕随着夜风带来的轻微震动,在室内跳跃着形成细碎的光影。
微微凸起的被子猛然被掀起,两条洁白的手臂自其中探出。
一身睡裙的林青衣猛地自被子中坐起,额头上布满了虚汗,眼睫颤抖连连。
阴森可怖的脸,刺在她心口终生难除的血红图案,漫天的大火,狰狞的声音……
那些浸入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可怕画面,犹在眼前浮现。
她忍不住伸出双手,掩住脸颊,无声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伸手拂去了额头上的汗珠,身体略有些无力地倚在床背上,目光带着几分尚未散尽的颤抖望向窗外。
朦胧的月色,柔和的夜风,善解人意地安抚着她心中残留的些许紊乱。
目光渐渐清明,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她的思绪也渐渐飞向远方,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衣袖。
两天了,也不知道他那边还顺利吗?
就在她心绪平复,思绪流转间,“嘭”的一声枪响炸响耳畔。
下一秒,一枚子弹撞上玻璃,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死死地嵌在了玻璃中,带起道道细密的裂纹。
庄园的玻璃全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寻常枪击根本不起多少作用。能打出这样的裂纹,起码得是把高口径狙击步枪。
林青衣游离的目光也在枪响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身形一动,她瞬间翻身下床。
与此同时,窗外再度响起数声枪响,数枚子弹精准地打在窗上那些薄弱的裂纹处,无数道裂纹瞬间布满了整扇窗户。
紧接着,“砰”的一声,特制的防弹玻璃轰然破碎。
数道黑影借着绳索,随着漫天纷飞的玻璃渣,一同飞跃进房间。
林青衣自抽屉中摸过一把银针,身体迅速倒在床上,翻滚向另一侧,防止被玻璃碎片溅到。
数名脸戴面具,手持刀刃的黑衣人身形稳稳落入房间,狠厉的目光迅速锁定以床为掩体,躲避飞溅玻璃碎片的林青衣。
浑身杀气蒸腾,无需对视,几人迅速向林青衣包夹而去。
纤细的手指抓住被子一角,猛然掀起,甩向几名黑衣人,干扰视线。
林青衣借着被子的遮掩,身形轻然跃起。
“刺啦”一声,轻薄的被子瞬间被划破,露出几名黑衣人脸上狰狞的面具。
几根纤细的银针,穿过被子被划破间隙,向几名黑衣人的喉咙处飞射而去。
其他几名黑衣人迅速侧身躲过,两名黑衣人退避不及,飞射的银针没入其脖间。
纤细的银针插入喉中,让他们的脖子猛地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想要伸手将其拔出。
只是还不待手指覆上脖子,便身形摇晃着,倒在了地上。
见及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银针竟能有这般威力,几名黑衣人明显惊了一下。
身上阴冷的杀气更盛,他们谨慎地挥舞起手中的长刀,挥砍下那些向他们飞射而来的银针,迅速向林青衣靠去。
眼眸微凝,林青衣再度甩出一把飞针的同时,身体轻然跃起,借力身后的墙体,纵身一跃,身形稳稳落在梳妆台前。
一把抓起两枚尖锐的银簪,向两名刚转身面向她,抵挡不及的黑衣人飞射而去。
簪子没入他们的胸膛,溅起两朵血花。
一脚踹向脚下的凳子,飞速砸在那最后一名向她挥刀而来的黑衣人的腿上。
趁其身形不稳,林青衣瞬间来到其身侧,一把抓起他执刀的手腕,对其脖上一划。
鲜血瞬间喷洒而出,一脚将其踹开,防止他身上的脏血溅到身上。
待他轰然一声倒在地上,她旋即捡起他手中的长刀,随手套上一件风衣,迅速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