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高奢的别墅中,不像以往那般闹腾,空气安静之中似又带着丝丝压抑的沉重。
客厅,萧无劫腿上盖着羊毛毯,修长单薄的身躯陷入沙发中,手上插着吊针,又因接连咳嗽带起呼吸不畅,带上了吸氧管。
手握拳状抵在唇边,低闷轻咳间,俊美无暇的脸上一片苍白破败,眼底黯淡虚弱,尽显病容憔悴。
柔软洁净的地毯上,云墨跪坐在他脚边,小手轻捏着他盖在毯子下的双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乖巧一片。
琉璃般澄澈的眼睛时而轻敛微垂,时而悄悄抬眸偷望萧无劫病弱憔悴的脸色,眼底水光微微闪动。
听着萧无劫又压抑难耐地轻咳了两声,他垂眸沉默着端过茶几上的热水递到萧无劫手中,粉唇轻启。
“老师,师娘说要你多喝点热水。”
说完,脑袋微垂着跪坐在萧无劫脚边,小手继续轻捏着他的腿,一言不发。
放下手中水杯,萧无劫垂眸望向他,伸手轻揉慢抚着他的脑袋。
“好了,别捏了,再跪地毯上膝盖该疼了。”
微凉细腻的指尖亲昵轻捏了两下他后颈的软肉,萧无劫小声赶人,“去陪会初晚姐姐吧。”
声音依旧温润柔和,却怎么也掩不住其中的嘶哑无力。
云墨只是跪坐在他脚边,低垂着脑袋,充耳不闻。
矮小的身形不觉间微微发颤,两手紧抓着萧无劫腿上的毯子,太阳穴鼓起,竭力克制。
嘴巴一扁,怎么都没忍住,豆大滚烫的泪珠砸落在萧无劫腿上。
怕眼底的泪水浸湿了毯子,他小手捂着眼睛,脸埋在萧无劫腿上,身体是克制到极致后的不断抽搐。
没有震耳的哭喊,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呜咽。
但那种无孔不入,却又沉重到极致的悲伤,如窒息的深水无声将人淹没。
不远处的冷如雪瞬间红着眼眶,把脸埋进楚南风怀里。
暗自瞪了一眼抱着艾若曼的陆逐风,萧无劫知道必然是这厮把他的身体情况告诉了云墨。
眼底柔和的水光波动,萧无劫俯身,单手搂着云墨的脑袋轻抚。
轻柔说了一句,“乖,会好的。”
并肩从楼上走下来的楚璃月与林青衣见此微微顿足,片刻,楚璃月面容冷寂,冷眸轻抬,无声望向初晚。
初晚会意,沉默着走到萧无劫身边,俯身,手臂从后背圈上云墨的腰,欲将他抱走。
被初晚抱起,云墨顺势转身将脸埋进了初晚脖间。
直到楚璃月取下了萧无劫手上的吊针,将他打横抱起,上了楼,云墨慢慢发出令人喉头发堵,心头抽搐的压抑哭声。
楼上明亮宽敞的房间中,萧无劫平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楚璃月的腿,衣襟敞开,肌理明晰的冷白胸膛上倒竖着一根根纤细的银针。
床边椅子上,林青衣一袭清雅旗袍,仪态典雅,美眸凝神,小心取下插在他胸膛上的银针。
举手投足中透着轻柔雅致的美感,收好了银针,她抬眸望向萧无劫与楚璃月,柔声开口:
“输了叶瑾瑜留的吊瓶,我再每日施一次针,注意别着凉,这两天应该就能见好了。”
说完,没有多留,便转身离开了。
输完液,又施了针,萧无劫神色恹恹,伸手环住楚璃月的腰,脸埋进她小腹间,沉闷低语。
“姐姐,想你陪我睡。”
正替他拢着衣襟的楚璃月眉头一挑,“……”
是她理解力的问题吗?
感受到她手头动作停住,脸埋在她小腹间的萧无劫发出低低的笑声。
微微抬头,望着她,眼波流转,干燥的薄唇轻蹭在她丝滑细腻的大腿根部,低磁沙哑道:
“姐姐怎么想就怎么‘做’呗。”
中间的某个字,被他特意咬得很耐人寻味。
一阵酥麻流遍全身,楚璃月一把轻掐住他的脖子,俯身而下。
房间内温度不断升温,暧昧至极的气息弥漫开来。
……
许久,楚璃月优雅靠坐在床背上,她怀中,萧无劫无力地趴着,正一脸依赖地缠着她。
拉好被子裹紧他,楚璃月纤细温热的指尖轻划着他性感的喉结,眼底晦暗涌动,片刻,沙哑出声:
“你……又不听话。”
她,又没忍住。
萧无劫脸颊贴着她的心口,拉过她的手放到他腰上,要搂着。
还有,“要喊乖宝。”
楚璃月垂眸望向纯欲咬唇,长睫轻眨的他,声音低闷:
“你今天不乖。”
萧无劫伸手紧缠着她的细腰,脸颊在她肩颈间依赖轻蹭,闭目轻语:
“身上冷,做做运动,挺好。”
“姐姐也发泄一下。”
楚璃月沉默,他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却能洞察她的所有情绪。
自从知道萧无劫病情已经发展到晚期,她的心情实在美好不起来。
萧无劫这两天变着法子地寻她开心,没见到太大的成效,今天身体刚好了点,就……
楚璃月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瓣,目露疼惜,喃喃低语:“傻瓜……”
你是我的宝贝,不是我泄愤的工具。
身上恢复了点力气,萧无劫一个翻身,趴到她身上,脑门不满地轻磕了一下她的下巴,“都说了,要喊乖宝。”
楚璃月伸手抱住他,低柔轻语:“乖宝,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小撩精,温水煮青蛙般,把她一颗冰冷的心融得炽热滚烫。
看似她攻他受,实则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对他半点抵抗力没有,整个一颗心无时无刻不在被他牵动。
下巴抵在她心口,萧无劫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少见地微微撅嘴,语气似有些不满。
“姐姐,我都那么卖力了,你就笑笑不行吗?”
耳鬓厮磨过后,身心相融的满足感下,楚璃月心情终归还是好了一些,唇角勾起,冲他绽开一个倾城绝艳的绝美笑容。
那笑容,有睥睨天下的冷傲,亦有只为他一人消融的火热。
萧无劫忍不住轻咬下唇,满眼痴迷,少见毫无理智的花痴状。
“我的姐姐那么厉害,就该这样。”
就该这样清绝霸气,傲视一切,不该因他愁眉深种,郁郁寡欢。
连续折腾,萧无劫累了,心满意足地看见了他最喜欢的笑容,有些扛不住,脸颊贴在她心口,眼睫轻颤,目光迷离。
眼皮沉重间,还不忘迷离打趣轻语:“姐姐,我是不是有进步,姐姐舒服吗?”
楚璃月手指轻抚他的脑袋,应答:“舒服。”
“姐姐是不是更爱我了?”
“是。”一直都是。
“我做完手术要躺好久,姐姐会不会急……”
“嗯,会。”所以你要快点好。
……
搂着沉沉睡着的他,楚璃月眸中万种柔情,亦无限坚定。
如你所言,我那么厉害,所以谁都不能从我手里抢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