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钟玉就这么住下了,也许是因为新开的店铺,除了素未谋面的东家之外,就只有个聘请他的小哥。
小哥嫌弃他太衰了,不愿意跟他住一起,楼钟玉也乐得清闲,一个人坐在床上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连个包裹都没有,只不过自从被小胜背叛之后,楼钟玉就格外珍惜自己身上的贵重东西,这九两多的银钱,他是怎么放怎么不放心。
随后那小哥敲敲他的门。
楼钟玉心想他还懂礼貌,就叫他进来了,谁知道身上就被砸了一个篮子,竹编的小篮子里堆放着蔬菜。
又听小哥命令的语气说:“菜是我买来的,饭就你去做吧!”
楼钟玉“啊”了一声,看见小哥非常正经不像开玩笑的表情,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去做饭?”
小哥翻个白眼:“不是你是谁,你不会弱到提不动锅吧?”
楼钟玉回想起自己在酒楼里抱酒的经历,心里补上一句:也说不定。
楼钟玉脸有点烫:“我,我不会做饭……”
以前他就是个皮猴子,他妈得天天去抓他回家吃饭,到了大伯家后,大伯母也尝试过让他做饭,可他就是一个做饭废物。
鸡蛋裹鸡蛋壳,炒肉没熟还只是小事,有一次他随便搭配了个韭菜炒菠菜,直接给他大伯干虚脱在厕所了。
他被大伯母臭骂了一顿,以后再也不沾厨房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总之他对于做饭一点也不开窍,面对小哥如此蛮横无理的要求,他很是无奈。
小哥眉头拧巴成麻花,撸起两条胳膊上的袖子,“耍我呢?你是不是找揍啊?”
眼看着要挨打,楼钟玉只好老老实实的去厨房,委屈巴巴道:“我做还不行嘛……”
在小哥的监视下楼钟玉只好将篮子里的菜倒在清水中清洗,若是在现代他还能将就着炒一炒菜,只是在这里是科技不发达,全靠纯手工的古代,他连生火都不会。
楼钟玉犯难的对着小哥道:“可不可以帮我生一下火?”
小哥翻个白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连生个火都不会。”
此时的小哥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着什么,为了吃饭,小哥只好任劳任怨的生起了火。
楼钟玉在大口锅里放了一点油,直接将清水中浸泡着的小青菜捞出水面,在空中挥洒几下,水珠四溅,便直接丢在锅里翻炒。
结果当然不是那么美妙了。
在场的两个人被四溅的油烫的连连后退,楼钟玉拿着木制的锅盖儿挡在胸前,此刻那不停翻涌的油花好像成千上百的箭矢,他手中拿的锅盖便是盾牌,尽可能的保护住自己不受到伤害。
那小哥真的气死了。
“我的老天!”
“去去去,出去扫地去。”
小哥简直无语,他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白痴的人,看他也不是金枝玉贵的富贵人家,怎么连炒菜都不会?
楼钟玉知道自己犯了错,也不敢跟小哥回嘴,而是委委屈屈的出去扫地去了。
晚上的饭很简单,便是小哥做的一菜一汤,两个人各盛了一小碗米饭,拌着菜吃也倒是相安无事。
那小哥吃完饭直接将筷子扣在碗上,他语气强硬的对楼钟玉说:“不要告诉我你连碗筷都不会洗。”
楼钟玉抿唇:“我会……”
那小哥听到了回答,扭头就走,门甩的啪哧作响。
楼钟玉一个人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楼钟玉本来想表现好一点不用蜡烛,只是外头老是有动静,他一个人睡在那间陌生的屋子里,有些害怕,便又点起了蜡烛,谁知道半夜突然吹起来一股邪风,竟然把他关好的窗户都吹开了。
桌子上的蜡烛也应声而倒,瞬间点燃了床幔,熟睡的楼钟玉隐约闻到一股呛人味儿,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整个床幔都几乎被火包裹了起来。
他连忙起来用自己的外袍去拍打火星,谁知道越拍越大,根本不管用。
这时候外面的邪风更加作祟,就好像窗户里有什么宝物似的,这些邪风一股接着一股的钻了进来 将本就不小的火势直接送上了顶峰。
楼钟玉只好开门叫小哥。
那小哥睡得迷迷糊糊,被楼钟玉叫起来还有些不满,刚想一巴掌将人拍过去,就听到楼钟玉说:“不好了,我的房间着火了,快来救我呀!”
本来还微眯的双眼,此刻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哥震惊:“怎么会着火?”
小哥吓得连衣服鞋子都没穿,就这么赤脚跑到楼钟玉的房间,里面火光四射,浓烟滚滚,黑色的烟雾像一头汹涌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等待着进来的食物。
楼钟玉有些害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倒霉,明明窗户被他关的严严实实,怎么可能会被风吹开呀?
可是除了这个想法,他想不到别的事情了,难道真的有人会那么无聊,故意想要点燃他睡的房间吗?
滚滚浓烟,火光夺目,这场大火吸引来许多熟睡的人,为了自身安全,邻居们也只好投入这场救火的战斗中。
人多力量大,楼钟玉房间的火很快就被熄灭了,幸好的是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别的地方。
小哥点头哈腰的送着帮忙的邻居们:“多谢各位哥哥姐姐,大爷大娘,等改日店铺开张了,请你们喝茶!”
送完邻居小哥叉着腰指责他:“看你干的好事,明天才开业,你今天就送给东家这么一个大礼,我看你1文钱都赚不着,还要贴不少钱进去!”
楼钟玉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好低着头让他责骂,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抓着手中那个布袋子很是无措。
他怎么这么倒霉呀?
楼钟玉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打击他这么积极向上,热爱奋斗的年轻人呢?
此刻楼钟玉心里很是难受。
就这么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小哥在打扫被他烧坏的房间,楼钟玉不好意思的进去一起帮忙收拾着。
这时楼下传来粗犷的呼喊:“陈二!怎么还没有开张?”
“你人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迎接东家!”
小哥打扫的手一愣,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扫把往楼钟玉怀里一推,冲着楼下喊:“哎来了!”
楼钟玉有些于心不安,便拿着扫把一起跟着陈二下了楼。
楼下站了几个汉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陈二站在他们身边娇小的好像一个孩子,楼钟玉就更不必说了。
陈二做着苦瓜脸:“哎呦,彪哥。您来的也忒是时候了,这是咱招的新人,昨天笨手笨脚的把自己的房间给点着了,这才延迟了开业呀!”
虽然害怕,可是楼钟玉还是紧张的走到了名为彪哥的面前,结巴道:“彪、彪、彪哥……”
楼钟玉仔细一看更是害怕,只见这彪哥个头高大,身材壮硕,不是肥肉,而是那种常年锻炼的腱子肉。
脸上一道从眉到耳的刀疤,楼玉只是看了一眼,便双腿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就是你这个痨鬼点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