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
这可是一个让人感觉微妙的词语。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不难猜测了。
“后面你家里其他人也被传染了?”江淹从善如流,同女人一样,用了传染一词。
女人放下手,努力调整面部表情。
“是的……”
“在我老公找婆婆谈过话以后,变化如同病毒一样在家里传染开了,公公,还有我的儿子,在之后也都变了个人,我甚至在害怕自己的孩子!”
女人实在没办法再控制情绪,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引得路过的行人,都投来古怪的眼神。
好在张道长是个脸皮厚的,抖抖身上的道袍,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目不斜视,还适时流露出点怜悯的神色。
江淹也是个完全不在乎周遭视线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啜泣。
场面一时有些奇特,
路过的人反而不敢多看了,急急加快脚步离开。
张道长这才开口劝说:“好了,大妹子,你也别一直哭了,咱们来不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吗?赶紧让我们去看看情况,也能尽早解决。”
张道长的话给了女人希望,抹掉眼泪,红肿着双眼,点点头,
“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时间再久一点,他们可能就回不来了!”
女人振奋精神,快步往前走去。
张道长看着女人的背影,捶着腰,叹气,
“唉,走这么快做什么,也不考虑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跟也跟不上啊。”
张道长皱着一张脸,
脚下的速度却半点不急,依旧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刚好,
张道长借着这个机会,同江淹聊起这笔生意。
“江同学,咱们今天遇见,实属是缘分啊!”
张道长凑近他一些:“你也看出来了吧?这很可能就是个心理问题,好解决,收益高!这大妹子是个实诚人,直接给出两万块钱的报酬,如果能帮她顺利解决完全了,她还会给后续报酬,再忽悠她买点镇宅辟邪的物品,这笔收入十分可观啊!”
张道长一边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道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之前我们说好,要是有生意一定再合作,你看,这么一件钱多事少的活,老道我都没忘记你,还要分给你大头!够意思吧!”
江淹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道长。
如果不是他偶然撞见,张道长怕他把大客户给说走了,哪里会舍得跟他八二分?
张道长的算盘打得很响,
嘴上说着女人很可能就是个心理问题,但他也担心真有古怪,叫上江淹,他自己少出力,又有安全保障。
不过,
江淹没有戳穿张道长,只是意味深长的抓住了张道长话语中的关键词,
“忽悠?”
张道长立马尴尬的咳了一声:“口误,口误!”
张道长讪笑,
“我是个守法守纪的好公民,肯定不会做骗人钱财的事情。”
江淹准备再确认一下:“你卖给我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江淹说的是画面油彩。
听先前张道长的说法,倒真像那么回事。
但难保不是当时张道长为了保住客户,爆发出来的机智。
江淹这一问,
张道长顿时双手负在身后,又拿出了高人的架势,
“我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邪物之所以是邪物,是因为它在带来效果的同时,负面影响也大,绝不要轻易使用……”
说着说着,张道长似乎想到什么,顿了一下,
不确定的看江淹一眼,
“等等,江同志,你不会已经用过了吧?”
江淹没有回答,而是审视的看着张道长。
如果画面油彩真的特殊,
张道长见到另一个“江淹”,岂不是能通过“他”面上的油彩,猜出他的身份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淹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正在他思考着,要如何杀死张道长,才能尽可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时,
张道长在身上背的黄布袋子里摸索一阵,拿出两个跟他买来的画面油彩一模一样的木盒子来,
笑容谄媚的递到江淹面前,
“那一盒量少,肯定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些存货,你要不多买点,以备不时之需?”
江淹:“……”
邪物还有批量生产的?
江淹心底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失笑。
他还真的差点被张道长忽悠到了……
也熄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不用了。”江淹回绝。
张道长遗憾,把两个木盒子收起来。
前头,
女人发现了两人的落后,停下来,正在催促他们。
江淹顺势结束了私聊,和张道长一起跟了上去。
……
张道长看客户的眼光没有出错。
女人带着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便进入了一片别墅区内。
张道长眼睛都发光了,知道今天铁定是要大赚一笔。
江淹没有同张道长一样,进入别墅区后,就开始四处打量,还和女人聊起了这里的房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
别墅区外的人更少了。
似乎远处,大树底下,影影绰绰之中,站了一个高瘦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此时所在的方向。
男人头顶上显现出来的红色【危险】,提示着他,
树下的男人,
就是一路跟踪他到此的人。
江淹眯了眯眼,距离实在太远,看不清男人身上更多的特点。
“卧槽,什么东西!”
旁边的张道长突然惊叫一声,拉回了江淹的注意力。
张道长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往江淹身边躲。
女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叫了一声,
“宝宝,坐下!”
原本在不断往张道长身上拱的东西,立马乖巧的坐下,还在冲女人摇尾巴。
江淹也看清了,
原来是一条大黑狗,
只是有点过分热情,加上天色昏暗,吓到了猝不及防的张道长。
张道长也看清了还在吐舌头的大黑狗,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抓紧江淹胳膊的手。
女人歉意道:
“不好意思,这是小区里一家住户散养的狗,小区里的人都认识,它也不咬人,没想到吓着你了。”
张道长现在倒是不怕了,摸着胡须笑道:
“这狗的名字倒是有意思,长得威风,却叫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