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公子小姐表演比试的环节过去,众人都离席在宫殿内四处赏花。
谢离宴会中席位被南有仪安排在后面,但一直注意着岑漪的方向,自然将岑漪与砚安的各种互动,都看在了眼里。
砚安的身份就再好猜不过了。
“殿下,岑漪身边跟着的仆侍,估计就是那个外室。”谢离从人群中找到南有仪。
南有仪穿了件朱红的锦袍,染了红色的唇脂,此时正在殿内赏花,听闻此言顺着谢离的目光望过去。
就见岑漪身侧站着一浅绿色衣衫的仆侍,圆眼细眉,打扮朴素,笑起来面孔才生动些。
“有些寻常啊,不过小家碧玉长相,竟然被岑漪如此抬举,还带进宫?”南有仪转着手上的镯子,用下巴点了点岑漪耳朵方向。
“你去引开岑漪,我见见那外室。”
谢离面色一变,抗拒的神色几乎摆在脸上。
“今日不用来我房伺候。”南有仪开出条件。
谢离先是一愣,随即咬着唇垂下眼睛,转身去了。
……
岑漪率先注意到走进的谢离,原本对砚安含笑的脸也冷了下去。
砚安只瞧见岑漪忽然冷脸,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正下意识的想开口认错,却发现岑漪目光不对。
“世女殿下,许久未见。”谢离走到岑漪跟前,屈膝见礼。
“不跟在三皇女身边,找本殿做什么。”岑漪将砚安拽到身后,也不叫谢离起身,就让他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可否与世女殿下单独谈谈?”
岑漪不悦,正想错身带着砚安拒绝离开。
“是关于殿下的生父。”擦肩而过的瞬间,谢离用着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
父亲的?
岑漪脚步猛地停住,目光直直的盯向谢离,犹豫了一瞬。
“阿安,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砚安发觉两人的气氛不对,见岑漪吩咐下来,就乖乖的点头。
“我在这里等,殿…妻主……”
砚安殿下刚叫出一个字,脑海中莫名想起王府仆侍嚼舌根说的‘谢离公子’,出口的殿下就叫不出来了,硬生生的改成了妻主。
原本砚安是担心岑漪会因为突然改变称呼不高兴,但岑漪原本阴沉的脸色却在一瞬晴了天,促狭地瞧着他。
岑漪和谢离进了梅园内的亭子,砚安则在原地等着。
这会儿宫殿里搭了戏台子,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唱戏,云板震天响,所有参加宴会的宾客几乎都在那边看戏,梅园这的人少之又少。
砚安有些百无聊赖的踩着地上一小块儿的积雪。
那位公子会和妻主说什么呢?
那位应该是谢离公子吧?
在自己之前,谢离公子闯祸,妻主都没做惩罚,定然是十分喜爱那位公子吧?
砚安胡思乱想着,回想起谢离清冷淡漠的眉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与谢离公子棱角分明的脸有着明显的分别。
砚安知道自己相貌并不出众,从前被买到勾栏,也只是七两银子。
“我只七两银子…”砚安不禁喃喃。
“小郎君说什么,七两银子?”
突然,距离耳畔非常近的地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砚安一个激灵,几乎从原地跳开,捂着耳朵一连退后了好几步。
见身后是一个陌生的女君,急忙生疏的行了个礼。
“女君。”
南有仪直起身,上下打量着砚安,最后目光落在砚安腰间的玉佩上。
“原以为是哪位小郎君在梅园迷路,原来是峥西王世女的人。”
砚安规矩的垂着头“回女君,我在等我家殿下。”
“哦?世女殿下在里面赏梅?正巧许久没有拜访映之,我去拜访一二。”
见南有仪称岑漪为映之,砚安下意识以为是岑漪亲近之人,放松了警惕,但还是上前几步阻拦。
“这位女君,我、我去给殿下传话吧,殿下现在不太舒服,在里面亭子休息。”
“哦~看来映之收了忠心的外室。”
砚安一愣,诧异的抬头看南有仪,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妻主的外室。
“你也不必疑惑,我与映之交好,经常她提起小郎君呢。”南有仪勾唇轻笑,拿手掩盖了下不怀好意的表情。
“映之可是与我说,她收了一个房中术十分讨喜的外室。”
闻言,砚安如同被雷击中,慌张的垂下眼睛,喉咙像是被人扣着,一时半刻没说出回应的话。
妻主说了这样的话?
砚安咬着唇,耳朵嗡嗡作响,眼睛下意识蓄了委屈的泪水,抬头去看南有仪。
却见南有仪目光具有侵略性的看着他,心头一跳。
“不是,妻主才不会说……”
“妻主?你倒是受宠。”说着,南有仪一步一步靠近砚安。
砚安只感觉南有仪那身朱红色的锦袍红的刺眼,她身上莫名的威压也朝他身上压过来,逼的他不能后退,双腿如同钉了钉子,无法动弹。
南有仪在砚安面前一步远站定,伸手抓了砚安腰间的玉佩。
“映之向来喜新厌旧,这玉佩,她也赏别人佩戴过,你不过是这玉佩的新主人。”
“谁……谢离公子吗?”
南有仪动作一顿,捏着玉佩的手指用力的泛白。
“你竟然知道谢离?也是,映之被谢离伤了心,三年不曾亲近过任何男子,你倒是巧,被映之收用了。”
这话戳中了砚安的伤痛。
谷城的第一次,是他在岑漪中药时趁虚而入,若不是他苦苦哀求,岑漪无论如何都不愿留下他的。
这赤裸裸的事实有些揪心,砚安只感觉眼泪下一瞬就要掉下去,却依旧忍了。
“我能伺候妻主,已然是荣幸……”
砚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有仪突然的靠近打断,艳红的嘴一张一合,犹如一张吃人的嘴巴。
“荣幸?那你来伺候我如何?保你富贵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