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说曹操曹操到。
苏南月转头和陆氏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兴奋。
不过,派一个妇人?
不是苏南月小瞧她,这就不像是谢家的作风。也不知道这刘氏是不是怀着这个目的来的。
“知道了,请人去花厅吧!”
苏南月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拉着陆氏边走边道,“过会儿你就在花厅隔壁的暗房里喝茶就行,那边能听到花厅,花厅听不到里边。”
陆氏眼睛一亮,给了苏南月一个还是你懂我的表情,脚步都欢快了两分。
苏南月被她的模样弄的哭笑不得。
不过有一点苏南月没说,里面确实能听到花厅说话,可是刻意压低点声音也可以听不见。
苏南月对于她确实有些亲近之意,可未深交之前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开玩笑。
花厅里。
刘佳低着头等候在下首。
她此刻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可是,她还是很希望苏南月可以帮她,来都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总不能空手而归。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就见到那个天仙一般的女子,打着一把海棠花的油纸伞,在漫天的雪花之中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她下意识不敢直视,仿佛害怕亵渎了神明一般低下头,双手不自觉紧扣在一起。
“谢少夫人。”
刘佳呆愣之时,苏南月清脆如黄丽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抽回。
她微微紧张,慢半拍的行了平礼,也不敢随意出声。
苏南月招来桃儿,故意板着脸道,“谢少夫人来了许久,也不见你们上茶,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桃儿立马告罪,“对不起,是奴婢……”
“没事的——!”
一道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戏精行为。
苏南月扭脸看去,只见刘佳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微微有些瑟缩的说道,“没关系的!我……嘉陵郡主,是我唐突了!”
“和下人无关,我也刚来不久。”
她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是紧张至极。
苏南月微微皱眉。
这刘氏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这样的人,真的是谢家派来搞事的?
不过,事情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谢少夫人,一个下人而已,不必在意,您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刘佳脸色已然有些微霞,结结巴巴说着,“不…不敢当。我来是有事想要询问一下郡主。”
她说着,就低下了头。
这一幕,何曾熟悉。
苏南月脑海里瞬间闪现出当初刘英儿应了她的帖子见面时的场景。
难道她和陆氏都猜错了。
如今,谢觐已然归西,这刘氏,是为了和离才过来的?
苏南月:“哦?你想问什么?”
刘佳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断的吞咽着口水,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苏南月等了半晌,眉头慢慢加深。
“是为了和离一事吗?”
苏南月话音刚落,那边的刘佳猛然抬起头,脸上挂着希冀,显然苏南月的回答正中下怀。
可苏南月却不觉得好。
眼前的女子,再这样敏感的时候只身来到她府上,还询问着关于脱离谢家的方法。
她是真的没有防人之心吗?
还是在装傻?
“我可以先问谢少夫人一个问题吗?”苏南月端起茶杯淡定看着她。
刘佳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郡主请问。”
“你今日为何会过来我府上?按理说,如今,我和谢家可不算是友好关系。你想在这里获得答案,就不怕我对你下手吗?”
刘佳的身子僵硬的更加明显,整个人入石化了一般直杵杵的立在那里,仿佛从未想到这个问题。
“呵呵!郡主不会的,其实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半晌她终于开口,
“我的印象里,郡主是一个非常厉害,又非常好的好人。你会为了百姓研制疫苗,为了朋友当街震慑定远侯,为了百姓杀了那个禽兽。”
“从前我只敢在远处看着你,可是上一次,你那么温柔的扶起我,我当时觉得您就是仙女,是拯救我的神仙!”
苏南月听的哑口无言。
而刘佳打开了话匣子,就仿佛有无限的委屈无处诉说,
“我知道我傻我笨。可我也不能在谢家这样蹉跎一生。”
“那群人就是疯子,以前,我还可以期盼着生个孩子,……可如今我连人生的盼头都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郡主来了,仿佛是老天爷给我的指示,老天爷还是带我不薄的!”
刘佳说完这么一大长串,苏南月一直未打断她。
看得出来,她确实压抑了太久。
今日接着她的地吐出来也好,古人不清楚,可是苏南月最是清楚,若是患了抑郁症,那人生才叫真的无望,起码,古人没有针对性的药物!
“他们谢家就没把我当人!你看我的胳膊,这些都是旧伤了,……”
苏南月没想到,谢觐看起来斯文模样,甚至还是四大公子之一,其背后竟然是如此残虐。
不过也对,若不是有缺陷,这门婚事必然不会落到刘佳这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头上。
看来上次陆氏说的谢夫人就是看中了刘佳逆来顺受的话不假,此时八九不离十。
“嘉陵郡主,您人美心善,权利又大,我请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在在谢家那个虎狼窝里待了!”
“你不知道,这两日婆婆竟然在给我灌药,我的公公预计要从边关回来了,婆婆说过,会对外宣称有遗腹子,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啊!”
“我确实傻,可我也知道这事不对!”
刘佳说着说着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她想到某个可能,害怕极了。
“疯子!都是疯子!我不要在疯子一样的谢家待一辈子!嘉陵郡主求您帮我!”
苏南月听完了,只觉得谢家不仅仅是目无法纪,桀骜不驯,竟然逢魔至此。
家族血脉定然不会混乱,所有人都懂这个道理,可刘氏没有孕,那么那个让她怀孕的人只能是那个人——骠骑将军谢令!
啧!
竟然公然让公公侵犯儿媳!
这个谢家,果然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