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过头,却看到了一张令人意外的脸。
——卢甲。
就是先前那个被揭了面皮又被吸了脑髓的人。
可是现在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这一个“人”脸完好无损,而且头也并没有像先前那个目击到蝙蝠吸脑髓的人说的那样扁下去。
抛去这个人已经死了的主观因素来说,这一个“卢甲”怎么看怎么是活人。
因为一切都太正常了。
长的也很正常,身形也很正常,甚至连和楼临夏他们打斗的动作都没有一点点迟钝。甚至于,比原来的卢甲还要灵活。
“我嘞个……老天爷,这什么鬼啊?”周泗手指指着卢甲,颤悠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吟湘竟是接受良好,还望着他们思考着:“囚蝉,你觉得它和我们是对立的吗?”
毕竟这个“卢甲”现在在帮他们打楼临夏。
要是它打完就走了,那他们不妨加入一下战局。
可还是它的目标是一切活着的人类,那他们走近了反而不好。
楼囚蝉目光飘着,暂时没有给出定论。
但其实,许吟湘也不需要答复。
因为他们都知道——对立,肯定是对立的,因为它也是像之前那些干尸一样被蝙蝠侵占了身体,蝙蝠没有理由放过他们,更何况从卢甲的肢体流畅度来看,这一堆蝙蝠更加的高级。
他们在这边停留的太久了,再加上和看戏一样的指指点点,楼临宏第一个发现了他们。
“小蝉!不要愣着了,带着你的朋友,来帮帮你爸爸和叔叔呀!”他分出心神朝楼囚蝉这边喊话。
说起来也好笑,平时看着这么强的队伍,现在四打一竟然都吃力。
楼囚蝉分给他一个眼神,笑了一声作为回应:“太丢脸了,不要。”
这么一瞥,刚好瞥到楼临宏因为侧身而露出的入口。
就是他们从水潭那一边进来的洞口。
之前楼临夏贴着的特制透明胶带开了。
“胶带开了……唔应该不是被干尸们硬生生撞开的,直接从中间断了,切口很利落……是刀?”林空有视力好,看的远,就替他们播报着入口的情况。
以及根据着力点来分析……是从水潭那一侧往他们这边割的。
楼临宏他们见楼囚蝉站着不动,牙一咬,也不管胶带破开的口子了,引起着“卢甲”就往楼囚蝉那边去。
周泗对于他们这种打不过硬生生想拉来助力的行为很是不齿:“呸!真不要脸。”
真真地吐了一口唾沫过去,他也顾不上嫌弃人形萤火虫恶心,夹在胳肢窝下就打算招呼着队友跑。
“走走走!”
这卢甲死而复生,战斗力强还明显有智慧,他们搞不过。
毕竟被楼临夏大夸永远也不会被蛮力与无知者弄断的胶带就这么被弄开了诶!
这不是卢甲还保留着生前的记忆就是现在占着他脑子的东西实在是太聪明。
至于怀疑胶带不行……?
那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不会的。
毕竟楼临夏手里头好东西那么多,再加上他千方百计想要让楼囚蝉去到他们那边阵营的情况下,傻子才会拿出一个假货来夸大显摆。
几个人都庆幸“卢甲”还是挺给力的,根本就没有给楼临夏一行人朝他们追过来的机会。
楼临夏甚至没看清周泗胳肢窝底下是个什么,几个人就一溜烟跑没了。
甚至这几个小兔崽子跑走之前,还跑过来一点给他们狠狠地撒了一大把胡椒粉。
阿嚏——!阿嚏——!
楼临夏打了两个喷嚏,声音回荡在山洞里。
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个道具,因为某些原因,才一直没有用它,也就把它给忘了,还好刚刚的喷嚏提醒了他。
至于它的负面作用……算了,赌一把!
他心一横,消耗掉了最后一个道具——扩音道具,声音越大,伤害就越高,只是这个道具完全不分敌我……
只见他拿起一个像是英语老师爱用的小蜜蜂一样的玫红色东西别在腰间,然后把麦放在嘴前,深吸一口气不顾形象地大喊道:“楼囚蝉!爸爸求求你,只要你伸出援手,以后爸爸……啊不对,整个楼家都 唯你是瞻!……你们听到没?快喊!”
小弟点点头,老大是谁根本不重要,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们也凑到楼临夏嘴前的麦大喊:“听到了!大小姐,回来吧!!我们以后都是你的兵!!”
“……”楼临宏、楼临宏他犹豫了一会儿,果然还是喊不出口啊,太丢人了!
但即便他没有喊,攻击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是倚靠声音的道具,攻击也像是声波一般无形无色,却在不经意间让他们体内的肾脏器官剧烈颤动着,又像是有许多只手在揉捏着他们的脏器。
或许是说的话不多,这个攻击对于人来说忍一忍还是可以承受的,但是相比之下,体内早已塞满蝙蝠的“卢甲”就没有那么体面了。
之前一直完好的皮囊不断有地方向外鼓出、又缩回去。眼眶里边,一只隐秘的、紧紧扒着脸皮小爪子忍不住收缩了一下,那张脸皮最终还是“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将脸皮下血迹已经干涸为暗红色的、几乎要干成肉干的脸露了出来。
楼临夏似乎是发现了这个道具误打误撞地对它有用,此刻也顾不上敌我,趁着道具效果还没有消失就哇哩哇啦地讲起来。
背古诗、背以前公司的财务报表……只要是以前记住的全部被他从脑子里翻出来说了一遍,期间还夹杂着两句对于楼囚蝉外婆和楼囚蝉姨姥姥的谩骂。
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语速也没有这么快过。
而在他近似于念经的声音下,楼囚蝉他们早就遁走了。
他们在后面的洞穴里七绕八绕,还在每个多选的洞口都留下了痕迹,足以再拖楼临夏一段时间。
他们打算回去了,因为他们找到了鬼老板想要的东西。
但是在回去之前,他们还得把麻袋给缝好,这才是最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