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南一看不好,也从床上跳下去追。
纪玫玫一头扎到客厅的沙发上,嘴里哼唧着,身体也在颤抖不止。听到周向南的脚步声后,起来又跑,这次跑进了小卧室,“扑通”一下趴在了床上。
周向南往床前走近,突然,她喊叫了一声:“爸爸,你不要过来,我怕!爸爸,我知道你死得怨,在那边憋屈,所以,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不停地在寻找证据。现在,我有一个朋友叫周向南,他办案很有一套,他说要帮我的。爸,你先沉住气,我一定会找到杀死你和哥哥的凶手!”
周向南知道,纪玫玫把自己当成了她爸爸,不知道是在梦境中,还是在被鬼附了身?于是,尽量压低了声音说:“玫玫,是我,周向南!”
纪玫玫像是没有听见,还在一个劲地说:“爸,你真的很苦,好在有我哥陪着你……”、
周向南的脑门一阵发紧,瘆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伸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说:“玫玫,真的是我,周向南!”
纪玫玫吓坏了,立即一动也不敢动了。周向南接着说:“玫玫,你要是不相信,就摸摸我的手,我真的是周向南,不是你爸爸!”说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纪玫玫不敢动,好一会儿才弱弱地问:“你真是周向南?”
“是,千真万确,要不你转过身来看啊!”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很快与周向南的目光相遇,然后大嘴一张,哭出了声。边哭边起来坐在了床上,并且还把毛巾被使劲在身上裹了一下。周向南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说:“玫玫,怎么还哭了,是不是梦到你爸爸了?”
她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头往前倾了一下,似乎是要往他身上趴。周向南双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接着回到卧室。在进门的时候,把灯打开了。周向南把她放在床上,问:“刚才是我在床上,你怕什么?”
她仍旧嘤嘤啼哭着:“我真的梦到了我爸爸,他一边追我,一边指责我,他说他到现在还是一个冤鬼,不能融入那些死鬼中间,很是悲苦。我真是太无能了,好几年了,还没有找到我的杀父仇人!”
周向南也坐在了床上,她立刻趴在了他的身上。
过了不一会儿,她身体一歪,躺在了床上,接着,呼呼就睡。周向南看着她,感觉到很可笑,就跟自始至终她都是在梦幻中一样。
看着她恬静地入睡,周向南坐了一会儿,重新灭了灯,然后把她往床里边推了一下,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第二天早晨,纪玫玫先醒的,她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晃动着,说:“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周向南很纳闷,难道昨晚的情形她一点也不知道?其实,昨天晚上她在跟她爸爸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想,她是故意的,目的是想让他抓紧时间查她爸爸的事。他在心里笑道:傻丫头,还学会装神弄鬼了。于是,故意说:“我本来不想在这里睡,是你哭着求我过来的。你还说你已经是我老婆了,干嘛还要分开睡?”
她眼睛直愣愣地看他一会儿,忽然坐了起来,接着说:“你别过头去,我要检查一下是不是被你侵犯了。”
周向南真的翻了一个身,嘴里却说道:“一切都在梦幻中,谁侵犯谁还不一定那。”
她检查了一遍,大概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说:“难道是我侵犯了你不成?”
周向南说:“嗯。”说着,他突然转过身去,猛然把她拥在了怀里,动作很快,很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甚至还在回应着她,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手臂也抱住了他,而且还十分的用力。
周向南觉得现在拿下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便跃跃欲试。可是,她紧紧抱着他,自己根本就挪不动。他只能用言语打动她:“玫玫,你放心吧,周六我们就去沙县,我想一定会有收获的。”
她的头在他怀里:“嗯。”
他又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害你爸爸的凶手,这样,你就能和你爸爸有个交代了。”
“嗯。”她仍旧只是说一个字。
“还有你哥哥,我一定帮你报仇!”
“嗯。”
周向南叹息一声:“好了,起床吧,你不用这样防备着我,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我是不会乱来的。”
她这才松开手,说:“起床。”然后上半身突然跃起,双唇贴在了他的脸上,给了他一个热热的吻。
梳洗结束,纪玫玫说:“我们一起下楼吧,小区门口有卖早餐的,你随便吃点什么吧。我要去给雷强送车,他妈妈这个时候一定做好了早餐在等我。”
周向南说:“行。雷强的爸爸这段时间怎么样?”
“这些日子已经正常多了,对于我看他的目光,他也不再躲躲闪闪。人真是太善变了。”
“他肯定跟你爸爸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是那人约他在蓝花之都喝酒安慰了他,所以,他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观。因为他是从沙县出来的,仅凭这一点,疑点就很大。”
“在去沙县前,我再跟雷强的妈妈套套近乎,争取多了解一些有关他在沙县的情况。”
下楼后,他直接开车走了。周向南则在大门口的早餐摊前吃了一个鸡蛋,四根油条,一碗稀饭,花了六块钱,然后一抹嘴去坐公交车。他看了下时间,离上班时间还早,就没有打车。
上班后,他安排了一下工作,就跟大刘要了钥匙,开车去了健翔宾馆。那座小楼已经很难进去,就是他也要检查证件后才能放行。他先去见了薛庆发。
短短几天,薛庆发看上去苍老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的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采。见周向南进来,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跟不认识似的低下了头。
周向南却微笑着说:“薛市长,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你真是好健忘啊。”
薛庆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瞪着周向南,心里仿佛在说:你就是烧成灰,我都能认出你!是你把我从市长位置上拉下来,是你送我进去,现在假惺惺地来看我,是来取笑我?还是讥讽我?就是不理你!
周向南坐在他的对面,递给了他一支烟:“你在台上的时候,根本就巴结不到你,现在落魄了,请抽我一支吧。”
他颤巍巍地接过,刚叼在嘴上,周向南就打着了火机给他点上。看着他狠狠地抽了两口后,周向南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一市之长,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千方百计地贪污和索取那么多钱?难道仅仅用因为有贪心来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