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这是打算我们问什么他招什么。”
一边向牢门外走,姜落落一边低声说道,“如梦草不是一般的迷药,确实可令人致狂。”
当杜言秋与刘通提到伍文轩时,刘通以为杜言秋掌握到新的情况,在承认此事上没做迟疑。
靠迷药缓解伤痛的伍大娘子没有突发狂症,应该是因为她的身体实在太差了。
想想那么多人喝过钱家的酒……
此事定当慎重对待。
这也是他们当着刘通的面,故作对解药漫不经心的目的,让刘通以为他们还未掌握太多,免得他有机会与外面的人通气,传出什么风声,引发起难以控制的后果。
“他承认小铃铛是安排在谭大夫身边的眼线就够了,说明谭大夫有值得盯的价值,绝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嗯,我们的突破口在谭大夫身上。”杜言秋道。
若靠刘家,就被牵了鼻子!
……
傍晚的时候,阿赫再次回来。
姜落落知道阿赫大叔这两天跑的忙,专门去买了烧鸡请他吃。
“曹长安说,伍文轩出事前的一阵子,确实在钱家酒坊买过两坛酒。”阿赫道。
两坛子酒对他来说不多,可对于一个平日不怎么吃酒,而且手头也不宽裕的书生来说,买两坛钱家酒坊的好酒,不算少了。
“不过,曹长安还说,最开始是他带伍文轩喝酒。他家有钱,每个月喝两坛好酒不算什么。伍文轩出事前买的那两坛酒是回请他的。公子,那钱家的酒虽然比平常家的酒贵些,可也卖得不错,一般的小门小户平时也会舍得多掏几文钱喝两口,更别说像曹长安这等有点家底的人。听说,还有远地方的人慕名而至,找钱家买酒。”
听了阿赫的话,杜言秋的眉头紧紧拧起。
曹长安的家境在汀州属于中等,那这样的人家以及以上便在汀州占了大半,再加上不如他家的人也有舍得买酒喝的,钱家的酒可是影响了许多人!
姜落落也是担心不已,“我曾听说钱家酒坊,没想到卖得这么好!”
“最近曹长安情绪如何?”杜言秋问。
想起最开始在语口渡见到曹长安酒鬼般落魄的模样……
“说话倒是有条理,知我是公子派去的人,态度也挺恭敬,就是感觉有些晃神。他还让我与公子说,他去看望了伍文成夫妇,伍文成对他很客气,没有责怪他,只是他仍内疚得很,总梦到伍文轩自焚的情形。”
“可还贪酒?”
“他说最近一直在克制,怕再把自己弄得不成体统,几乎没怎么喝。”
“还好。”
杜言秋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只要有人帮着顺心,也不再受人刺激,情绪是能缓和的。
还好那日他们在语口渡碰到,劝解一番,伍文成也没有为难他,家人也很在意他,只要不被有心人利用,暂时不会发生什么。
可若真有什么事,同时众多人发生状况,如何安抚得住?
……
翌日,杜言秋让人把镖师方凛与闫虎都叫到县衙。
“本官经过数日查证,闫虎确实无杀人时机,语口渡命案与其无关,即日起解除限令,恢复自由。”
闫虎稍作迟疑,拱手道,“谢杜大人明察!”
杜言秋又转而询问方凛,“你们镖局可查到那什么如意的下落?”
方凛沉着脸,“没有。”
镖局的人这些天都快逼疯了。
掌柜邱大山命他们必须尽快寻到青玉如意云,为此本该轮休的镖师也不得不一起做事,镖局连中等以下生意都推了,就为腾出人手找东西。
方凛不明白,就是一支玉如意而已,再值钱,怎能担得起出动这么多人力?
若是谁家丢失的镖物,抵给他们银子便是。有浪费这么多人力的工夫,早就赚下更多的镖资。
就算被杨雄指控他们镖局窃取如意云,牵连到冯青尧贺永的案子,邱掌柜不会找胡知州解决?往常镖局与赌坊相互作对又不是一两回,哪回会把事情摆到这么明面上?就因为来了个杜言秋,就不容易办了?
想到此,方凛看杜言秋的目光就不由得多了几分恼怒。
杜言秋将方凛的神色尽收眼底,“本官对那什么如意可没兴趣,只在意命案的结果。当然,查案是本官的事,你们只管把知道的老实交代即可。本官没有逼着你们镖局去找东西,更没请你们掌柜帮忙做事。眼下,福威镖局停了不少生意,而整个汀州也只有你们一家镖局,生意一停,可是对汀州商贾影响不小,商贾生意牵扯民生,本官身为巡察使不得不过问此事。”
阿赫之前就将负责盯着镖局的京差所掌握的消息禀知杜言秋,他对镖局在这些天如何关注如意云的下落心知肚明。
不论那如意云的丢失是否与邱大山有关,镖局已牵扯到此事,为证清白,也为向他上面的人表示效忠,邱大山是在拼尽全力寻找此物。
“杜大人是想让镖局放弃寻找?”方凛拱手道,“此是邱掌柜之命,在下做不了主。”
杜言秋状似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先把本官的话转告邱掌柜,若邱掌柜不依,本官再见他。”
方凛只得应下,“是。”
杜言秋先让方凛离开,以询问赌坊事务为借口将闫虎留下。
然后遣退衙役,只让阿赫在二堂外盯着。
这时,等在外面的姜落落也进入堂中,站在闫虎身侧,仔细打量此人。
被二人看得有些不自在,闫虎哼了一声,“杜大人究竟想问什么?”
杜言秋起身走下堂中,“青玉如意云并不在你手中,你却向赌坊掌柜承认,是打算如何应对?”
闫虎看着杜言秋,又看了眼姜落落,“你们笃定此物不在我手中,看来对其下落是心知肚明。”
“闫教头不是对杨雄在语口渡做的事也很清楚么?”姜落落道。
“呵呵。”闫虎轻笑两声,斜穿左眉的那道长疤跟着扯动,“昨日赌坊掌柜刚与我密探,你们便得知消息,想那李素是真被你们收买。”
姜落落挑眉一笑,“你们‘密谈’若想防他,还能防不住?”
闫虎只觉此女子今日见他似乎轻松不少,“若人要有心做事,也是防不胜防。”
“是啊,谋事在人。”杜言秋走到闫虎面前,“所以,何冲,你本打算如何应对谋划?”
“我——”闫虎刚要回答,头顶似被什么击中,身躯猛然一震,“杜大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