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此时五位术者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是在总部支援到达的前一刻,庄孝国突然接到了欧阳司长的命令:让他拜托两位高阶术者协助追捕祖显隆,同时解救被劫持的人员。
要说再在臻防司总部效力近15年的庄孝国,对欧阳正浩那是忠心耿耿!老上级的任何命令他都会绝对无条件地执行。但这次可是事关欧阳司长家二公子的安危,出于慎重他还是诚惶诚恐地表明了自己担忧。
而要论起对下属的倚重,庄孝国也是欧阳正浩的肱骨心腹之一。所以对于下属的这份赤诚,欧阳司长便在电话里向自己的亲信耐心地解释几句:“孝国,你对咱们国家这种古老的术法,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千万别小看那个姓佟的老术者!据我判断,以他一个人的能力就足以和祖显隆匹敌了!毕竟……他可是佟家的传人!再加上那个荀家的老术士,只要他们两个能不遗余力,这次祖显隆多半会落网!
不然,凭他现在的实力,除非让‘晴天’和‘瑶薇’联手,或者出动新购置的几台虎型机甲,还得调动相关的协作部队,才有机会彻底制服他,可这样操作会造成的影响和耗用的经费……,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再说,咱们地面上的侦查设备上已经丢失了他行踪,特战军方面也不想调动天巡2号去追踪,万一被他击落了一架,又要多出上亿的损失!但衍术修者却有非常高效的独门追踪术,你就按我的命令行事吧!”
因为庄孝国之前并未听到佟伯年在复杂的心情下,更多是一番自嘲的自言自语,所以此时在电话中听到欧阳司长的这种评价,也不由得暗自惊耳骇心,于是便立即恭敬地回应一声:“是!司长!”
紧接着他又顾影惭形地喏声道:“对不起……!欧阳司长,孝国无能!致使二公子……遇险,给您……”
“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早有预感他的目的之一可能会是……,也怪那孩子总是无所用心,不知轻重,太过放任了。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意外……对他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欧阳正浩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听似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传达到庄孝国大脑中可是包含着不得了的信息量,令他的思绪瞬间百转千回才隐约领会到了其中的一些端倪,不由得心中暗惊并下意识地问出一句:“司长!难道您已经下了决……”
“嗯!所以我才布置了……,孝国!仕途艰险,步步如棋,很多时候咱们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成大事不拘小节,既然是兵行险着,就要落子无悔!你心中有数就好,暂时不要多想,更不要多说!”欧阳正浩沉声道。
“是!司长!您放心,我明白的!”庄孝国感铭肺腑,不暇思索地回答道。
通讯结束后,庄孝国便做出一副迫切恳求的姿态,向佟伯年和荀松杰转达了上级的指示。
两位术门长者本来就觉得这次的祸患,多少也是因这场祭礼而起,当下救急补缺,他们自是责无旁贷。
由此,佟伯年和荀松杰便积极地回应了庄处长请求,又叮嘱4个小辈先在这里守候,一切听从长官的指挥。随即就要带着三位中阶术者,赶往山下去追敌救人。
直到此时,庄孝国才慌忙提出,要给五位术者配置通讯耳麦,以便于随时联络。至于之前为啥不给配,那不是庄孝国能决定的。至于军\/警两方的高层为何会这样安排,其中自有他们的用意。
而根据庄孝国提供的信息:祖显隆和那个中年女人,还有被他们挟持的欧阳晴华和白希琳,四人的身影到了东山脚下,就突然从高空中无人机影像追踪设备的监控画面上消失了。
如此,等五位术者先飞身赶到了禄淀山的东出口,暂先驻足,佟伯年立即对荀松杰说道:“师兄!您的‘索迹’印果已经修到了‘芥息’境,还是您来探方向吧!”
荀松杰冲佟伯年点了一下头,又转眼看向自家的两个后辈严肃地说道:“这一期间我要暂时封闭5觉,若午、小烈,你们可得扶好了我啊!”
“是!爷爷”
“爸!您就放心好了!”
等儿子孙子各利落地应了一声后,荀松杰便掐起念通诀,闭目塞听,神情变得异常专注,随即沉声喝道:“东偏南10里,弦角3成5分……”
话音刚落,佟伯年便一纵身朝荀师兄所说的方向奔去,荀家两个后辈架起荀松杰,佟顺河在一旁守护,4位术者是紧随其后。
“索迹”印果也是念力树玄脉上高阶顶层的印果,是衍术门独有的,需要高阶术者封闭视、听、味、触、嗅五觉,才能发动的追踪印术。
这种印术一旦发动,在施术者第六识觉的一定范围内,几乎一切持有特异能量的魔物或人类都无所遁形。
哪怕是,被追踪目标只催动过一个很小的异能或术法,在目标本体早已远离该区域的情况下,虽未显其踪影,但目标激发各种能量时留下的空间熵痕和雾韵,会在索迹印术的视界中化作形迹线,被这种辨识度极高的感知术法持续捕捉到。
此印术分为“扑尘、沽纤、芥息、鉴虚”四个境界,术法的辨识度和追踪范围自然是随境界逐级递增的。
关于索迹印法辨识度的高低差异及其他细节,这里暂不详述。只说达到了“芥息”境的索迹印术,只是追踪的半径就不下于五公里之广,可说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感知术法!
而荀松杰刚刚道出的方向术语,其中所谓的“玄角”是和追踪的主方向相呼应的:
就拿“东偏南”来说,“玄”就代表着向正东的直线方向,所以“玄角”即为与主方向偏离的角度,“3成5分”就是30度30分左右的偏角。
至于处在不同环境中的术者,要如何辨认这种方向上的细节?他们的脚下自有分寸!
再说既然是追踪,那对于被追踪目标会选择什么样的撤退路线已无关紧要,追踪者必然要选择两点之间最短距离的直线方向。
但即便如此,从祖显隆与那个中年女人劫持了欧阳晴华和小希琳,撤离了事发地后,到这爷五个开始追踪的时间点,已经好过去了好几分钟,凭祖显隆那种强者的奔行速度,这五位术者还能追得上他们吗?
当然追得上!应该说:就算祖显隆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佟伯年和荀松杰想追,凭借玄脉中的“索迹”一术,就能紧咬在他的身后,直至追到他的身前。
只是,虽说禄淀山位于云京市西部中远距离的郊区,东山脚下隔着公路除了撂荒的地,自生林地就是被大片农田环绕着的小村落,相对地广人稀。
而且今天是周五,来禄淀山公园游玩的游客并不多,事发后又都被警备队拦在了半山腰,此时东出口处的路面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所以,此时即便五位术者奔逸绝尘,风驰电掣,高来高去,影如飞鹏,暂时也不会哗众引淆。
但问题是,他们追踪的方向正是奔着云京市的中心城区,再追不到10公里就要进入近郊区了。
虽然那里还不至于人流潮涌,车水马龙,可届时前方再无兵力拦截,一旦追进了市民聚集区,就算追上了,难道于一言不合后,真要跟祖显隆大动干戈吗?那要殃及到多少无辜的民众?
在急起直追的同时,五位术者的心中多少都会为此暗暗担忧。
只是还没等到他们要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时,却先遭遇了新的难题。那便是五位术者刚追出不到一里地,就听荀松杰突然惊呼一声:“糟糕!他们的形迹线断了!”
不过五位术者的脚步并未停下,佟伯年连忙问道:“在哪儿断的?”
“这个方向正前的9里半啊?就是刚出发时,出我索迹边界线的位置!”荀松杰快速答道。
“怎么会……?祖显隆把这一步都算到了?可就算他上了天也逃不过……,难道他还能……,嗯!?凭空臆断没意义,先追过去看看再说!”佟伯年若有所思地轻喝道。
如此,五位术者一路上是如何贯地穿林自不必细表,几分钟后,他们追到了祖显隆等人形迹消失的地点一看,果然应了佟伯年的一种猜测,此处竟是云京市近郊区线地铁站的一个出入口,这也算是入地了……!
两位长辈都在心中暗骂:“这个老小子也太狡诈了!”
这一下可就更难办了,那也得接着追啊!也没别的办法,下地铁站吧!
好在只要进了地铁站的地下站台,荀松杰的索迹视界中就能再次捕捉到祖显隆的形迹线。
但不好的是,就他们爷五个的这身打扮,那造型能不不引人瞩目吗?
尤其是他们身上可都背着家伙事儿呢!荀家那爷仨好歹背的是木头棍子,可佟家这爷俩背得可是钢杖!过安检的时候,地铁站的安保人员哪儿敢轻易放他们进站?
这种情况,他们佩戴的警用通讯耳麦起了作用,那些保安人员也都认得出这类专用的通讯装备,再经爷几个一解释,保安员便立即恭敬地放行了。
而且站务人员连票都没让他们买,直接拿出专用卡送爷五个过了闸机。
也还好是这种偏僻的站点儿,又是这个钟点儿,站台上候车的乘客只有三三两两。
何况云京市作为大国的首都,国际化大都市,文化产业是何等的发达?普通市民的见识和眼界都相对开阔,所以在各种公共场合偶尔出现几个奇装异服者,大家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如此,爷几个到了站台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荀松杰再掐念通诀,施展索迹印法好辨明祖显隆乘车的方向。果不其然,这家伙搭乘的是开往市中心方向一侧的线路。
那还能咋办?爷几个也只能是等车、乘车再接着追吧!不过这段车程上,荀老爷子还得让自己的儿孙架着坐地铁,因为他必须保持着索迹的施术状态,一直到探查出祖显隆下车的站点儿。
两三分钟后,下一趟地铁列车到站,爷五个立即上车。
车厢里的乘客不多,空座自然很多,爷五个也顾不得其他乘客如何好奇他们这种怪异的形态,和投来各种诧异的目光,找了个大长座并排坐好,各自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下却多有忐忑地等着荀松杰的通报。
几站地过后,车厢里的乘客渐渐多了起来,这些位上车一眼看到这爷五个,都是不禁一愣,有的会多看两眼,有的是满不在乎,随后便不以为意的各自玩起了各自的手机。
可等列车过了第6站的时候,双目紧闭神色专注的荀松杰突然“嗯!?”一声,随后又小声的嘀咕出一句:“他们在前面的第二站下过车,却没出站台,又重新上了后面的一趟车……!祖显隆这是要干什么……?”
荀松杰的话音另爷四个都听到了,但一时间都没做出回应,都是在心中快速思索着祖显隆此举的意图。
片刻后,荀若午侧目望向两位长辈,紧皱着眉头突然低声说道:“爸!佟师叔!祖显隆该不会……在前面的那个车站……把人质给转移了吧?”
“若午!你判断的很有道理!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佟伯年探头看了一眼荀若午,目光中尽是赞许。接着他又看向荀松杰轻声问道:“师兄!前面的站台上能探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只见荀松杰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没有!那里人多,他们不可能在站台上就……”
“确实!若只是一递一手的交接人质……,这样,师哥、若午、小烈,你们就在那站下车,出了车站师哥您再施术,毕竟您索迹的界限大,说不定能探查到人质的去向!我和顺河继续去追祖……!”佟伯年果断地说道。
“师弟,你……你有把握吗?万一祖显隆真是铁了心要作恶……!”荀松杰不安的问道。
“师哥您就放心吧!还是先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