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柔带着秀云一起来到了店里,此时才发现纪明婉正挺着肚子站在大堂,看上去眉目之间很是得意。
她怎么在这里?
看上去洋洋得意的样子……
掌柜的该不会吃了什么亏吧?
沈舒柔心中跳出来了一个念头,赶忙看向了一旁的掌柜的。
却见掌柜的一脸惭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掌柜的发生什么事了?”沈舒柔直接上前问道。
掌柜的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纪明婉就一把抓住了她,“你来的正好,让大家也看看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
沈舒柔都要笑了。
看来今天纪明婉是故意来恶心她来了!
“什么真面目?”她直视着纪明婉,眸光中满是坦然,“我一直都是以真面目示人,不像是有些人,脸色变得当真是快……”
“你!”纪明婉恼羞成怒。
当初在赵家的时候,纪明婉月例银子不多,每次不够花的时候,都是舔着笑脸,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她,想让她给她点银子花花。
这才过去多久,纪明婉已经把这些事全都忘了。
此时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仿佛沈舒柔欠了她多少钱一般。
纪明婉深吸一口气,“我今天不跟你说那么多,我就让大家都评评理,你一直都对外宣称,自己多么的人美心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你只不过就是个下堂妇,被将军赶了出来,回了娘家,还一直霸占着家里的财产,就是个视财如命的奸商!”
最近这沈家的铺子生意不错,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听到纪明婉这么说,有些不明情况的人便半信半疑了起来。
“没想到看上去风风火火的沈东家,竟然是个下堂妇!”
“可不是,整天那么神气,原来这么不堪。”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下堂妇?”沈舒柔冷笑,她缓缓逼近纪明婉,“你说清楚,我是跟赵成安和离,一别两宽,互不相欠,而不是我犯了什么错!另外你怎么没跟大家说说,我为什么会跟赵成安和离?”
纪明婉心虚,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么多人围着呢,她总不能丢脸吧?
她强词夺理嘟囔着,“为什么?还不是你不配做这个将军夫人?”
秀云听不下去了,朝着纪明婉啐了一口,“你也好意思说,当初我们家小姐是赵将军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家的,一进门,将军就离京了,是我们家小姐一直照顾着一家老小,将军离京都远,俸禄只让人拿回来一半,连老太太的日常开销都不够,为了让大家过得好,我家小姐把自己的嫁妆都给卖了!”
周围的人听了一阵唏嘘。
“这真的是贤内助啊,为什么要和离?”
秀云显然也听到了,“为什么?”
她一番话在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今天索性一吐为快。
“将军回来之后,带了个医女回来,说是有救命之恩,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夫人!她在府中的时候便总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挑拨将军与我们家小姐的感情,另外想方设法要将我家小姐的嫁妆据为己有,如果不是后来我家小姐幡然醒悟,恐怕连和离都不行,只能落得个被休的下场!”
秀云狠狠地瞪着纪明婉。
只是这些还不够,她继续说道,“大家眼前这位看着和善的夫人,其实是个心胸狭窄,心肠歹毒的人,不光算计我家小姐,而且对府里的下人也是极为严苛,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有时候还发卖!”
刚才那一番话,大家不知道真假,不过这个有人发话了。
“前段时间听说有个人在街上被发卖,就是赵家的,说是在府里妄议主子,所以才会被卖了……”
“我也看到了,那丫头被打的都不成样子了,最后好像是被一个马夫买走了,不光要当牛做马做丫鬟,还得供那个马夫消遣,可可怜了……”
众人小声议论。
沈舒柔一直都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不想把路走得太绝,可是眼下纪明婉显然是不想让她安生。
纪明婉听到大家这么说,当然不会承认。
“这些都是假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沈舒柔这么多银子,肯定是买通了你们,让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看了看周围,“她占了家里这么多铺子,甚至逼得亲哥哥都不得插手家里的生意,还不是为了把家里的银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不光对外人不好,对她自己家人也不怎么样?”
这下众人也不好分辨真假了,毕竟眼下确实是沈舒柔一直在管理着店铺。
“休要胡说八道!”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厉喝。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迈着步子而来。
“沈公子!”
人群中有人认识沈立君。
“这是沈小姐的哥哥!”
沈立君快速走到了沈舒柔的跟前。
“没事吧?”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妹妹。
沈舒柔摇了摇头,“自家铺子我能有什么事?”
她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要淡定得多。
“哥,你不好好在学堂念书,跑过来这里干什么?”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沈立君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一旁的众人,“鄙人沈立君,正是这位夫人口中那个被霸占了家产的沈家哥哥。”
纪明婉一看到沈立君过来,心中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只是低下了头,避开了视线。
“之前她说我是被妹妹抢走了铺子,实则非也。”沈立君娓娓道来。
他有些惭愧的笑了笑,“想必大家也都看的出来,我沈某人一介书生,对于做生意并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我妹妹,我现在还在头疼这件事。”
沈立君的话还没说完,沈父和沈母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过来这里造谣生事?”沈母匆匆而来,将沈舒柔直接护在身后,大有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沈父跟在她身后,“别动怒,别动怒!”
虽然沈父对沈母极尽温柔,说话细声细语,可一转身面向众人的时候,便换了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