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德国艺术展的项目,几乎全都死死握在盛源的手心里,无一例外。
宴月亮一听,破涕为笑。
她刻意跟阮柠炫耀,“阮姐姐,你看,城渊哥就是这样的,他为了护着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呢!”
的确。
以前那个无论做任何事,都必须要画一条明确底线的人。
此时此刻,为了妻子,为了那份炽热到人尽皆知的爱,他还有什么不敢做,不能做的呢?
“阮姐姐,其实我也能像你一样,什么都会的,只可惜,我有城渊哥,他是不舍得我那么累哒,自然被惯坏喽,阮姐姐你知道这种甜蜜滋味吗?”
画舫上,宴月亮非要黏在阮柠身边,絮絮叨叨。
小姑娘挑衅,“哦,忘了,阮姐姐是不会理解我的,毕竟在阮姐姐身边,并没有一个男人能像城渊哥一样,爱我爱的不能自拔呢!”
其实阮柠不得不承认,宴月亮有嚣张狂妄的本钱。
因为她是厉城渊的心头宝,是厉城渊这辈子都要为之负责呵护的妻子。
至于她?
蹉跎青春,毁掉人生。
或许陈丰泽和Kun.李他们说的对,她有资本得到新的恋情,但过去的伤害,留下的阴影,怎么也磨平不掉了。
“阮姐姐,我真挺为你感到遗憾的,无论你怎么努力,你都不能像我一样,在最美好的年华,被最好的男人珍惜着了!”
一击即中。
阮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紧,再用力磋磨!
从画舫进入三层古建筑。
一楼为展览厅,一些佟佳氏一族的战袍官服,和流传百年的古董,应有尽有。
二楼会客厅。
三楼餐厅,能在最佳视野上观看海岛风景。
“看来这艾诺尔先生,不仅仅只是世界排名前三的知名心理学家,他的身世背景,非常不简单!”
能在国内合法拥有一座私人小岛,还能得到特许,复刻王府,收藏国家文物。
要说厉城渊的高高在上,在于他敏锐的商业洞察力,和资本沉淀的厚度。
那这位艾诺尔先生,却是根本意义上的纯粹贵族,有着历史文化赋予的贵气和权柄!
“阮柠,你还讨厌艾诺尔吗?”陈丰泽问的有点试探的意思。
阮柠蹙眉,不解,“你和艾诺尔先生关系很好?我讨不讨厌他,你很在意?”
“额,毕竟是五服以内的亲戚嘛,我喜欢你,想和你做夫妻,你和我堂哥关系不好,我很为难。”
他反应很快。
她摇摇头,实话实说,“不喜欢,他的性格,让人觉得有一点点不顾他人感受了。”
话毕。
众人入席。
连国宴上的大厨都亲自上烤鸭三吃。
席间,厉城渊提起正事,“艾诺尔先生,月亮患有孕期抑郁症,我想,您能为她进行为期一年的一对一心理辅导,费用方面,您随便开条件,我都oK。”
用的是尊称,可身为上位者的凌冽威压,那是半点都没少的。
“艾诺尔”干掉一杯特供茅台。
他说满语,“厉总,您看我是缺钱的人吗?嗯?”
满语是世界上快要绝迹的语种了。
显然,“艾诺尔”在故意为难厉城渊。
见厉城渊不语。
他转而再用满语跟宴月亮说,“我不喜欢贱人和婊子,非常!非常不喜欢!”
“咦?艾诺尔叔叔,您在说哪个国家的语言啊?我怎么一句没听懂呀。”
刚被人家损完,又撒娇。
她的脑子八成是真的坏掉了!
“艾诺尔”调侃,“是夸赞厉夫人您魅力无双,娇俏可人。”
“啊?是吗?那我就是……”
宴月亮像模像样复述了一下满文的“贱人”和“婊子”。
她喜滋滋,“好开心呀,城渊哥,你说我真的是‘贱人’和‘婊子’吗?”
还是用的满文。
厉城渊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阮柠咬着唇,强憋住笑意,跟“艾诺尔”开门见山,“艾诺尔先生,我的情况也很简单,我只需要您帮我进行精神鉴定,来确保我的病情已经稳定,能继续在医疗口从业。”
这很容易,也不影响宴月亮的一对一治疗。
但……
“二选一,我一年只接一个case,是你,或者是厉总夫妻,必须有一个人退出。”
“艾诺尔”开口,态度明确。
他说完这番话,还特意看了一眼陈丰泽。
像是……征询?
陈丰泽拿起筷子,假装夹菜,实则微微颔首。
阮柠瞧了一眼,心里生出一丝疑窦。
饭局散场。
阮柠去更衣室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没见到陈丰泽,却撞见要去码头坐快艇回云海市的厉城渊和宴月亮。
宴月亮抱着厉城渊结实有力的胳膊,晃呀晃的,跟阮柠示威,“阮姐姐,不如你就放弃吧,反正我们也能帮你照顾然然,你去做几年牢,也没关系哒!”
“艾诺尔只说二选一,却没给出确切答案,厉夫人这么早就让我退出,是否太自信了一点?”
阮柠这话,是与厉城渊四目相对着,跟宴月亮说的。
厉城渊冷嗤,“阮柠,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你一直追着艾诺尔不放,我们在德国,就已经和他见面了!”
言外之意就是,艾诺尔一直躲着不露面,是因为讨厌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阮姐姐,艾诺尔叔叔那么不喜欢你,你干什么还非要纠缠人家啦!”
小姑娘义正言辞。
她拍额头,哎呀一声,“哦,差点忘了,阮姐姐以前也很喜欢缠着厌恶你的人,对吧?这是……习惯?”
轰隆隆——
海岛的天气变幻莫测。
前一秒还阳光明媚,后一秒就电闪雷鸣。
阮柠最害怕闪电。
她紧紧握拳,身上起了一层层细小的白毛汗,人不易察觉的一直在哆嗦。
“呜呜呜!城渊哥,人家害怕啦,咱们赶紧回快艇上吧。”
宴月亮惊呼,扑进男人很有安全感的怀抱里。
厉城渊护着,体贴又温柔,“好,别怕,我在呢。”
好,别怕,哥哥在……
好久远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语气!
阮柠心口闷堵的厉害。
他牵着他的挚爱,临走前,闪电劈空,雷声阵阵。
她捂着耳朵,贼没出息的缩成一团,蹲到了地上。
脚腕很疼!
厉城渊警告,“艾诺尔我势在必得,他是属于月亮的,阮柠,你觉得,你还能有多少胜算?”
雷雨下了一整夜
阮柠跟着陈丰泽回了云海市。
在车上,她光着脚,踩住真皮座椅,双臂紧紧环绕膝盖,脸埋在里面,默不作声。
“阮柠,你……”
“陈先生,德国、满人贵族后裔,心理学家,这三个标签,你是不是也一样不差的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