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喝口茶,想了想道,“今日府里人都受了惊,传我的令,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二斤白面,这事叫大力去办吧,你们几个今天着实劳累了,我与王爷另有重赏。”
几人都不敢当赏,正在推辞,不言冲他们摆摆手,几人立时明白,这是叫他们不要打断王妃安排事情,不言一边思索一边道,“咱们府里的情况不太妙,不过下人们能一心为着王府,我与王爷十分感激,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
几人都不敢插话了,眼巴巴等着王妃示下,平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群人,没眼色的家伙们,此时应该有掌声呀,难为我还得替他们圆,“王妃说的很是,下人们今日是立了大功。”
底下人还没有言语,平王还在想怎么继续圆场呢,不言接着道,“回头你们几个列个单子,今天的事,请表现的好,该重用重用,不现不好的,调离或出府,自己衡量着办,王府眼下虽在困境,但我保证,忠心跟随我与王爷的,绝不会苦了大家。”
平王连连点头,不言看一眼平王,“王爷,你姐姐的事,您看如何处理?”何小姐今日差点误了大事,平王自是不能留他,连母妃也连累了,“姑姑,此事母妃是否知道?”芙蓉摇摇头,“今日上午她闹了一场,娘娘问起,奴才也含糊过去了,并未明言。”
平王有些犯难,他怕母妃不高兴,却又不得不给众人一个交代,芙蓉此时却表了态,“两位主子,别的奴才不知,只有一样娘娘凡事是以王爷为重,小姐既不愿王府承担自不能算是王府的人,她想离府由着她便是,我们不必再做安排,奴婢的想法必是与娘娘相同的,此事就由奴婢与她谈。”
不言很慎重,“姑姑说话不要太重,此人惊不得吓,分不清轻重,却又极端利己,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芙蓉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多谢王妃提点,奴婢在宫中一辈子,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自有办法对付她。”几人点了头,不言放下心来,语气也轻快几分,“好了,大家都没吃饭,吩咐下去,今天晚上给大家加菜,你们几个整管事的,得一个席面,好吃好喝一顿,我与王爷商量下,下一步那两烫手山芋怎么办,都下去歇着吧。”
向个笑嘻嘻地出去了,阿春轻快地声音飘过来,“都不许喝酒的啊,就是王妃赏了,也不许喝。”
不言与平王两人相视一笑,风雨过后大家都放松一下也是应该。芙蓉笑道,“两位主子也去歇息一会儿,娘娘这无事,奴婢自会照看。”平王又关心了几句,两人就到了院子里偏房而去。
往榻上一歪,平王道,“王妃,有什么肝明目的药材回头你给我整来,我还得继续洗眼睛。”不言也歪在榻了,“王爷面对困境能乐观面对,倒是难得的品质,妾身还没您做得好呢。”
平王瞪他一眼,“咱们两个还用说这些吗?那两个进了府,此进却不好再出去了,不有个崔大郎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算妥当。”
不言闭着眼睛养神,“崔大郎的事,陌桑那有个人,最近一直联系着,咱们会里万一被圈禁了,怕是成废棋了,这事得抓紧办,今天晚上您去与崔大郎谈,只说咱们府里也是朝不保夕,今日倒是个好时机,至于那对母子,暂时安顿在府里吧,为了保住儿子,我想她不至于作什么妖,问问她的意思,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咱们兵分两路,一人解决一方,以观后续吧。”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用了晚膳,一个往崔大郎那里去,一个叫了金大夫来。不言开门见山,“先生也看到了,咱们府里多事之秋,您若是想离开,咱们就此别过吧,以免耽误了您。”金大夫跪了下来,“王妃,小的万万不敢,小的原是太医院太医,因着医治不力导致贤妃娘娘病情有反复,被皇上下令逐出太医院还要打板子,正好被王爷看到,替小的说情才免了一顿打,宫里的金太医与小的是堂兄弟,他又找平王说情奴才这才有了点俸禄糊口,在王府您分给我们粮食,家里这才挨过了民乱,我们全家都感谢王爷与王妃,小的不会离开,王爷王妃都是好主子,王妃有什么吩咐,吩咐就是。”
不言一脸讶色,此事并未听王爷提起,金大夫笑道,“王爷就是这样的人,做了好事从不求回报,自然不记得,于小的而言却是救命大恩。”
不言看金大夫十分坦诚,自己也不绕弯子,“金大夫对今日的事怎么看?”金太夫不与贵人们说病情的时候根本不绕圈,“若是要圈禁可能早就禁了,不会等了一天没个动静,听说郑记先家被诛了三族,以后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也就是了。”不言深以为然,“金大夫与我所想倒是一致,今日找你来却是为了让你医治一个人,治好了不是好事,治坏了更要坏事,烫手的很,但人就在府里,却是不得不为,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接这个事。”
金大夫磕了头,“若是危险的事必须去做,其他主家哪有征询下人意思的,王妃是好人,您既有了决定,小的遵从就是,小的无需知道治的人是谁,医者之心罢了。”不言站起身来,“多谢金大夫,与我走一遭吧。”
不言带着大夫进了沁蓝屋里,本来已睡着的礼王妃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抽出了随身短刃,挡在床上小孩子身前。
两人站在门边,看着一脸警惕的礼王妃,“是我,不必紧张,大夫来了。”
礼王妃收了刀,松了一口气,却并未把孩子露出来,不言再解释道,“这是府医,信得过,下人的孩子,也是要治的。”
礼王妃松口气,把孩子让了出来,金大夫这才上前,看也不看礼王妃一眼,为孩子把了脉试了温度,开始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