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脚步匆匆地朝着厕所的方向赶去。
他的身影在这略显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突兀。
路旁树杈上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嘲笑这混乱又荒诞的一幕。
那清脆的叫声此刻却如同尖锐的嘲讽,直直钻进易中海的耳中。
好不容易来到了厕所,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差点将易中海给顶了回去。
他强忍着恶心,在一旁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容器,深吸一口气。
而后缓缓屏住呼吸,像是要将这令人作呕的气味隔绝在外。
他缓缓弯下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那散发着恶臭的秽物。
手中的容器也因内心的抗拒和紧张而微微颤抖,那颤抖的幅度虽小,却暴露了他此刻的艰难。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滴到地上,与尘土混合在一起。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发闷,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抗议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环境。
然而,他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完成这项任务。
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多么恶心,他都不能退缩。
就在他缓缓弯下腰的那一刹那,贾家那令人揪心的场景如同电影画面一般,无比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开来。
只见贾张氏面色惨白如纸,虚弱地瘫倒在床上,她的额头早已被密密麻麻、细如牛毛般的汗珠所覆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而贾东旭则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声低沉而又微弱的呻吟,那声音轻得就像是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在空中。
至于年幼的棒梗,则小小的身躯紧紧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那张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儿此刻却写满了痛苦与无助,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易中海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念叨着:“为了能救下他们的性命,就算再怎么恶心,我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此时此刻,贾家的院子里人头攒动,众人皆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曹魏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盯着易中海离去的方向。
当看到易中海真的朝着茅房走去准备取金汁的时候,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嘴里依旧不肯罢休地嘟囔着:“嘿,没想到这一大爷居然还真去了啊?我不过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谁知道他竟然这么较真呢。”
说话间,他的脸上还挂着一抹不以为然的轻笑,仿佛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来看待。
听到曹魏这番话,一旁的许大茂当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脸都是嫌弃之色,没好气地反驳道:“我说你这人呐,这玩笑也开得太过头了吧?差点儿没把我的隔夜饭都给恶心得吐出来!”
说完,他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压下心头那股翻涌上来的不适感。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面前扇了扇,仿佛那想象中的臭味已经萦绕在他周围。
而在另一边,易中海面色凝重,咬紧牙关,正艰难地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容器一点一点地凑近那堆令人作呕的粪便。
他每靠近一分,心中的抵触情绪便增加一分,但迫于无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些秽物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脚下一阵湿滑。
原来,他不小心踩到了一滩隐藏在厕所昏暗角落里的污水。
这滩污水由于光线不足,很难被察觉到。
刹那间,易中海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后猛拽。
他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原本就不大的瞳孔此刻更是急剧收缩,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
他的眼中充满了慌乱和无助,双手如同溺水之人般在空中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着,企图抓住任何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来稳住身形。
此时的他,模样狼狈至极,就像是一个在无边黑暗中拼命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而他手中紧握的容器,也因为身体的失衡差点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眼看着就要砸到地上,好在易中海反应够快,在即将摔倒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另一只手及时撑住了旁边那面满是污渍、湿漉漉的墙壁。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刚刚经历的惊魂一刻让他心有余悸,他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随着呼吸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涌出,这些汗珠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涓流,顺着他那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也不知道是被这恶臭熏的,还是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吓的。
稍作镇定后,易中海定了定神,咬了咬牙,再次看向那令人生厌的秽物。
他小心翼翼地舀起粪便,每一下动作都缓慢而谨慎,尽量让秽物不要溅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那是为了救人而克服一切困难的坚定。
好不容易装满了容器,他直起腰,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嫌弃,那嫌弃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过程的艰难与不易。
就在易中海准备离开厕所之时,一位年迈的大爷从外头走了进来。
此老大爷乃是街道特派前来收集粪便的,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里,一切皆为集体所有,粪便亦不例外。
这公共厕所由公家所建,其中粪便自然也归属于公家。
老大爷瞧见易中海脚上沾满污秽,手中还提着粪便,先是一怔,随即双目圆睁,脸上浮现出惊愕与愤怒之色,那目光仿若在凝视一个罪大恶极的窃贼。
“嘿!你这家伙在干些什么!” 老大爷扯开嗓门高喊,声音在这狭小的厕所内回荡开来,“有人偷屎啦!”
这一声叫喊在静谧的胡同中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连胡同里的几只流浪猫都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易中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心惊胆颤,手中容器险些再度滑落。
他急忙解释:“大爷,您误会啦,我这是为了救人呢!贾家那一家三口皆危在旦夕,需用这金汁催吐方能救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比划着,极力试图让老大爷相信他的所言非虚。
老大爷听了这话后,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此刻更是深深地陷进了皮肤里,仿佛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满满的都是怀疑之色,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易中海,眨都不眨一下,好似要透过易中海的脸皮看到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似的。
“哼!你说救人就救人啊?天底下哪有用这种东西去救人的道理!依我看呐,你分明就是想要偷走这些粪便拿去换钱!这粪便可一直都是上好的肥料,能卖出不少价钱呢!每天都有人专门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收购。你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得了我吗?门儿都没有!”
老大爷越说越是激动,边说还边往前凑近几步,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高高扬起,做出一副随时都会出手抓住易中海的架势来,深怕一个不留神就让易中海给溜走了。
面对老大爷这般气势汹汹的质问和逼近,易中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地解释着,好话都说尽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老大爷始终不为所动,认定了他就是个偷粪贼。
只见易中海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在地上。
那些汗珠刚一落地,便迅速被干燥的地面吸收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大爷呀,您好好想一想,如果我真是存心想偷这些粪便拿去卖钱的话,又怎会挑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来行动呢?”
“真要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肯定会选在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偷偷摸摸地动手才对啊!”
“再说了,您看看我手上拿着的这个小碗,就算里面装满了粪便,又能值几个钱呢?这点量拿去卖,恐怕连买包烟的钱都不够吧!”
易中海苦口婆心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老大爷能理解他的苦衷。
老大爷听了,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一脸谨慎:“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来踩点的,先摸摸情况,下次就带大工具来偷个够!”
他对易中海的怀疑丝毫未减,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易中海彻底无奈了,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得嘞,大爷,您要不信,就跟着我去贾家看看,眼见为实,您去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了。贾家那三个人现在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呢,这事儿可耽误不得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老大爷能跟他去一探究竟。
老大爷犹豫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易中海,从他的眼神到他的衣着,似乎在权衡他这话的可信度。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就跟你去看看,要是你敢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仿佛在告诉易中海,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骗子。
就在这时,只见易中海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盆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的金汁,神色紧张而凝重。
那位老大爷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步履匆忙,仿佛有十万火急之事亟待解决一般,一路小跑着朝贾家奔去。
一路上,易中海脚下生风,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一方面,他着实担忧贾家那三口人的身体状况,不知他们是否能承受得住这金汁的洗礼。
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这位老大爷会突然改变主意,半途而废。
因此,他不时地回过头来,用焦急的目光扫视一下身后的老大爷,确认其是否依然紧跟其后。
反观那位老大爷,虽然也是步伐急促,但口中却一直念念有词。
只听他嘟嘟囔囔地道:“哼,我可是一直盯着你呢,小子!你要是胆敢耍弄出任何花招,我二话不说,立刻找人将你扭送到派出所去,让警察好好收拾你一番!”
别看这老大爷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其话语之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两人便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院子门口。
此时,院子里早已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当大家看到易中海领着一个神情肃穆的老大爷。
而且二人皆是一副行色匆匆、如临大敌的模样时,顿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人群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地猜测着这两个人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还有一些人,则满脸狐疑地凝视着易中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解之色。
然而,此刻的易中海根本无暇顾及旁人异样的目光和纷纷扬扬的议论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到停放在院子中央的那辆破旧板车旁边,然后对着周围的众人大声呼喊起来:“各位街坊邻居们,都别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发愣啦!赶快过来搭把手帮帮忙啊!咱们得抓紧时间,准备给他们灌下这金汁啦!”
他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沙哑,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之感,但更明显的却是焦急万分的情绪。
众人听到他的呼喊后,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纷纷回过神来,快速地向这边聚拢过来。
人群中,有的人十分热心肠,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主动伸手去帮忙扶住那辆略显沉重的板车。
而另一些人,则选择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同样写满了焦急之色,紧张地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那位老大爷此刻正站在离板车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着:“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啊,我刚刚居然会错怪这个年轻人了……”
就在这时,易中海也快步走到了板车前。他紧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板车上躺着的贾家三口人。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与关切之情。
易中海仔细地端详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状况,想要尽快判断出究竟是谁的处境最为危急。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了贾张氏的身上。只见贾张氏无比虚弱地横卧在板车上,双眼紧紧闭着,就好像是沉睡过去了一样。
她那张原本应该还算圆润的面庞此时却如同一张白纸般苍白无色。
嘴唇更是因为干燥而出现了道道裂痕,看上去没有丝毫的血色可言,整个人宛如一片随时都可能凋零飘落的枯黄树叶。
然而,就在易中海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散发出阵阵恶臭气味的金汁慢慢靠近贾张氏的时候。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的贾张氏突然间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那种惊恐的神情就好似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惊恐的眼神仿佛一道电流,瞬间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整个人都被吓了一激灵,原本软绵绵的身体也微微坐起了一些,状态似乎都好了一点。
她颤抖着手指向棒梗,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先喂给他,先喂给我们家棒梗!”
那声音中充满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忧和保护欲。
易中海没有多做犹豫,立刻转向棒梗。
棒梗此时正虚弱地半躺在板车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眼神迷离,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昏迷。
当易中海拿着那个装着屎的瓷碗来到他面前时,那股浓烈的臭气瞬间涌入棒梗的鼻子。
一瞬间,棒梗的小脸瞬间从苍白变成了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恐惧与抗拒,那眼神中仿佛写满了绝望。
棒梗拼命地摇头,想要躲避那碗金汁,喉咙里发出微弱却又坚决的声音:“不…… 我死也不可能吃这个屎……”
他的双手无力地挥舞着,试图推开易中海,然而他的力气实在太小,动作显得有气无力,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小鸟。
易中海看着棒梗抗拒的模样,心中满是焦急,他放下碗,轻轻按住棒梗的肩膀,试图安抚他:“棒梗,你听我说,你现在不吃这个,就会有生命危险,只有吐出来,你才能好起来啊!”
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关切,仿佛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
可棒梗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拼命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写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恐惧和绝望哽住了喉咙。
周围的人都围拢过来,看着这一幕,有的面露不忍,眼中满是同情。
有的则焦急地催促着棒梗,希望他能尽快接受治疗。
许大茂站在一旁,虽然还是一脸嫌弃,但也忍不住说道:“棒梗,你就听一大爷的吧,别犯傻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似乎也为棒梗的状况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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