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周离行:“……”
无辜池鱼萧景臣:“……”
唯一受害者周离尘:“……”
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这句话对于非人类的周离尘也是适用的,她捂着嘴,眼泪汪汪地蹲坐在石桌上,把自己种成了一棵忧郁的蘑菇。
周离行扯了扯萧景臣的衣服,十分八卦地打听道:“您这是练了金钟罩,还是铁布衫?看起来真的好实用唉!”
萧景臣摇头,道:“我身上有护身符文,寻常邪祟连近身都无法,更遑论是攻击了。”
周离行一脸了然,“原来你们干天师这一行的,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扣乌龟壳!”
萧景臣无奈:“我觉得你的关注点应该放在这小不点是邪祟这件事上面,而不是放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是真的觉得,周少爷会将“天师都往身上套乌龟壳”这件事情奉为行业规则。
就算没有这条也不要紧,这家伙会造谣,强行制造规则,引领玄学界的时尚潮流。
萧景臣就是最好的活招牌,物尽其用这四个字,周离行一直都十分明白。
周离行看着在桌子上装蘑菇的周离尘,一言难尽道:“所以说,这个邪祟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景臣实在看不下去周离尘在那里卖可怜了,直接威胁:“你是选择物理超度,还是……”
周离尘连话都没让他说完,直接发疯尖叫:“啊啊啊啊!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故意搞成这个鬼样子的?!”
萧景臣捂了捂耳朵,面无表情地想:果然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能量,这尖锐刺耳的声音,他实在是自愧不如。
于是,他掏出一把刀就横在周离尘的面前,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威胁这俩字儿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周离尘紧急收声,这样突然的操作使她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打着嗝,那动静可以说是十分具有喜剧效果了。
周离行默默地给萧景臣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用手指将打嗝打得前仰后倒的小人摆正,看起来有几分把鬼当不倒翁来玩儿的嫌疑。
周离尘:“……”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咱虽然是鬼,但你们真的不是人,一个两个的都没有同情心,就知道欺负弱势群体!
周离行的大脑信号器成功接收到了对方的怨念,他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啧,抱歉,玩嗨了,忘了眼前这不是bJd娃娃了。
虽然有点心虚,但这并不妨碍他理直气壮地审问:“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骗人?”
周离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忍不住吐槽:“我到底骗你啥了?你说道说道!”
艹,这神奇的世界,遇到俩奇葩,简直是越活越委屈。
萧景臣眨了眨眼,跟着周离尘的思路走了一遍,突然发现,咦?小姑娘好像真的没骗人。
周离行能杀她、她快失去理智、成为一个杀戮机器、她叫周离尘,这些都是真的,并没有一句假话。
“你说你是我姐!可我爹妈那甩手掌柜,绝对不可能生二胎,这一点也不合理!”
如果他有姐姐,那周离行根本不可能出生,因为周老爷子算过,周家二房只有一根独苗!
周离尘:“……”
萧景臣:“……”
他们俩此时的想法高度重合,原来周某人在意的居然是这个?!这很重要吗?他脑子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萧景臣忍不住掐指算了算,他可别招进来一个有神经病的,他们国安部的妖魔鬼怪已经够多了,再多来一个,他真的怕黄总会被气死。
周离行还在说:“所以,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我不是周家的人,要么,你在说谎!”
他说着,还一脸严肃地伸出一根食指,表明坚定的立场。
萧景臣默默将周离行的无名指也给掰了起来,竖在食指旁边,组合成一个“耶”的拍照经典手势,好心道:“是俩儿,我给你改好了,不用谢。”
周离尘:“……”
两个神经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直接摆烂摊在桌面上,用行动表达,她在这俩神经病面前活得到底有多艰难。
周离尘是摆烂了,但没想到一直在脱线的周离行突然就对接上了正确的频道,问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应该,根本没有出生吧?”
周离尘浑身一僵,震惊地望向周离行,看着对方平静的面容,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周离行的神经表现给麻痹了,居然连反抗挣扎都忘了。
细思极恐啊细思极恐,虽然大佬在一边守住红线,但这也不代表着她就可以躺平任嘲了,毕竟她一开始是真的准备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然后光荣去死。
原来,神经的思维,真的能够影响别鬼的磁场。
周离行终于在周离尘的面前露出了都属于聪明人的气场,自信满满地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也可以说是无意,但三次就可以说是故意了。”
“你们三番五次引导我踏入玄学的世界,一定有我非成为天师不可的理由,而周离尘,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那个非我不可的理由,应该也有你吧,周离尘。
小人儿眼眶微红,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叫周离尘,从一开始,就是个远离尘世的命,永远守护着这一方天地,懵懂地为虎作伥,放任恶行的发生。
周家老爷子的业障,也该有她的一份。
她说:“周家的命格太轻,扛不住这么重的孽障,你知道的,欠了的,本就该还。”
这话说的十分前言不搭后语,与其说是一个回答,倒不如说这其实只是她的一句自言自语。
但周离行却实实在在地听懂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获得了什么,就要失去一些别的东西。
他从小就不需要为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发愁,与之对应的是爹不疼娘不爱,活成周家的边缘性人物。
他有着别人求不来的天赋,以及丰厚的家学,但同时,身上压着的责任也比任何人的都要重。
虽然没人问过他要不要这些,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交易”已经达成,而命运的馈赠早就标注好了价格。
责任这两个字念出的时候轻飘飘的,只有实行的时候才能够发现,它是扎根在血肉、乃至灵魂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