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这一脚卓氏让屋里除老夫人所有人外都倒吸一口凉气。
屋里的丫鬟仆妇们包括段熙禾顿时对此时的李显心生恐惧。
张姨娘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她顾不得还躺在地上一个劲儿求情的府医,急忙跪下,嘴里大喊:“老夫人救我。”
李显见她向老夫人求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黑心肠的妇人,居然此时还想着寻求庇佑。
于是李显几步上前,右手一把抓住张姨娘的衣领,把她抡了起来。
李显身形高大,此时抡着张姨娘丝毫不费力,看着张姨娘一脸痛苦的表情,李显脸上没有丝毫同情。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段熙禾看到这,刹那白了小脸。
跟着张姨娘来的下人们,看到这情景,吓得顿时跪地一片,嘴里大喊“国公爷息怒,国公爷息怒啊。”
尤其是张妈妈,几步扑上前来,不顾主仆身份有别,直接跪下去拉李显的衣摆,嘴里更是不住地苦苦哀求:“国公爷您息怒哇,这一切姨娘都不知情,姨娘的确是那几日不舒服,老奴见姨娘身体欠佳,这才斗胆私自做主留下了府医,国公爷要怪,就怪老奴吧,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姨娘整日为府里操劳,还请国公爷您垂怜半分啊。”
张妈妈此言一出,张姨娘立即反应过来。
嘴里更是不住地求饶,责怪自己那几日身体不应该不舒服,无论如何也应当先让夫人先诊治才是,夫人身份尊贵,她一个小妾,切莫不敢再如此,还请国公爷看在她辛苦操劳十几年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
这些话李显丝毫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顾手中张姨娘挣扎的厉害。
老夫人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大喝李显住手。
李显充耳不闻,满脸愤怒地瞪着张姨娘涨成猪肝色的脸。
眼见张姨娘被李显拿住脖颈脸色已很不好看,老夫人也有些急了,她这儿子年轻时就是个不听话的,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出人命。
“你想想你那庶子,难道就打算让他也没了娘!”
李显听了,这才迟疑片刻,最后只有不甘心地收了力,松开了手。
张姨娘顿时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脸色潮红,大口喘着气。
“你这个逆子,原想着你这些年娶了沈氏能安心收收心,安省过日子,你看看你刚才像什么话,谁家的男主人这样对自己的小妾,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孩子的娘,你就当真为了一个沈氏如此狠心,做出这打打杀杀的事来。”
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显,语气里尽是对沈清婉的埋怨。
要不是沈清婉,他的儿子何故负了沈氏,又何故好好的一个国公府搞得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你刚才也听到了,一切都是张姨娘身边的张妈妈自作主张才有了这后面的事,这一切,想必张姨娘也不知情,既如此,就打了板子,撵出府去吧。”
老夫人不想再理这闹剧,她有些疲惫,只想尽快息事宁人,既然张妈妈自愿顶罪,那这件事就这么罢了,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老夫人”
张姨娘听见这个结果,心里还有些不甘,张妈妈可是她的陪嫁妈妈,一辈子无儿无女如今······
“怎么,你还想留着不成,想想你的儿子!”
老夫人也有些生张姨娘的气,今儿的事,还不是她自己搞出来的,还拉了自己搅和进来,想到这里,老夫人更加生气:“你既然管不好后院,那以后就不要管中馈了,交给主母打理去吧。”
张姨娘一见老夫人说出这句狠话,急忙跪下磕头,“妾身明白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还请老夫人给妾身一次机会。”
老夫人看她的样子,知道张姨娘是反应过来了,遂搀着段熙禾的手,进里间去了。
那府医此时胸腔内一阵一阵地疼,李显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让侍卫把他扔出了府门,以后永不让他进府门,见到一次打一次。
眼见那府医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张姨娘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随即当晚找人毒死了那府医,以绝后患。
那府医是个胆小怕事的,原本还想借着和张姨娘偷情一事敲诈张姨娘一笔,没想到他前脚出了府门,当晚就被发现暴毙在自己的宅子里。
“张氏,你记清自己的身份,今日你那婆子为你担下一切,你逃过一劫,希望你以后长长教训,妾就是妾,不要再妄想生事,否则,你们母子就滚出府吧”
李显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头走了。
身后的侍卫拽起一脸生无可望的张妈妈,带出了锦绣院。
张姨娘想开口保下张妈妈,但是她此时也是穷途末路,刚才老夫人说的话很清楚,如果她再得寸进尺,那她这次就是彻底完了。
无奈,张氏只能心里抱着对张妈妈的万分不舍,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沈清婉隔日在床榻上听到芙蕖与她说的这一切,她心里还有几分讶异。
平日里李显虽然对张姨娘不算多热情,但是听说这次李显差点掐死张姨娘的事,还是让她没想到。
也好,如今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沈清婉今日阴霾的心情,也算是好了大半。
沈沚阮今日来得早,她想问问沈清婉,那日三殿下帮了大忙,她该如何感谢。
金银珠宝想必三殿下也不缺,其他的东西她也拿不出手,因此来请教她姑母。
“不如就做个香囊可好?既然三殿下也喜欢竹子,软软可以在外面绣几棵竹子,寓意也是极好的。”
沈清婉听了,只思忖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一听到这个,沈沚阮的眼睛都亮了,对,就绣竹子。
“谢谢姑母,我晓得了。”
“姑母这里有一些上好的蜀锦,你且都拿去,礼轻情意重,想必三殿下定会收下的。”
沈清婉看到沈沚阮笑眼弯弯,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姑侄二人正在说话,邹妈妈掀起竹帘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看到那黑乎乎的汤药汁子,沈清婉一脸的拒绝之色。
“夫人呐,这是那日的姜太医开的药方,老身闻了,倒没以往的臭味,您喝了吧。”
邹妈妈端到沈沚阮床榻前。
沈沚阮见沈清婉还是有些抗拒,便开口道:“姑母,您尝尝,肯定不一样,这姜太医如此厉害,想必开的药方不定不会很苦的。”
她上一世也喝了姜盛开的三个多月的药,自然知道这药她能接受,要不然昭阳公主也不会害怕她不要吃多了,会怀了宋袭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