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予安和金钱眼睁睁的看着乌丫丫跳下马车,随之飘来她的小奶音:
“来不及了,不能让二哥哥断腿,我先走了。”
等陶予安和金钱叫停马车跳下去,只看到车夫老李目瞪口呆的指着远方。
嘴巴张的能塞下俩鸡蛋。
“老李,小小姐呢?”陶予安上前推了他一把。
“啊?噢噢。”老李用手垫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磕磕巴巴地说:“小,小小姐……”
他指着前方,手有些抖。
陶予安和金钱往前看去,连根毛都没看见。
“在哪呢?”陶予安问道。
“小,小小姐,就就这这样,嗖嗖嗖,没,没影了。”
老李连说带比划,最后往陶予安身边靠了靠,转头四下张望。
那样子,就像遇见鬼一般。
陶予安抿了一下唇,回身跳上马车,吼道:“金钱,上车,老李,快马加鞭,快。”
马车一溜烟向前疾驰,车后扬起一阵烟尘。
……
乌丫丫做人以来,头一次使用缩地成寸术。
她以为会惊动天道。
没想到,直到看到高高矗立的城墙,也没有引发一丝天象异动。
她抬手挥了一圈,小小的肥嘟嘟身形,渐渐模糊直至不见。
隐身术。
她也使用成功了。
难道凡人界也有人能修炼吗?
天道允许存在,所以她使出来,才没有引发天象异动?
来不及细思,她飞身跳上城墙。
几个起落间,连飞带跳,人已经出现在一座旧宅院前。
宅院看上去已经好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院墙斑驳萧条。
她迅速抬起左手,小胖手指掐了几下,而后飞身越过院墙。
院子里,更加荒凉。
杂草丛生,屋檐脱落,门窗破败。
她的身体像飘浮着一般,踩着草尖,朝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最后,落在这座宅院的主院的院子里。
这里的杂草被踩出了一条道。
看杂草的折痕,应该是这几天刚踩出来的。
她来到窗前站定,小胖手又是一挥,屋里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虚尘师兄,你说师父从来不管世间事,这次怎么就管了呢?”
“虚空师弟,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前些天有两个贵人去找过师父,他们离开后,师父便安排了此次行动。”
“我们抓来的这个公子,长得可真俊俏,京城第一公子在他跟前啥都不是。”
“是啊,这样俊美的公子,给他打断腿是不是可惜了?”
“是有点……”
“行了,你俩快点,磨唧什么呢?”
“空灵大师兄,我们,我们只是觉得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断了腿可惜。”
“太完美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快点吧你俩。”
“是是。”
乌丫丫听得怒火中烧,一双清澈的大眼染上了红色,慢慢的似火苗燃起。
屋里的情形在乌丫丫眼里一目了然。
陶凌云被绑在柱子上,昏迷不醒。
有两个头上包着布的年轻男子手里握着长木棍,正在陶凌云跟前比划。
“虚尘师兄,还是你来吧,我,我不敢。”
“不行,我,我也不敢。”
“要不,要不,咱俩一起动手?”
“好。”
只见两人眼睛一闭,猛的抡起木棍打下去。
“哎呦,师兄你打断我的腿了。”
“哎呦,师弟你打断我的腿了。”
虚尘虚空的声音同时响起。
“咣当”,他们手中的木棍落地,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而后捂着自己的腿,打着滚哀嚎。
乌丫丫眼中的火苗褪去,冷笑一声。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虚灵愤怒的声音响起。
“啊,疼,大师兄,有鬼啊,有鬼。”
“啊啊,是啊,大师兄,他们说这宅子闹鬼,是真的,啊,疼死我了。”
一直在屏风后面的虚灵,转过破败的屏风来到二人跟前。
他仔细查看了一番,惊叫:“你们,你们的腿断了?”
“啊,断,断了,这里,这里有鬼。”虚尘大叫着说。
虚灵拾起木根站起来,嗤笑道:
“有个屁的鬼,你俩一起打,不打到彼此才怪,往边上挪挪,我来。”
虚尘和虚空忍疼往边上挪了挪。
虚灵的心狠手辣二人打小就有所见识,他的话二人不敢不听。
虚灵猛的举起木棍,狠狠的砸向陶凌云的腿。
然而,木棍却在半空定住,像被人从后面拉扯一般,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劲,也落不下去。
他震惊的回头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啊~”他大叫一声,丢掉手中的木棍。
“蹬蹬蹬”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
他倚在墙上,四处打量,而后壮起胆子问:“什么人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乌丫丫跳上窗台,摇晃着小短腿坐在上面,从兜里掏出一只鸡腿,啊呜啃了一口,美滋滋的嚼巴着。
烧鸡的香味从没了窗户纸的窗户飘进屋里,引诱着三人齐齐看向窗户。
只见,一只大鸡腿飘在空中,上面的肉肉不断的减少,最后,剩下一根骨头。
“嗖”那根骨头朝屋里飞来,像长了眼睛一般,划着优美的弧度砸到了虚灵的脑袋上。
“啊~~~鬼啊,鬼啊~~啊啊~~”虚灵吓破了胆,紧紧的贴在墙上抱着头崩溃的大叫。
而躺在地上的虚尘和虚空已经吓晕过去。
乌丫丫回头看向房间内,冷冷一笑,而后又掏出小奶壶。
虚灵叫了一会儿,壮着胆子往窗户这边瞥了一眼。
眼睛瞪的差点脱眶而出,他看到悬空一只壶,点一下,流出一股白色液体,而后凭空消失。
“啊啊啊~~”他目眦尽裂,蹲在墙角歇斯底里的啊啊大叫。
尖锐的嘶吼,将昏迷中的陶凌云吵醒。
他摇了摇沉重的头,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被绑着。
他心中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顺着“啊啊”的大叫声看过去,见墙角蹲着一个人,正抱着头瑟瑟发抖大喊大叫。
视线再移,看到两个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三人的服饰差不多,灰扑扑的外袍,头上包着同色的布。
陶凌云眉头微皱。
这是在哪里?
今天上午,他幼时的同窗李洪涛突然来客栈找他,约他一起参加了一个诗会。
他推辞过,因为陶凌晓说他今天会有危险,让他尽量不要离开客栈。
同意与李洪涛一起参加诗会,是因为客栈里好多个学子一同前往。
他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想,李洪涛在诗会后,拉着他进了一个小酒馆,说要请他小酌。
他本不欲同意,奈何对方太热情。
半推半就进了小酒馆,喝了一杯酒……再之后呢?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