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珂闻言,眼帘微垂,长睫如扇轻轻遮住了眸中流转的失落与委屈,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浮现在唇边。
“他说过的,没有他的召唤,切莫轻易打扰,他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她的语调平缓,却难掩心底那份淡淡的苦涩。
这家伙,除了围绕在花丛之中,又能有什么正经事需要如此繁忙?
萧旭对于萧逸阳的性格虽谈不上深入了解,但也知晓一二。
听罢夏云珂之言,心中的猜疑瞬间散去了大半,转而被一股不明的情绪所替代。
正此时,一位护士小跑而来,手中提着一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物。
“夏小姐,您的药忘记拿了,记得按时服药外敷,这样恢复得更快哦。”
护士的声音温和中带有几分关怀。
萧旭敏捷地接过袋子,目光迅速扫过其中的药品清单及病历记录,确认无误后,他心中的确信又增添了几分。
夏云珂扭伤脚一事,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夏云珂内心暗自庆幸,幸好今天给她看病的是谭川。
她只需稍稍暗示,对方便能心照不宣地“疏忽”某些细节。
一旁,萧楚宴挑眉一笑,显得漫不经心。
“大哥既已在此,不如就劳烦你送她回家吧,我还有些琐事需处理。”
话语未落,他已将一只手插入裤兜,迈开大步,不待萧旭回答,便径自离去,独留一份决绝在空气中回响。
夏云珂性情温婉,鲜少动怒,但此刻,她心中却默默念叨了一句:“哎呀妈呀”,以此作为对萧楚宴行为的小小抗议。
“侄媳妇儿,我送你。”
萧旭语带亲昵,边说边伸出手想要搀扶夏云珂,手指不自觉地在她细腻的臂膀上轻轻划过,那姿态既轻佻又充满占有欲。
“侄媳妇儿”三个字自萧旭口中说出,让夏云珂感到一阵腻味,甚至有些厌恶。
她不得不承认,相较于萧旭的过分亲昵,她对萧楚宴有着莫名的容忍,即便他专横跋扈,但至少他未曾让她产生反感至极的情绪。
正当此时,乔思雨如春风一般出现,给了夏云珂一个及时且温暖的拥抱,顺便也将萧旭挤到了一旁。
“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明媚。
夏云珂顺势回应:“是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没别的安排吧?要是有空,我请你喝杯咖啡如何?”
面对乔思雨的热情邀约,夏云珂歉意满满地转向萧旭,轻声说道:“大伯,我遇到朋友了,就不麻烦您送我了。”
萧旭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转身离去,心中却暗自咒骂。
这个虚荣的女人,装什么清高,待逸阳取消婚约,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即便这未来的侄媳妇软弱无能,好歹长相和身材都算上乘,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逗弄。
乔思雨搀扶着夏云珂缓缓往外走,边走边低声询问:“姑奶奶,你刚才在诊疗室里搞什么鬼?那个医生死活不让我进,说什么正在进行深度治疗。”
夏云珂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试图转移话题:“没什么,就是普通的伤口处理。”
“我等得无聊,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你被那个老男人纠缠。”
乔思雨嗤笑出声,“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然还敢对你动手动脚,简直是井底之蛙,自以为是。”
夏云珂忍不住笑了,心中庆幸乔思雨没瞧见她与萧楚宴一同走出诊疗室的那一幕,否则还真是一言难尽。
与此同时,萧楚宴在医院停车场内,目送夏云珂与乔思雨登上了另一辆车,才淡淡地吩咐司机启动车辆,自己则拨通了霍沅皓的电话。
“我要你帮我纠正一个错误。”
电话一接通,萧楚宴直接开门见山。
霍沅皓立刻摆出一副忠诚的模样:“三哥但说无妨,无论何事,我必定为您办得妥妥帖帖。”
听着听着,他竟笑出了声,“三哥真是要这么做?”
“有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万一夏小姐得知,会责怪三哥怎么办?”
“她不会,也不敢。”
萧楚宴脑海中浮现出夏云珂为哄他开心而编织的那些拙劣谎言,眼神变得温柔而深邃。
“好,我这就去办。”
霍沅皓干脆利落地应承下来。
夜幕渐渐降临,某家俱乐部的门前,霓虹灯闪烁,光怪陆离。
霍沅皓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坐在副驾上,点燃一根香烟,手肘靠在窗沿,目光紧紧锁定在俱乐部的大门口。
不久,夏震踉跄地从俱乐部内走出,与身后随从匆匆交谈几句后,便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自己则晃晃悠悠向停车场行去。
“目标出现了。”
霍沅皓放下翘着的腿,转头问司机,“东南角那边的监控,没问题吧?”
“霍哥放心,我已经彻底检查过了。”
司机笃定地答道。
二人随即下车,各自戴上了帽子与口罩,做足了掩护。
“霍哥,给您。”
司机从后备箱取出两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蛇皮袋,交代道,“待会儿就用这东西蒙住他的头。”
夏震刚转入阴暗的角落,酒意上涌,不由自主地扶墙干呕,却未等到援兵,只觉头部被什么东西猛然罩住。
紧接着,雨点般的棍击和鞭打如狂风骤雨般落在他身上,痛得他连连哀嚎:“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我可是夏家集团的***,外加萧家大孙子的岳丈大人啊!”
“哎呀轻点,疼死我了。你们图财?我这儿有,别打了,我给钱,行了吧。”
霍沅皓他们根本不理这套,一个举棍一个甩鞭,差点把夏震打得半条命都没了,这才飞快撤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棍子鞭子往夏震身上一丢,大模大样地扬长而去。
霍沅皓心情格外舒畅,拽着司机喝了个痛快,这才想起来给萧楚宴打个电话,分享这精彩一刻。
“三哥,你不知道,那家伙叫得跟杀猪似的,求饶的那副德行。夏震表面上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怂。”
萧楚宴瞄了一眼对面沙发上那男人,冷笑,这家伙不但嚎得像猪,现在脑袋肿得也跟猪头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