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冒出个妈,日本人就跟蟑螂一样,打死一个还有一窝。”荣夏萱不客气地吐槽。
她就说嘛,这事儿特别不对劲,杀了南田引来了酒井,然后又把死了三十年的特务头子牵扯出来,简直是一团乱麻。
顾民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是给你提个醒,酒井美惠子背后有黑龙会的支持,不可小觑。”
荣夏萱很纳闷:“您不是应该交代我,让我保护好晓梦嘛,您的宝贝女儿被酒井美惠子盯上了呀,很危险的。”
“她跟你搅合在一起可能更危险。”顾民章冷哼。
“顾伯伯,您不能这样,什么叫跟我在一起更危险,我和晓梦的组合,不能说珠联璧合吧,也是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荣夏萱抗议道。
“呵呵,诸葛亮?你们俩去辅佐蜀汉后主,可能前三十年就亡国了。”顾民章不想跟她啰嗦,“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注意晓梦的行踪,如果有异常的话,立刻报告给我们,除此之外,不要去干涉酒井安排给她的任务。”
在这个时候,顾民章更多的还是担心荣夏萱的安危,自从他们和徐夫人达成合作后,顾民章就收到了延安的指令,一定要保护好南洋抗日力量,荣夏萱的双重身份就等于承担了双重责任,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了。
“您是担心酒井注意到我?”
“现在她的注意力应该在明楼身上,你自己小心点就行。”
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明楼给他表侄女分担一点压力,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
酒井换了身男装到了愚园路的百乐门舞厅,她当然不是来跳舞的。
舞厅的顶楼设有雅间,不似楼下的吵闹,这里头非常雅静,专门提供给有特殊需要的客人。
女经理把她领上楼,就吩咐保镖封锁了楼道,不允许任何人上楼。
“酒井课长,您好久没来看我了。”一个穿旗袍的三十多岁女子挽着她的胳膊,陪她走进了雅间。
“呵呵,佘小姐想我了?”酒井勾起她的下巴。
“那还用说,哎,就怕您有了新人,就忘了我。”
话已至此,酒井不介意用行动安抚这个女人,她很擅长这么做。
她们宽衣解带,共同步入浴池之中,人在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放松,也最容易露出破绽。
佘佩珍断断续续回答着酒井的问话,这些答案有些她已经知道,有些给了她意外之喜。
“佘小姐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间谍。”
“酒井课长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长官。”佘佩珍痴痴的笑了。
原本这个房间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佘佩珍非常自豪自己的御下能力,她说不允许有人上楼,就连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可是忽然间,房间里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你拍马屁的功夫才是最厉害的。”
佘佩珍吓了一跳,差点从浴池里站起身来,酒井毫不在意,拍拍她示意稍安勿躁。
“出来吧,杏子。”酒井招了招手,门后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皮衣的年轻女孩,慢慢朝她们走来。
她边走,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飘着花瓣的浴池里,有三个坦诚相对的女人,旖旎氛围一扫而空,佘佩珍尴尬不已,她再放浪形骸,也没办法当着陌生人的面……
“我来介绍一下,杏子是我的学生,已经在上海潜伏半年了。”酒井微笑。
“杏子小姐好。”佘佩珍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明显感受到杏子对她的敌意,她也是个骄傲的人,没兴趣讨好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杏子小姐呢?”不是佘佩珍夸耀,上海滩大大小小的舞厅、烟花间就没有她不知情的,要是来了姿色不错的新人,她也是要先过目的。
杏子翻了个白眼:“我在女中读书,你当然没见过了。”
酒井:“杏子的年纪显小,又长得楚楚可怜,在女孩子中间很受欢迎,这个世道,有时候会勾引人的,不如会惹人怜爱的,她在女校交了不少朋友呢。”
“老师,我不大明白,为什么您要约我在这里见面?”明明她走的是清纯路线,要是被同学看见了,回头还不好解释。
酒井伸出双臂将她们同时揽入怀中,笑着说:“你们都是我最器重的人,我希望你们可以精诚合作,共同分享情报,所以才安排了今天的会面。”
佘佩珍先说了她掌握的情报,军统那边来了一个大人物,行踪未定,但是似乎与重建军统情报站b区有关,他们离不开走私的生意,想尽快恢复过来。
“看来鱼儿已经咬钩了,你继续盯着。”酒井满意地点了点头。
杏子也不甘示弱,她虽然接触不到军统的大人物,但是通过女中的同学,也经常出入达官显贵的后宅,摸出了不少情报。
酒井亲了亲她的额头表示赞赏,然后说:“你们接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打探钱虎翼遇刺案相关的情报,二是搜寻与杭州裘庄有关的线索,这两件事都要秘密进行。”
佘佩珍倒是听说过九年前的兰心大剧院枪杀案,当时的死难者就有杭州富商裘正恩夫妻,但是凶手并未抓到,也不知道他们是惹了哪路煞星。
“裘正恩死后,他的三名子女就下落不明,我听说当时他的小儿子也在剧院里,后来就此失踪,并未回到杭州,他有可能是留在了上海,你们想办法打探一下……”
酒井吩咐完毕之后,又在佘佩珍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就起身穿上浴袍,从暗门走到另一个房间里,浴池里只留下了她的两个忠心下属。
杏子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特殊培训,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是老师来教她。
“杏子小姐,第一步,你要学会享受,如果一直抗拒的话,你连自己都取悦不了,又怎么取悦他人呢?”
佘佩珍的声音令人讨厌,但杏子无法逃避。
她只能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想象成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