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看着眼前这位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老头,蹙了蹙眉,将人扶起来细细端详,终于和印象中的一张人脸对上,“你是,福伯?”
福伯感佝偻着身子点点头,抬头,细细地看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少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是,少主,老奴终于等到你回来替家主报仇雪恨了!”
苏恒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福伯摆了一道,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此人是个疯子,他的话怎可信!”
福伯曾经是父亲的心腹,父亲死后,他本想将其一并解决了,谁知,福伯竟然因为家主和少主同时出事,疯了,那时候他才刚坐上家主的位置,为了收服人心,在确认福伯是真的疯了之后,于是就很大度地让他活了下来,并且给他安排了个轻松的活计。
没曾想,这死老头竟然在装疯卖傻,还一装就是几十年!
福伯自知现在为家主报仇雪恨的唯一机会,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眸看向苏恒,字字泣血。
“我没疯!是你!你为了家主之位,弑父弑叔弑母弑忠良,又将少主赶尽杀绝,幸亏了少主英明神武,这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命。”
苏恒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垂眸,隐忍不发的样子,“福伯,我知道,从我小的时候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亦接受不了父亲临走前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我,害得你从小疼到大的大哥失去了家主之位,可你……”
他的眼泪如线一般落下,哀声道:“可我也是父亲的孩子,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故意给我安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啊!”
福伯被气笑了,“你口口声声说我看你不顺眼,你说说,我每次外出给少主买新鲜玩意的时候什么时候没有你的一份,我教导少主修炼的时候,何时没有带上你,是你自己不争气,总是怨天尤人,把自己的不行归咎于天赋不够,是你自己心里扭曲,把一切过错全都推给了家主和少主罢了。”
苏恒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带着讥讽,“呵,你对我的好,就是把大哥挑剩下的东西塞给我,是,我天赋是不如大哥,所以,你永远看不到我为了追上大哥的步伐,在背地里付出了多少努力,可即便我这么努力,从未得到过你的好脸色!”
福伯还想反驳,被他抬手制止,“够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争论,也不稀罕,大哥,你若是拿不出我弑父的证据,麻烦你带着这些人马上离开苏家,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苏策冷冷地看向他,“你知道我没有证据,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他笑了,“好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清官判案还要讲究人证物证呢,你空口白牙的,谁会信?”
萧蕴看到他那有恃无恐的微笑就想一拳把他打死,扬声道:“我信啊。”
顾行晚等人,“我们信。”
其他人:“我们也信啊。”
苏恒:“……”
福伯一向知道苏恒这个人喜欢把自己摆放在弱势地位,好博取他人的同情,他曾经被这么骗过,可后来,他才意识到,苏恒就是一个纯粹的坏种,根本无法掰正,因此,他后来才逐渐疏远了他,把心思都放在少主身上。
“苏恒,你是不是以为把家主的神魂打散了就万无一失了?”
苏恒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什么意思?”
事情即将迎来转机,萧蕴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用脚趾头猜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暗暗给大家伙传音,就在苏恒一伙人准备对福伯下手之前,几千号人一拥而上,形成一堵厚厚的人墙将福伯和苏策围在中间。
如愿看到苏恒一伙人脸上错愕的表情,萧蕴阴笑连连,哎嘿嘿,人多的好处这不就体现出来了?
苏恒被气得气血翻涌,又是她坏了他的好事!
唐云风不慌不忙地撑起一道禁制,将几千号人保护起来,淡声道:“为了保护证据,你们就待在禁制外看着吧。”
死里逃生的福伯松一口气,跪下来磕头,“多谢诸位出手相助。”
释元崇等不及了,冲他嚷嚷,“老人家,你有什么证据赶紧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呀。”
话音刚落,就挨了虚无一拳,“师弟,不可无礼。”
释元崇哦一声,不说话了。
福伯从空间里掏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苏策一眼认出这玉佩正是父亲生前贴身佩戴的宝物,“福伯,这是……”
“少主,家主生前曾说过此玉佩有灵,因此,日日以自身灵力供养之,偶尔还会引出精气蕴养它,所以,玉佩内的灵物生长得很快,后来更是认了家主为主,家主被苏恒杀害之时,玉佩中的灵物躲到暗处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并偷偷藏了起来,我也是无意之间才发现了它。”
“只可惜,家主去世多年,玉佩中的灵物已经陷入沉睡,它曾经说过,唯有你的心头血,才可以将它唤醒。”
说完,福伯小心托举玉佩双手呈上。
苏策指尖摩挲玉佩上的纹路,引出几滴心头血,滴在玉佩上。
玉佩绽放出耀眼的血色光芒的,光芒渐渐散去后,半空中出现一道光幕。
画面中所显示的,正是苏家前家主被苏恒一伙人残忍杀害的场景,后来,苏策赶到,正好看到这一幕,苏恒擦去脸上的血迹,亲手捏碎亲生父亲的神魂,让人把他杀了,后面的事情,玉佩没拍到,但足以证实苏恒弑父这件事。
“这,这不可能!”苏恒看到父亲那张严肃冷酷的脸,即使自己亲手杀了他,可乍然看到他,还是下意识感到害怕,“一定是假的!”
唐云风冷声道:“血莲玉的确可以当做留影石来使用,其记录下来的画面,即便是渡劫期大能都无法篡改。”
萧蕴趁机补刀:“诶,苏家主,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打算卖惨狡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