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顷回来的时候看到东方启玉哭着往外跑,还没当一回事。
进了内院,萧万顷看着他那主子站在那里一脸和善地看着他。
旁边的侍卫给他递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没敢动了。
萧万顷不明所以,只见他主子突然阴森森地开口:“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萧万顷被他突然的诘问吓得心头一跳,不确定地反问道:“也没很久吧?”
东方既白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陡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下次动作快一点,我还以为你又开溜了。”
萧万顷被这话急得交了闪,“不敢不敢,我都说过了,不走。”
东方既白似是听不明白,在他脸上拧了一下,厉声道:“你敢一个试试,等我好了高低罚你一顿鞭子。”
东方既白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嘴唇抿了又松,看着有些委屈巴巴的。
萧万顷叹了一口气,原来还没好啊,还以为已经好了。
萧万顷去了壬秋的药庐问他,“一会看着挺正常,一会又像个孩子一样,正常嘛?不会是精分吧?”
壬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他病了,脑子混乱,你觉得呢?你没事少刺激他,别一会儿真疯了。”
萧万顷无辜地指了指自己,“不是,我怎么刺激他了?”
壬秋挑着损人的话就直接拿来堵他了,“谁不知道你,净做些不着调的事。”
壬秋看人气得不行了,满意地提着药箱扬长而去。
萧万顷气得脑子疼,却也无计可施,感觉自己早晚也被刺激成失心疯。
过了几天东方既白的神智基本恢复,只是偶尔还会露出小孩姿态。
暗影碟者看他差不多好了,密语传音询问他:那天打探来的消息主子现在要不要听?
东方既白听了传音表示自己真命苦,歇了没几天,身体才好点就一堆事找上门来,然后认命地点头又密语传音到:把你们打听到都说清楚。
暗影碟者原封不动地转述道:那天偷听的人是顾家大公子顾见臣派来的。那个人回去和顾见臣说楚帝罚了楚三皇子。顾见臣问为什么罚楚三皇子。
暗探说,因为楚帝的暗探被人杀了。顾见臣又问是谁杀了楚帝的暗探。
另外一个人说是燕太子。顾见臣听说是燕太子做的,突然特别兴奋说‘燕景瑜不愧是我的人!’
东方既白听完感觉大脑快炸了,脑子嗡嗡响了一阵,声音痛苦地喊道:“来人,快叫壬秋过来!”
暗影碟者们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主子不会被这庞大的信息量给刺激傻了吧。
壬秋赶过来的时候,东方既白正捂着头喊疼。
壬秋一边从药箱里拿出针灸包,一边劝解道:“老夫正拿你没法,别想了,歇歇吧。”
东方既白晃了晃脑袋,无奈道:“我倒也想,云城的事还没完呢。”
壬秋拿着针在他头上扎,又可怜地看着他,嘴里碎碎念道:“可怜哦,老夫刚遇到你的时候,浑身是伤,身上还叫人捅了三个大窟窿。
人在江水里飘了不知道多久,差点就挺不过来了。这些年还老被刺杀毒杀,要搁老夫身上,老夫早疯了。”
东方既白摇摇头,毫不在意道:“不是那些事,也没现在的我,现在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壬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收了针又对他说:“我去给你配几副解郁的药,制成药丸随着饭一起吃,再难也得看开点。启玉那臭小子挺关心你的,你多振作一下。”
东方既白释然一笑,“要不是想着那个家伙,我疯也便疯了。”
东方既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心里暖洋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和煦了几分。
壬秋拎着药箱离开了,无奈摇摇头。
第二天,门房过来说燕太子过来了。
东方既白才想起来自己病得稀里糊涂的时候还差人送糕点的事,事后他还说过要来的,自己一下糊涂不记事了竟然浑忘了。
东方既白大致收拾收拾,正准备出寝殿却见屏风那边现了一抹白色身影。
燕景瑜踏进他的寝殿大致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书和一些规矩的摆设也没其他的。陈设雅致而不奢靡,一只兽首香炉里袅袅升起白烟,出来的香味却意外清甜甘冽。
隔着异花鸟兽图案的屏风,东方既白的床帐已经能看到些虚影,燕景瑜见了便没再进一步,隔着屏风缓缓开口:“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帐中人闻言,缓缓起身然后站了起来,偶闻得一声轻笑,“燕太子离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会吃人?”
燕景瑜愣了一下,慢慢从屏风边绕了进来,走向了他又一次开口询问:“你怎么样了?”
东方既白伸展了一下手臂,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如你所见。”
燕景瑜淡淡开口:“既然无事,为何迟迟不去上朝,听说你已经好久没去上朝了。”
东方既白迟疑了一瞬,转过身去,声音低响,“因为病了,迟迟未愈。”
东方既白嘴角微勾,转身看着他,质问道:“我记得不曾暗害过燕太子,为何云城杀我父皇的人?你这么做不厚道吧?”
燕景瑜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她和燕国的人正在商讨下一步的部署情况,那些人对她最近和东方既白靠得很近表示不满。
她只好开口说只是为了利用他,结果窗外传来一阵异响,显然被人听了去。
那个人正是东方暃的暗探,他听到燕太子说要利用东方既白,想着赶紧去告诉东方既白,让他早做防备,结果紧张之余,却被发现了。
燕景瑜发现被人偷听,莫名有些慌张,不知是怕自己的部署被人听了去,还是更怕被东方既白知道自己只是打着利用的目的接近他,或许都有吧。
燕景瑜迎着他赤诚的目光,第一次对人作出解释,“那是一个意外,并不是有意为之。”
东方既白以为他不会解释,却看到他妥协似的回应了,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听说顾见臣最近和殿下来往甚密,不知殿下是否能解答?我记得殿下之前说同他不熟的,怎么顾见臣却一口一个殿下是他的人?”
东方既白看他半天都不回答,转过身去,略带孩子气地轻哼了一声,“燕太子请离开吧,遮遮掩掩之人,不深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