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感觉脸上臊得慌,逞强着说了一句:“别笑我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哪有男子像我这样的,哭哭啼啼不像话……”
燕景瑜反驳道:“哥哥说得不对。
在十里坡司衙,哥哥说笑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力,那么,哭也是。
喜怒哀乐是每个人都有的,难道因为爱哭就不像男子了?
能担事,心有正气,顶天立地是男儿;失言寡信,性善柔,经天纬地也是男儿。
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行,正是人各有不同,才多出许多风趣。
若人人一样,岂不无趣?”
东方既白微笑着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搂了过来,快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双目含情,紧紧地瞧着她,好似怎么也瞧不够。
燕景瑜,我可能有一点点爱你了。
他在心底悄悄地说了一句。
温热的气息一触即分,燕景瑜抬眸一瞬瞧见了他眸子里化不开的温情,不禁微微垂眸看向别处。
东方既白看她和自己对视一眼又转眼看向别处,心知她又在害羞了,声音轻柔地说了一句:“你说的对。”
燕景瑜不自在地应道:“嗯。”
话题到此便止住了,而长廊转角的墙边,从矮到高,均匀地,探出几颗人头。
这几位同学认真观摩他们以为的恋爱大师的操作,默默记下,先说说笑笑,然后搂过来亲一口,趁机用眼神耍流氓。
行至昭和殿,东方既白松开她的手,略瞧了一会儿她的脸,恋恋不舍道:“早些休息?”
燕景瑜看了一眼还没暗下去的天空,不情不愿道:“还早,哪有那么早睡的?”
东方既白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那再走走?”
燕景瑜偷乐暗喜。
“嗯。”
东方既白沿着长廊一起到了书房。
燕景瑜略打量了一眼书房中的陈设,发现与京中别无二致,随口一问道:“哥哥喜欢看什么书?”
“看了可使心境开悟的书。比如佛经就不错。”
燕景瑜兀地想起那五本烫金封皮的书,试探道:“那《妙女莲花经》哥哥可知道?”
“《妙女莲花经》?不知道,从没听说过。这本佛经如何?”
燕景瑜不紧不慢道:“你那好弟弟买了一套《妙女莲花经》送给我。”
东方既白听完,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甚至有点心虚。
燕景瑜猛地凑到他面前,一手摁在他胸口,“哥哥有事瞒我?”
东方既白磕磕巴巴解释道:“我看之前他给你送的话本子里写得东西太出格了,所以让他给你寻些佛经,好让你……清心。”
燕景瑜略开他,寻个椅子坐下,反过来调侃他,“哥哥看那么多佛经做什么?”
东方既白走到她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道:“清心。”
燕景瑜抿唇一笑道:“哥哥莫不是要出家当和尚?”
东方既白反驳道:“怎么会?当和尚可就无趣了。”
燕景瑜眼神落在他满头乌发上,发丝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如绸如缎,要是剃了去,倒是可惜。
东方既白感知到她火辣辣的眼神,轻声道:“怎么了?”
“我在想……”燕景瑜说着起身绕到他身后,用手指勾起他的一缕头发,继续道:“要真去当和尚,倒可惜了这样光可鉴人的头发了。”
燕景瑜低下头,细细地嗅,慢慢地闻,用心去记住他发梢上雪松味的清冽香气。
一时忘我到情不自禁地吻了他的头发,禁不住感慨道:“好香!”
东方既白不知道她亲了自己的头发,以为她只是喜欢上面的香味,便道,“喜欢这个味道?”
燕景瑜听到声音,抬眸从他的后颈略过,一路看到了他微动的喉结,再往下是藏在衣服下瞧不见的锁骨,然后……
燕景瑜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抛下邪念,然后木讷地应了一句:“喜欢。”
“那我送些抹头发的花露给你?”
“不要。”
“为何?”
“这样的花露还是哥哥抹更合适。”燕景瑜顺势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颈。
眼神试图略过衣服探寻到他藏在衣服里身姿,好想,好想把他脱光,然后狠狠地欺负他,让他哭得像在小池塘边那样漂亮。
东方既白感觉自己被一匹饿狼盯上了,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咽了一口气道:“嗯。”
燕景瑜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猛咽了一下口水,内心呐喊道,真的好想尝一口。
局外人:孩子都快馋疯了,就给孩子尝一口吧。
东方既白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感觉大事不妙,试图拉开她的手。
燕景瑜却更加用力抱紧了,撒娇道:“好香,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东方既白无奈笑了笑,难道自己是猫薄荷么?
燕景瑜抱了许久都不肯撒手,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回到了刚开始的话题。
“有什么书是哥哥一直想要,但没得到的么?”
东方既白仔细想了许久,久到燕景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慢慢开了口。
“偃城城外前城主提剑刻在崖壁上的《石刻心经》。
我有幸瞧过一眼,觉得写得不错。
有心要抄录一本,但一直没寻到合适机会,再加上一直在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不问,我都差点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
燕景瑜默默记下,松了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随意道:“等哥哥有机会再去偃城就是。
想来,一年两年也不至于消了,便是消了,当也有爱书成狂的痴儿录下了,左右还有机会抄录。”
东方既白随意道:“嗯,再说吧,现在好不容易闲着,借机犯个懒也是好的。
等回京了,又要忙起来。
每每忙碌时,我总想着要真是闲云野鹤倒也不错,日子随心自在。”
燕景瑜不置可否, “那哥哥打算何时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