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仔,赶快过来喝茶。”
她边走边对我说:“我这一天忙得啊,现在才有空喝口茶。不过看着没人陪,就让你嫂子叫你过来了。”
我心里挺开心的。为什么?因为,于我而言,阿姆就是我的另一个“妈妈”。
从小到大,妈妈都很忙。而阿姆是陪伴我最多的一个人。所以,我跟她亲近,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刚回来就看到信息了,所以就直接过来了。”我接过阿姆的话。然后,我们俩都同时走到客厅的茶几边,坐在木制的椅子上。阿姆边摆上陶瓷茶具,边放茶叶,“刚去哪了?”
“嗯,送姐姐去坐车。她昨天才回来,今天又得走了。”我边说边去厨房拿已经滚开了的水壶。
“每次回来都要折腾你。”阿姆听后,她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也就你了,换成别人,哪有人这么好使唤呢!”
我笑笑,没接话。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姐姐的心,她家里的确还有哥哥姐姐,那又怎么样?她哥哥在乎她、关心过她吗?
她每次回家,她哥哥都不在家,她爸也搭理她。
在她的身上,我总是能看到“自己”。我真的很心疼她,总想把我更多的爱给她,只要我能做的,只要她需要,我都想给她。我想的,就是这么简单。
阿姆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我跟你说,不要老是跟她搅和在一起。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本质来说,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说,她要是不自私,怎么这么大热的天,忍心让你顶着大太阳去接她?就不能自己出钱,坐三轮车回来?”
“嗯,可能她没钱吧!”我边喝茶边说道。
“她出去工作这些年,哪里就没钱了?你这个傻子啊,哪里知道人家的心思啊!”阿姆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好吧!哎呀,不要说她啦!我们喝我们的茶,赶快,好喝!”
我扯开话题,不想再继续说了。
不过,阿姆见我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一遍一遍地叮嘱我“人心难测,凡事都要留个心眼”。
我冲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发小,她叫晓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有一个很糟糕的家庭,爸爸喜欢“偷鸡摸狗”,而她奶奶听说是我爷爷辈的“丫环奴婢”,后来才跟我们这些人居住在一起。
晓丽的性格其实不大好,喜欢跟我比较,成绩要比较,发质也要跟我比较,什么都要比。
我从小就不喜欢她这样,但是看着她总挨家人的打骂,也舍不得跟她翻脸,事后总是默默地原谅她。
五年级的时候,我跟她做了同桌。
开学的时候,我其实很不乐意跟她坐一起。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跟她坐一起,我们很快就会矛盾重重,也许最后成不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果然,如我所料。
每一次考试,她都喜欢偷看我的答案。我实在不喜欢她这样,但又不能直说,因为直接跟她说,她就会发脾气、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但是不跟她说,她又一直这样,分数要是跟我考一样,我不被老师骂死才怪。
我其实一直处在很难过的状态中,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后来,我只能把自己的答案用铅笔盒盖起来。她见状,很生气地把自己的铅笔盒“啪”也盖在自己的试卷上。
我实在不想再理会她的无理举动,默默地在试卷上作答。
期末的时候,我果然不负班主任的期望,又是全级第一名。当然,语文成绩也是全班第一,班主任给我颁发了很多奖状。
放学回家的路上,晓丽跟我肩并肩地走着,一句话也没说。
后来,她突然拿过我手里的奖状,酸溜溜地说:“老师给你发这么多奖状,我一张也没有。”
我安慰她说:“没关系,你也很棒啊!老师不是也当着全班的面夸了你吗?”
“那怎么一样?”晓丽把奖状还给我,一脸的不高兴。
打那之后,我跟晓丽也不知道为什么,渐行渐远了。
小时候的感情,也许总是那么地脆弱。我们相约的一起过完这辈子,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最后,恰恰就是相约的我们,失了约。
后来,我也没再去找晓丽了。因为我实在应付不了她的扭曲的心理,她突然就不开心的举动,渐渐令我厌烦。朋友在一起,难道就要这么互相消耗吗?
我理解她的自卑,但是有些东西,它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别人也没有义务为了迎合你的自卑而自降“身份”,处处“伏小做低”吧!
也许,我跟晓丽之间,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做不了长久的朋友。
.......
有一天,妈妈突然问我:“为什么晓丽不再来家里玩呢?”
我说:“不知道。”
妈妈又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说:“她那样子,一下子好一下子坏的,实在太难相处了。”
妈妈叹息了一声,说:“我以为你能忍下去呢!你们啊,做不了朋友。晓丽,她不适合做你的朋友。”
是了,妈妈是最了解我的人。原来,是我身在局中,盲目了。
姐姐,你可知道,你跟晓丽不一样,至少你比她成熟。你对感情的敏感与没安全感,我都知道。所以,我对你总是格外的照顾。
有时候,阿姆说了有关你的话,只要话说重了,我都不欢喜。我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你可曾真心地去体会?
佛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以前,我咀嚼这样的文字,总是觉得既浪漫又心酸。
有时候,又觉得它只是诗人片面的美好想象。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曾经那么荆棘刺伤在身,至今伤疤还在。
我看着这一道道的伤疤,终于明白,缘分的可遇不可求,它珍贵到极致。我珍惜每一个从我生命中出现的人,即使犹如花期那般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