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此言差矣,若不是为了贵国使团的安全和我两国之间的友谊,我朝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保护贵使团,为的就是提防白莲教的匪徒再次作乱!”
贾琛看了一眼有些焦急上火的范应泰,出口解释道。
然后让开身子 ,挥手朝身后示意,顿时有几人走了过来。
“本侯知范大人救主心切,所以一入城,便特意派人找寻了几名名医,甚至还向我朝陛下借了两名太医,一同与范大人带了过来,共同救治王子殿下。”
听着贾琛此言,范应泰脸色微微好看了一点,但内心还是有些怀疑。
以往每次出使大周,虽不说屡受波折吧,但也都是面和心不和,毕竟以后金和大周之间的关系,几乎是连年征战,关系好了才怪。
本来对于巴伦泰遇袭一事,还对大周朝廷抱有怀疑的范应泰,此时也有些疑惑。
毕竟一切都太巧合了,除了一国首都城外,竟然会聚集数百白莲教匪徒叛党,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之外,其他倒是还说的过去。
但转念一想大周山东境内的白莲教叛乱,直到叛军占领了两府之地,大周朝廷才知晓,这样离谱的掌控能力,貌似都城外面聚集数百叛党,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想到此,范应泰的戒心又松了一些。
“好,如此本使就代我大金王朝多谢侯爷了!”
范应泰朝着贾琛感谢过后,便立即招呼人带领着几位太医、名医走了进去,兵马司的士兵见状,也没有再出口阻拦。
在太医几人进入四方馆后,范应泰也想返身一起进去看看情况,刚转身,贾琛便开口将其拦住。
“范大人且慢。”
范应泰转过身来,看着贾琛,开口询问到:
“贾侯爷,可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贾琛拍了拍手,顿时就几名士兵拖过来了三具尸首,贾琛指着三具尸首向着范应泰说道:
“范大人,此三人便是袭击贵国王子的元凶,也被我昭武营士兵全部抓捕,但应其反抗激烈,都没有留下活口,剩下一其参与袭击使团的同伙,也均被乱刀砍死,这下,贵国王子的仇,本侯已经帮贵国报了!”
范应泰听完,眼角抽了抽,他知道这是大周朝廷在撇清关系,毕竟袭击你们的叛党,已经被抓了回来,而且全都乱刀砍死了,也对他们有了一个交代。
但范应泰的心中,还是有不少愤慨,怎么这次来大周,诸事不顺。
按照以往,只要他们使团稍微遭受一点袭击,不都是这些大周的官员,不仅快马加鞭的将凶手处理好,还要奉上大笔钱财,再向他们说点好话,才能平息此事。
但此刻这大周侯爷一脸的求夸,求感谢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我朝王子可是在你们地界上出的事,如此简单的抓住凶手,就把他们打发啦?
“贾侯爷,莫非贾侯爷只将这些凶手给抓了回来,就能平息此事吗?”
范应泰一脸阴沉的向贾琛说道。
贾琛闻言一脸诧异的说道:
“怎么?范正使,这将所有凶手都绳之以法了,还不满意吗,要知道他们全部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贵国王子还在里面好好的躺着,如此再追究下去,恐怕对这些白莲教的匪徒们,不太公平吧!
范应泰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贾琛,仿佛在说道:
“不是吧,你跟一群叛党匪徒讲公平,还有,伤的是我朝王子,别说是已经将这些凶手处死了,就是将他们身份查出来,九族尽灭,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再说了,在你大周都城外遭到的袭击,难道你们大周就没有责任了吗!”
想到这里,范应泰的脸上浮现一丝薄怒。
许是看到了范应泰心中所想,贾琛一脸可惜的指着范应泰身后的使团护卫,开口说道:
“范正使切莫动气,本侯也未想到贵国使团的守卫如此松懈,如此不小心就被这些白莲教匪徒给近身伤了王子殿下。”
“要知道这白莲教匪徒袭击我昭武营的巡逻小队时,我昭武营的十几名士兵,被近百凶悍匪徒围攻,还反杀了数十名匪徒,而自身只有三名士兵受伤,如此看来,贵国一直以来吹嘘的后金勇士,也不过如此啊!”
听到贾琛此言,范应泰顿时面色阴沉如水,连后面的使团护卫中有不少懂大周语言的护卫,也满脸怒色。
这贾琛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是在说,他们后金勇士的勇武一直都是吹嘘出来的。
区区一些布衣叛党,就将让他们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跟他们大周的士兵比起来,简直逊极了。
未等范应泰出言反驳,贾琛又对其插了一刀:
“当然,若是范正使执意要我朝给尔等一个交代,那我朝陛下便只能昭告天下,贵国使团在我大周都城附近,不幸遭到百余白莲教匪徒袭击。”
“白莲教?贾侯爷就一口认定袭击我使团的就是白莲教匪徒吗?”
范应泰咬牙切齿地问道,显然是感觉一切都太巧合,怀疑是这些大周官员自导自演。
“怎么不是白莲教的匪徒,这几具白莲教匪首的尸体,和我昭武营的士兵斩杀的百余匪众,便是证据!”
“总之,这伙贼人凶悍异常,你们一直吹嘘的后金勇士,远远不是其对手,还是靠我大周士卒的帮助,才给王子殿下和贵国使团报了仇!”
贾琛一脸嘲讽的冷笑道。
“由于使团护卫战力不堪,难以抵抗白莲教匪徒,死伤惨重,连贵国王子都身受重伤,命在旦夕,而今我大周派兵将伤害贵国王子的匪徒绳之以法,并愿意奉上大量财物,以示歉意。”
听到这话,范应泰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好。
如果真让大周如此宣传出去,那么对于一直崇尚武力大金王朝军民,将会造成一场沉重打击。
你想想,一直被他们后金各族歧视的中原尼堪,却打败了击败他们的白莲教匪徒,这让他们的脸面放在哪里。
中原人可以称呼他们这些草原人为蛮子、野人、生民,他们都不甚在乎,可若是质疑他们的勇武,那简直就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叔可忍孰不可忍!
范应泰已经预料到,在他带队返回盛京之后,会被朝堂之上信奉武力至上的将领给骂死,而使团之中的护卫,估计也都会因护主不力,难逃一死。
而他,虽能保持性命,但日后在后金朝廷也会举步维艰,而且连他的家族,也会因他,受此牵连。
想到此,范应泰连忙拦下贾琛,开口说道:
“贾侯爷,此事万万不可啊!”
贾琛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哦?为何不可,既然范正使执意要为王子殿下和使团诸位讨个说法,我大周大国之躯,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还是范正使感觉我大周的歉礼太轻,不愿接受?”
“那就请范正使说个数,我也好禀报我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