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惊醒梦中人。
只是明岁徵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像是小丑。
苏蛮蛮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她先入为主,直接将白正楷的位置放在了白女士身上,竟然忘了邪祟已经除掉。
当年白女士不得不离开,是因为要抓住她去嫁。
可腊梅只是名声上的问题,只要远离了两个村的人就行。
而正如明岁徵所言,白庙村的‘名声’不太好,只要去了镇上就没有太多接触,也就没了那些顾虑。
至于以后……
苏蛮蛮更倾向于等舅舅舅娘年纪大了去更发达的地方养老。
她回想到那些老人居住的地方就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一种愚昧。
白青志面色复杂,轻叹出声,“小老板说得对,如果只是在镇上的话,我是同意的,不过现在还有你阿婆。”
是了,堂屋里面还有个白七婆在。
然而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了应和,“我也同意了。”
苏蛮蛮猛地抬眸,只见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都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此时面色有些沉,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他们都以为老人这关是最难过的,毕竟思想上最落后。
谁能想到张口就是同意。
刚才白正楷一激动直接进了房间,谁都没注意到门口。
白青志连忙上前,佝偻着腰,“幺娘,我和阿春会一直照顾您的,正楷走了的话,不如您就搬上来和我们一起住,或者是我们搬下去。”
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东西都在改变,思想也是。
白青志去过镇上,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就已经对这个规矩产生抵触,自己的亲娘当然要留在身边照顾才对。
可这话却被老人回以警告的眼神,“老祖宗的规矩!你也想离开白庙村是吧!我告诉你!我要落叶归根!我要埋在你幺叔的旁边!”
老人固执让人不敢反驳,连忙见好就收。
白正楷更是起身说自己现在就去找腊梅聊,然后直接跟腊梅的娘说清楚,以免闹出个什么乌龙来。
二舅娘也跟着起身,招呼着白正楷去她屋里一趟。
至于白青志,他倒是不想走,却被老人瞪了一眼,明晃晃地赶人,没办法只能起身离开。
房间里瞬间就只剩下三人。
苏蛮蛮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衣裳,忐忑的等着对方开口。
果然,老人一开口又是王炸,“你是她的孩子,她现在怎么样了?会让你回来多半已经快死了吧?”
“还是疯了?”
白七婆的话虽然难听,但不得不说正好猜中。
白女士现在精神情绪都不稳定,也就是常人说的疯了。
苏蛮蛮有些不满,可对上老人那双布满皱纹的脸后又说不出话,最后只能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对方的话。
可老人却不满意,声音骤然拔高,“点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死了还是疯了!”
苏蛮蛮被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复,“精神病!她现在在精神病院!她没有死!”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的,她怎么会听到有人说自己妈妈死了没反应呢?
白七婆却明显松了口气,喃喃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念完,她又骂骂咧咧起来,“一个野丫头,一个疯丫头,现在好了吧!其中一个已经死了疯的,还有一个是不是已经死了?怕是死在荒郊野外了吧!”
她声音不小,至少苏蛮蛮听的很清楚。
老人口中的野丫头,多半就是指的那个叫百岁的女人。
听起来两人关系真的很不错,说不定当年她妈妈离开的时候对方还出了一份力,要不然老人为什么要连对方一起咒骂。
苏蛮蛮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干听着。
可明岁徵却不干了,一开口语气还算平静,像是在回答老人的话,“或许死了,或许没有,不过应该是消失在荒郊野岭了。”
“您也觉得当她是死了。”
反正他就是这样。
老人抬眸,好笑道:“你和百岁是什么关系?不认识的人你也要编排两句,难道不怕犯了忌讳?”
“你们这样的人不是最怕犯忌讳了吗?”
与邪物有关联的人都处处小心谨慎,就怕不小心给了邪物作祟的机会,可眼前这个少年却好像无所畏惧。
她去看过门上的符了,虽然不懂,但也能感觉到比神婆留下的好。
年纪小又这么厉害,多半是个天才般的人物。
苏蛮蛮欲言又止,有点担心明少爷对着老人也开始怼,却不想对方只是轻笑了一声,顺着老人的话点头,“是,我与她没什么干系,不过她和蛮蛮有关系,所以我就算了一卦,这人短时间不会出现的。”
“或许是一两年,或许是永远。”
到还真是的是应了老人的那句话。
疯丫头和野丫头。
苏蛮蛮好奇的盯着明岁徵看,同时也有些疑惑,她好像没听梦缘说过还能算卦,顾老师那边也没提起过。
想来应该是不会的,要不然上次出门定会卜卦,起码给自已一点希望。
不过从梦缘的口中可以得知明岁徵是个天才,在山里也学了很多东西,或许算卦的事是真的,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怼一下老人。
明岁徵可没有尊老爱幼的观念。
老人像是听了进去,冷哼出声,“随便吧!从他们离开这里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你们也赶紧走吧!”
“尤其是你!”她盯着苏蛮蛮,眼神让苏蛮蛮有些害怕,“最好明天就跟着正楷一起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她就快速转身,大步离去。
苏蛮蛮被刚才的眼神震慑,更加深刻意识到自己不被对方接受,提起白女士也只是一句疯丫头了事。
好像当年的事情是理所当然,她妈妈就该去填补那个空缺。
但也没有想象中的恨,反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感,最后发难也只是为了让她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必须在离开之前尽快从神婆那里得到关于图腾的信息,从晚上来看,她没有找错方向。
只是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