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下意识地看了赵双一眼。
只见赵双微垂着头,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沉默。
当即便避重就轻地道。
“秦凌和家里闹了点矛盾,就回学校去了。”
秦冰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自从她在外边知道了秦凌受伤,甚至还涉及买凶杀人的时候,她快速的处理了手头的事务。
可无奈外地的订单比以往多出了一倍,她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本以为秦凌受伤在家中养伤会是一个与家人感情上升的好机会。
却没有想到又是这样。
况且,就算秦珊不说,如今她看她母亲的面色大致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谁都不是傻子,家里最容易和秦凌闹矛盾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秦冰本来不想多说什么。
可秦凌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便沉吟开口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秦凌他现在毕竟是个病人,就算他再有不对的地方,等他养好伤了再争论不行吗?”
赵双的头垂得更低了。
秦冰看着她如此,最后也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
末了,她又转头看向秦珊道。
“你跟我上去一趟。”
秦珊点了点头,帮着秦冰拿着带回来的东西就上去了。
客厅只剩下了赵双一个人。
感受到背后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上楼,她这才垮下来。
刻意保持的线条此刻完全塌掉,没有一点优美可言。
赵双捂住脸,眼中泛起了潮意。
她能不后悔吗?
那天话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当她听见秦凌说没有母亲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可没办法,她实在看不得秦观被秦政赶走。
后来,秦凌和秦政也不知道在厨房说了什么,两个人吵了好大的架。
再后来就是秦凌自己离开了秦家,离开前还让一个保姆叙述了这一年来这些佣人是怎么狗眼看人低欺负秦凌的。
当她和秦政听保姆说完,她都快要疯掉了!
秦凌在家里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一个少爷,竟然能被一个佣人有恃无恐地指挥着做家务!
难怪,之前她看过几次秦凌搬家里的花盆。
秦政当场将家中欺负过秦凌的保姆开除了。
可有什么用呢?
秦凌已经不在秦家了!
甚至,她已经不知道秦凌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
赵双忍不住在客厅里哽咽起来。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
秦冰房间。
两姐妹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秦冰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低声问道。
“我走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珊的面色顿时有一丝沉重。
“监控我都查过了,但巧合的是每一段都消失了。”
秦冰蓦地睁大了眼睛。
“都消失了?”
秦珊点了点头,解释道。
“消失的前一段,都是可以看出来秦政和秦凌恰好处在同一地点,但证明他们交流过的视频,还有后续的走向,都消失了。”
毫无例外。
秦冰放下了手中的冰水,姿态优雅地往后靠。
那这可就复杂了。
查监控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证明秦凌和秦观某一方的清白。
监控消失,证据也随着一起消失了。
秦冰的面色也沉重了些许。
“如果说只是一段消失了也还好,这几段监控都消失,可能就是人为因素干扰了。”
秦珊点了点头。
秦冰继续道。
“继续查,查那段时间的监控到底是谁在管,又为什么消失。”
秦珊苦笑了一下。
是她负责查找的监控,这样荒谬的结果,秦冰能想到的原因,她自然也能想象得到。
“我查了,之前管这些监控的是安保室的老李,但是后来从秦家辞职,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秦冰的面色僵了一僵。
太多巧合了。
“那就几乎可以确定是人为了,有人在我们发觉不对之前就已经处理掉了所有的证据。”
“我会拜托私人侦探,把老李找到,这样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了。”
秦珊捏住了裙摆。
“大姐,我们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秦冰一怔,神色也有点为难。
这三件事,次次都是秦凌的过失。
秦凌在秦家的地位越低,那么受益者是谁不必多说。
如果不是她们刚刚发现事实,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证据全都消失。
秦观……
“就是因为我们一直都不相信我们从小疼爱的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才要尽全力证明他的清白。”
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
秦观是清白的概率渺茫啊!
秦冰叹了口气,又因为这件事想到了秦凌,不由得开口问道。
“秦凌离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珊脸上泛起苦涩,将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跟秦冰说了。
听秦珊说完,秦冰的脸上竟然罕见地浮现了一丝愤怒。
“妈也真是的,就算……她怎么能这样说话?”
秦珊摇了摇头。
她已经提醒赵双许多次,阻拦了阻拦了许多次。
可赵双依旧我行我素。
她没办法了。
秦冰深呼吸了几次,又沉声道。
“你是说买凶杀人这件事跟秦观有关?”
秦珊一怔,随即道。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天听爸妈的争执,好像是这样。”
这可是大事!
秦冰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盒子,又从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
香烟点起,一阵蕴含香气的烟雾升腾而起。
她跟秦政一样,只有在极其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
“二妹,如果,我说假设。”
“如果秦观涉及买凶杀人,且有证据能够证明他就是主谋。”
“恰好呢,那三件事如秦凌所言的一样,都是秦观在旁边指使陷害。”
“那么,秦凌如今不想回到秦家,以及秦凌之前在秦家所受到的一切,都是拜秦家所赐。”
看着秦冰冷静到极点的眼神,秦珊不自觉后背透出一层冷汗,下意识地就想为秦观辩解。
“怎么会呢,阿观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秦冰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但是,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呢?”
秦珊脸色白了,说不出任何话来。
豪门之间,私生子和真公子斗法,还有家中彩旗和红旗一起飘扬的。
秦珊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万一,秦观真的是那样的人,那这么多年秦家岂不是养出来一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