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革工艺在大众眼中或许很少见到。
实际上，这些东西早就渗透在生活的一点一滴中，可以施展的空间很大。
卷卷按照自己的理解，结合店里的情况，选了几种比较经典的半成品皮革挂在墙上。
专门用来展示的桌子则放他们准备售卖的成品。
筹备几天后，店里的简单布置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等待现货运上山的同时，直播也紧锣密鼓地排上日程。
“这就是咱们的新品。”
筹备才几天，卷卷第一次真站在镜头面前，又紧张又兴奋，颧骨上飘着淡淡的红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坦率可爱。
“这款是野兽之王，是只售卖成品的。
有人问这边？这个也是，按个卖。
这是拿到山上祈福开过光的，里面放着符纸之类的。大家要是愿意相信，这就是个皮质的护身符，不信的话，当成一个浅棕色的百搭吊坠也不错嘛。”
她认真把那东西别在自己腰上，给镜头里的人展示。
直播间里飘过一层层弹幕。
起初，大多数人都是被卷卷的表现吸引。
“姐妹讲得很好啊，有节奏有基础功，怎么这么紧张哈哈哈。”
“脸红得看不到雀斑了，这也是你的小技巧吗。”
“好可爱的姐妹，灵动又有张力，有点理解标题写的野性美了。”
卷卷越看越不好意思。
接收到秦冰鼓励的眼神，她才静下心来，顺势拿起一块半成品皮革。
“来这里其实是因为喜欢皮革艺术……
艺术的范围很广，远不止应用到生活的这部分工艺。”
她假咳一声，眼珠子滴溜溜转，有模有样地看看镜头外的方向，凑近手机压低声音。
“我这刚开播，老板时不时会来盯着，不方便说得太详细。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蹲一蹲，老板走了咱们再说好玩的。”
直播间变得更欢乐，满屏皆是笑闹。
卷卷陪着观众起哄，一会儿想起自己还要工作，起来介绍两款正在售卖的皮革制品，一会儿又偷懒靠在桌上，小声和直播间的人吐槽有的没的。
直播间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夸这姑娘率真可爱。
等主播和观众打成一片，构成朋友关系，卷卷再被迫营业，劝大家看看皮革制品时，总会有些不缺钱的人愿意支持一下。
第一批客户已经出现。
当天晚上，直播平台上出现不少话题热词，录播剪辑区几乎全是卷卷的视频。
“第一天上班的打工人”、“我上班摸鱼就这样”、“演我打工状态”……
还有不少类似“漂亮女孩面对镜头也会紧张”、“神山上的艺术”的话题。
只要陈泽准备的范围够广，吸引到的受众就绝不会少。
有专业人士在背后推波助澜，卷卷直播间的热度一层更比一层高。
几天下来，她冲进了平台热度榜。
哪怕直播间内销售额不高，她也每天都笑嘻嘻工作，时不时陪客人聊聊天。
“等等，感谢这位大哥先，个人买这么多皮衣皮草吗？”
正在直播的卷卷震惊两秒，赶紧双手合十朝镜头跪拜。
“不用为了给我冲销量花这么多钱的……大家按需购买。
凭购买链接进店联系客服，我们会送上会员专属福利，希望大哥别嫌弃。”
直播间的人嘻嘻哈哈地起哄，笑着闹着让榜上几个大哥也去争一争。
那些出手购买皮草的人，最终都变成秦冰电脑屏幕上的数据。
“直播间的购买链接投放数量有限，所以选取的是面向大众的内容。
顾客有兴致的话，我们店里还有其他优质产品，各有风格，欢迎随时采购。”
这话发出去，附赠几个稀有皮草的展示图。
图里不仅展示售卖的实物，旁边还用醒目的颜色标注了洗涤条件、适用场合之类的内容。
唯独没有标明是什么皮。
但凡顾客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必然能领会到其中意思。
私下购买只是一部分，他们的营业大头还是被直播间吸引而来的广大群众。
现在大家感兴趣的不只是神山，更是藏在神山间那头灵动的麋鹿。
不少住在附近的人过来打卡，还有人打着旅游的旗号专门过来。
卷卷负责直播间营销，秦冰手下业务成熟的销售负责前台，互相拉动热度。
让秦冰苦恼的惨况没有出现。
不管她怎么看，眼前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营业额直线上升，品牌人气高居不下。
就连林家小部分产业也吃到红利，收益水涨船高。
不到两个月，他们夫妻就从不被看好的废物变成懂得抓住风口的好商人。
下班回家，秦冰还和林城感慨这件事。
“幸好我们抓住机会了，这才是真正赚钱的生意！
回头是不是得请你哥吃饭啊？这总得你去吧。”
“当然，这种事也不能总让女人家出面。”
林城靠在阳台的摇椅上，叼着烟看夜空。
眼中愁绪渐浓。
“我就是在寻思，这世界上哪来一蹴而就的事情。”
秦冰也顿了一下，很快不甚在意地挥手：“咱们是踏踏实实做生意起来的，明码标价的买卖，没骗没抢，就算要摔跟头也摔不了太狠。
再说了，不还有你哥在吗？
他在咱们店里有不小的股份，肯定会帮忙盯着情况的。等直播这条路真走不下去，咱们就转型，着重发展实体店，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他们就这样互相安抚着，哄对方，也哄自己。
之后，夫妻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相关内容。
之前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办不成，秦冰没敢告诉别人，尤其是家里人。
秦凌还不怎么和秦家人联系，更不去管那些人的生活。
他发现皮革店的事，已经是卷卷的直播间火起来一段时间后，和服装店的直播间形成一定竞争关系，他才过去看了一眼。
这时他心态良好，只以为是同行开窍——毕竟互联网资源就摆在这里，想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很正常。
直到他做了个简单调查，发现皮革店挂名的老板是秦冰，且店里售卖的都是小成本产品，却有不少所谓的优质客户一直在其中消费。
一般来说，秦凌不会多管闲事。
实在是这事情太不合理，一看就有不小的操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