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芳回到左家,像是生了病一样,不说话,也不吃东西,面无表情,对谁都是不理不睬。
曹晓刚虽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但也无心过问。
晚上,左芸芸敲响了左安南和余宛之的房门“大哥,妈妈,让你们过去一趟。”
余宛之和左安南走进了左立芳的房间,左立芳让左芸芸回自己的房间。
曹晓刚坐在一旁不出声,房间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左立芳“安南你守住门,宛之,你到我身边来。”
两个人照做,曹晓刚看着眼神凌乱的左立芳,有些心慌“你要干什么?”
左立芳“曹晓刚,你坦白吧,你和方玉的事。”
曹晓刚听到左立芳提到方玉,一时怔住了“你都知道了?”心里有些慌张。
左立芳情绪平稳,盯着曹晓刚的眼睛“我想听你说,你们怎么开始的?”
曹晓刚没想到左立芳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如此的心平气和,也不再隐瞒“两年前,和你哥哥一起参加会议的时候认识的,然后就在一起了。”
左立芳没想到曹晓刚背叛她这么久了“你是说你们在一起两年了?”
曹晓刚不敢直视左立芳“是。”
左立芳“你爱她么?”
曹晓刚毫不犹豫的回答“爱。”
左立芳眼神里透露出慌乱,强装镇定“你爱她,你说你爱她,那我呢,我和芸芸呢?”
曹晓刚望向左立芳“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隐瞒了。曾经在大学的时候我爱你,是真的爱你,但是自从在医院里听见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后,我对你的爱就一点点的转化成了厌恶。”曹晓刚曾经爱左立芳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家世,但是在厌恶左立芳后,支撑他仍然忍气吞声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身份和家世。
左立芳无法接受“你是说你这么多年,都在和一个你厌恶的人生活在一起?”
多年隐忍不发的曹晓刚变得极度坦诚“立芳,我不后悔娶你,因为你我才能进左家,我才能从一个没人看得起的穷小子,变成一个在外人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但是我知道,你们左家,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尤其是你!(眼神变得凶狠)
这些年来,我表面上是你的丈夫,但是实际就是你的奴隶!我丝毫不敢违背你的意志,我也觉得在你面前,我就该是低人一等。但是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吗?我最受不了的是,因为你的影响,我自己的女儿都看不起她的父亲,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提款机!”恶狠狠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左立芳,丝毫不顾虑她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左立芳气得咳嗽“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打算离开我们母女,打算去陪你的小贱人?”
曹晓刚冷笑着“呵,你都知道了,你还能留着我吗?”
左立芳咬着牙“如果我求你,求你离开那个女人呢,只要你离开那个女人,我就当什么都发生过呢?”
曹晓刚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神里有着片刻的迟疑,随后坚定的摇摇头“太晚了,太晚了!”
左立芳冷笑着“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了,我不可能成全你的。”
曹晓刚意识到眼前的女人眼神里带着狠绝,一脸惊恐“你要做什么?”
左立芳“曹晓刚,我不会放你和那个小贱人双宿双栖的,只要你敢离开我,我就让人杀了你的小情人和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曹晓刚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了,立芳,你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但是你不能,你不能伤害她们!”
左立芳眼神里都是恨“我不管你有多厌恶我,多恨我,既然是你当初招惹了我,我要你曹晓刚这辈子都做我左立芳的奴隶。我会找人盯着那个小贱人的,让她生下野种,看着你的野种长大,让他们一辈子恨你。只要你打算伤害我或者芸芸,我就把这痛加倍的报复到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身上!此生你们都不会有机会再相见。”
曹晓刚听到这话,一时间,曾经充满了恨意和报复的快感的眼神,变得绝望而空洞,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左立芳“夫妻一场,别说我绝情,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去和你的小情人和孩子告个别吧!”
左安南找来两个人陪同着曹晓刚离开,准确说是扶着他走出去的。
现在屋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忍住没流一滴眼泪的左立芳在曹晓刚走后,痛哭了起来。
余宛之抱着这个无助的女人“大姑,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左立芳红着眼眶“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放不了手!”她既不愿给曹晓刚自由,又无法让曹晓刚就这么的消失掉,毕竟他是芸芸的爸爸。
余宛之看着陷入痛苦的左立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左立芳握着余宛之的手,对着余宛之和左安南说“以前有对不起你们的,我和你们道歉,但是希望你们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这件事请对芸芸保密。”
左安南“大姑,我们什么也不会说。只是芸芸是有感觉的,所以我不知道你能瞒她多久,我更希望大姑你能给芸芸做个好榜样。”
左立芳若有所思,也许是要说的,但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让她接受父母间的不堪。
在左安南和余宛之离开房间前,左立芳对左安南说“安南,明天我会让曹晓刚向你递交辞呈,你安排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坐上去吧,我们左家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左安南让左立芳放心,只要他在一天,就不会让曹晓刚欺负她们母女的。
余宛之和左安南回到房间关上了门,门一关上,余宛之就抱住了左安南,把头贴在他那坚实的胸膛上“安南,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掺和进这件事。”
左安南伸手搂住女孩子“大姑不是傻子,她之所以今天可以这么冷静,也许这件事情她早就发现了端倪,而你只是催化剂。”
余宛之“如果大姑真的能够一辈子都不发现,她会不会要幸福一点?”
左安南摇了摇头“现在她还有主动权,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当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她只会比今天更悲惨。”回避解决不了问题。
余宛之“放手就那么难么?”她不理解为什么左立芳要和曹晓刚纠缠,为什么不让他滚出生活。
左安南没有回答,只是说“宛之,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余宛之“谢谢你!”
左安南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余宛之泛红了的眼睛,亲吻了她的眼睛,然后吻住她的嘴唇,余宛之推开了左安南“我的鼻涕要流出来了。”
左安南看着女孩一脸无可奈何,把纸巾递给了女孩儿。
让余宛之和左安南没想到的是,曹晓刚辞了职后,左芸芸很快的被送出去留学了。
左立芳一家人主动从左家老宅搬了出去,临行前,左立芳抱了余宛之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希望你和安南能够幸福!”
左立芳上车后收到了一条余宛之发来的短信“大姑,你依然拥有幸福的能力。”她笑着笑着,哭了,看着那消失在倒车镜里的老宅,在那里,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如今,该是长大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让余宛之松了一口气的是,左安南在选举中成功连任。
余宛之送上一朵向日葵“恭喜你。”
左安南“谢谢你!”
余宛之“谢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帮到你。”
左安南“你不是帮我调查出了个大秘密吗?”
余宛之“好吧,但我知道,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赢。”
余宛之这话说得没错,左安南从一开始就知道最后赢得一定是自己,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叔叔左立仁,如果左立仁可以担起大任,奶奶就不会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而且左立仁现在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所以这场战争开局前他有就着百分之百的把握,至于为什么陪着走完全程,因为对左安南而言,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一次性的铲除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
他要让繁城的局势换个天,从此后,他可以安心的坐在最高处了。这天也不再是左家的天,而是他左安南的天。
成功连任后的第二天晚上,余宛之靠在床上玩游戏,左安南走到余宛之的床边“宛之,明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余宛之“什么日子?”
左安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余宛之觉得很惊讶,不知不觉中她和左安南已经结婚一年了,暂停了游戏,看向左安南“是吗?”
左安南“嗯,我准备了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余宛之以为是鲜花或是珠宝首饰之类的“算了,不用了,我什么也不缺,而且你送我礼物的话,我还得为你准备。”嫌麻烦。
左安南“我保证,我的礼物你会很喜欢。”
余宛之有点动心“那你喜欢什么,我明天去给你买。”
左安南“你不用送我的。”
余宛之“那不公平。”
左安南“如果你要送我的话,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
余宛之拉起被子,红了脸“左安南你无耻,不管你送我的是什么宝贝我都不稀罕!”
左安南“我逗你玩的,你什么都不用给我的,明天只要等着收我的礼物就好了。”
余宛之“我不要,免得日后你要我回报。”
左安南笑了“放心吧,不要你回报。”
早上起来,餐桌上,左安南向左家所有人宣布了一个决定“各位,我和宛之今天会搬出这个宅子,虽然说奶奶把宅子留给了我,但是如果大家想继续住在这里也没关系。”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余宛之。左立欣显得无所谓“早就想一个人住了,我也搬出去。”
郝依萍拉住要说话的左立仁,左立仁输了选举,也自觉无颜面对左安南,还是开了口“安南,我们也会搬出去的。”
早餐匆匆结束,左家人都动了起来,左安南和余宛之回到房里,余宛之看着左安南“你在干什么?”
左安南“惊不惊喜。”
余宛之一时之间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安南,你是要把左家解散吗?”
左安南“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左家人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也都在压抑着自己罢了。今时不同往日,更何况我们俩也得有我们自己的生活。”
余宛之“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要送我的礼物?”
左安南“嗯,今天我们就搬进你喜欢的那个房子里。”
余宛之拉着左安南的手,有些担忧“奶奶不会怪我们么?”老夫人尽力维持着这个家的完整。
左安南“不会的,奶奶会理解的。”
余宛之“那我们走了,这宅子,宅子里的佣人怎么办?”
左安南“宅子先搁置着,留几个在左家比较久的佣人看管,其余的佣人们都会给他们一笔安置费,让他们能够找个好去处。至于莲姨,我想带着她和我们一起住。”
余宛之“我同意,那你和莲姨商量了么?”
左安南“我这就去和莲姨说,你先在这里收拾一下。”
余宛之点点头。
左安南回来了,余宛之在收拾东西“莲姨怎么说?”
左安南“莲姨说让我们好好过,她在左宅生活了大半辈子,对这个地方有着抹不去的记忆,所以她想帮我们守着宅子。”
余宛之停下手里的动作“莲姨是对这个地方有感情了,那你呢,左安南你真的舍得么?”
左安南从小生活在这个宅子里,这个宅子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压迫感“我不在乎地方,我只在乎和谁在一起。奶奶不在了,如果她在,我一定不会离开,她走之后,维系我们一家人的支柱也倒了,现在若只有我们住在这里也太空荡了些。”
余宛之“那我们留两个人照顾莲姨吧!”
左安南和余宛之拎着两个箱子离开了左家,过了两天,左立仁一家人和左立欣也都离开了,看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到达新家,余宛之对逃离了大家族的生活感到很高兴,新家的一切井然有序。
只是,余宛之走进卧室,看到偌大的卧室里只摆着一张床,质问“左安南,为什么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