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寂静!
谁也没想到,叶枭居然从这里拐了一个弯。
扶住叶枭的将领们,表情有些僵硬。
是啊!
叶枭没打错,那就说明是那些人错了。
那苏铭轩之子苏熊挨打,总得有个说法啊。
这时候,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这位,今天怕是要为苏铭轩出头!
人群之中,柴敬之面色阴沉。
可是,偏偏他又毫无办法!
他在乎柴慕吗?
当然在乎!
他就是害怕子孙后代晋升之路变得异常艰难,才会对苏铭轩提出的讲武堂如此抵触。
正是因为他的抵触情绪在将领之中蔓延,才会引起柴慕纠集了许多将门子弟去找茬殴打苏熊。
此刻,柴慕入叶枭麾下,已成定数。
他还能如同刚才一般无所忌惮吗?
其他地方,或许不会有战事,即便入了叶枭手下,即便叶枭看柴慕不爽,也没有关系。
可是凉州...
就像是叶枭所说,他若自己出击,无人可拦!
不低头,叶枭会不会借机报复柴慕?
他不知道!
可他不敢赌!
而且话说回来,难道眼下他还真能再去说叶枭打错了?
深吸一口气,柴敬之开口道:“殿下所言,确有道理!这次事情,是我等管教不严,致使门下子嗣当街生事!老夫给苏相赔个不是!”
说罢,他转头面向苏铭轩,躬身施礼。
他这一动,其余将领,更是齐齐拱手道:“末将给苏相赔个不是!”
苏铭轩双眼一翻,冷笑道:“我儿子被你们家中子弟,当街暴打,一句不是就过去了?是不是也太过轻贱了一些? ”
柴敬之皮笑肉不笑道:“苏相认为该如何责罚?”
他真不觉得苏铭轩能怎么样他们。
这件事情,说破大天,那就是个打架斗殴。
孩子之间的事情。
叶枭将他们子嗣打也打了,如今又收入麾下。
还能如何?
苏铭轩冷笑一声道:“既然各位要给我个交代,那便一人赔偿我儿一万两银子!”
此言一出,柴敬之大怒道:“苏熊受了如何重伤?值得几十万两银子?便是老夫挨上几下,也不敢索赔如此数额!”
一家一万两,不是给不起。
可是这几十家,那就是几十万两银子。
真说给了,那不是成了笑话?
打一顿,赔几十万两银子?
柴敬之此言一出,苏铭轩大怒道:“说的轻巧,没受伤又怎样?难道我儿便该挨打?这样,我不要钱,你们把你们家中子嗣,全部带去闹事,我让我儿挨个打一顿,此事就算罢了,如何?”
此言一出,一众将领如何肯干?
纷纷出言拒绝!
“我们也没说不给!可是几十万两银子也太过分了!”
“就是啊,陛下您看,这不是敲诈我们吗?”
“要我说,各家一人出个几百两银子,凑个万两银子,也足够了!谁家打架也赔不了万两银子啊,要不咱就经官,送去府衙!”
他们这是打算放赖了。
就在此时,叶枭轻声道:“苏相,我觉得吧,这些将门子弟犯错,让其家人赔偿,甚是不合道理,也难怪他们不愿意!
这样,赔偿款项,我替他们出了,而后他们去往凉州,军饷呢我便直接扣下,没事的时候,带着他们出去干些苦力,开垦些荒地赚点外快,等立了军功,赏赐也都抵扣钱款,这样他们才能长记性。”
叶枭转头看向一众将领,笑道:“至于各位将军愿意不愿意赔,我看也没那么重要。不过这也就是个意思,等他们攒够万两银子,我还会一次性还给他们的,保证他们一两银子都不会有损失!”
好家伙,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去了凉州,家里孩子那还不得苦死?
虽然说这些将门中人,不甚娇惯子嗣。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孙子,可能去种地做苦力,那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而且说是攒够一万两银子就还!
可是军中子弟,刚入军中,也就是个基础校官。
这种级别的将领,攒够一万两银子得猴年马月?
这一吃苦就得吃好几年....不说吃苦,也耽误时间啊!
有这时间,修炼一下不好吗?
提升一下实力不好吗?
耽误修为,那就是耽误前程啊!
苏铭轩闻言,眼中带出一丝笑意:“还是武王想的周全,想想也是,都是些后辈,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做些错事,也该给个机会,那便按殿下所言处置,长个记性就算了!至于银钱,万万不能让殿下来掏!”
叶谆点头:“那...”
众人眼看他要开口。
顿时急了!万一这后面说的是同意此事,那可是金口玉言!
“苏相,我方才想了,这一万两,我们该掏!”
一个将领急声道:“只是现在身上并无许多银钱,我这边遣人回去取来!”
“我也是!”
“不劳烦殿下了!此事我们一定会去好好教育,必定让他们长长记性!”
“老郑,我说你也是,孩子打了人,怎能不赔药费?我就说得赔!”
“谁说不赔了?我这就赔!我可带着银票呢!”
众人中,有一个认掏,其余人也就都不在坚持。
毕竟归根结底,谁也不想因为这一万两银子,耽误自家孩子。
柴敬之脸色铁青,冷声道:“赔偿稍后送至苏相府上!”
苏铭轩笑道:“那就多谢柴国公!”
柴敬之冲叶谆施礼道:“陛下,老臣还要回去筹措银钱,先走一步!”
“下去吧!”
叶谆挥了挥手。
柴敬之一走,其余武将也鱼贯而出。
待众人退出,苏铭轩冲着叶枭拱手道:“多谢武王殿下,今日替我儿解围。”
叶枭摆摆手道:“此事算不得什么。”
他看向叶谆:“父皇,既然无其他事,那我便先走了!”
“下去吧!”
叶谆挥了挥手。
等到叶枭出去,叶谆摇头叹息,对苏铭轩道:“委屈你了!”
苏铭轩笑道:“三殿下这不是帮微臣出头了吗?”
“苏熊...始终未曾入仕,我听说那孩子,学问好像也是不错。”
苏铭轩赶忙道:“他啊,虽有学问,却是懒散,当不得官的,便是通过科举,当官了,也是个懒政之官员!不如让他做个闲云野鹤。”
苏铭轩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已入朝为官。
品阶或许不高,可终究是官身。
唯有苏熊,无官无职。
叶谆笑道:“要我说,你不必那么死板,朕给他安排个清闲职位便是。”
苏铭轩摇头:“不必陛下操心了,这几十万两银子,微臣就斗胆收下五万两,给我这小儿子当个安身立命之资!剩下的钱,等到收齐了,便送至宫中,如今国库空虚,也算是臣和臣儿子的一番心意。”
叶谆轻声道:“朕岂能要你这银钱?”
“陛下说的哪里话,今日若无陛下和武王回护,这些人啊,怕是一万两银子都未必肯掏!”
“哈哈哈,那朕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