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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波过后,那个牡丹被花妈妈狠狠地打了一顿,她躺在床上,浑身疼痛,连起身都困难。花妈妈下手真狠啊!看着可怜的牡丹,花妈妈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想到瑶琴因为这件事几天不能接客,那得损失多少钱啊。

而瑶琴也被花妈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来这里寻开心的都是大爷,他们是来花钱买快乐的,你这样冷着脸,那大爷能开心吗?也就是周二郎君还年轻,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这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给你一顿好打了。”

花妈妈深知,作为青楼女子,不仅要长得漂亮,还要懂得取悦客人,否则就会失去生意。因此,她对瑶琴和牡丹都很不留情,不然她们这样的闹腾,怎么给自己挣钱呢。

牡丹挨了一顿打后,老实了一阵子,不过跟瑶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毕竟嘛,都是青楼女子,谁又比谁高贵,红倌又如何,还不都是一样花钱就能买到的,摆那谱给谁看呢。

而瑶琴却是扎扎实实的伤怀了一段时间,感慨着自己的身世,从被骗到被卖到被拍卖到认命,原想着只要保住自己内心的那点骄傲,也不算是跟她们一样。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进了青楼,清倌也好,红倌也罢,就是脏了,没人会看得起的。

花妈妈看她消沉了一段时间,一直称病不出来接客,大夫也找来看了,说是郁结在心,心病得用心药医。那花妈妈一听,知道她的心思,端着药就来了:“乖女儿,快喝了药,早些好起来。妈妈也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啊,你还太嫩了,没有把握好那个度,欲迎还拒,最终还是在迎,你拒太过了,岂不是让客人们下不来台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在这里,要么就做那拔尖的,不然就只能做那最下等的。那可就由不得你挑客人了。”

花妈妈说完,放下了药就走了,自己手头上也还有别的姑娘,能来提点瑶琴也是看在找她的客人还不少。她若是一味沉迷于在自己的那点不知所谓的执着,以后这新人一培养起来了,客人都是贪新鲜了,还能有她什么事,到时候就只能沦落到完全靠身体挣钱了。

如今的瑶琴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天真、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女孩儿了。经历过种种事情后,她变得坚强而成熟。面对现实,她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决心在软香楼中成为一名出色的红倌人。

她学会了如何把握那种欲迎还拒的分寸感,使得她的那些常客们对她越发着迷,欲罢不能。与此同时,瑶琴也在默默地积攒财富和首饰,为未来赎身做好准备,渴望有朝一日能摆脱这种生活环境。

而周二郎仍常光顾软香楼,但他再也没有点过瑶琴的名。相反,他总是选择与牡丹相伴。尽管这并未对瑶琴的生意造成太大影响,但牡丹却时常在她眼前晃悠,甚至隐隐有了些名气,这让瑶琴感到一丝危机。

牡丹被周二郎包起了一段时间,让平日里找她的客人都找不到,在那嚷嚷着:“花妈妈,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些天都看不到牡丹的牌子啊。”

“哎哟,她这不是交了好运吗?有个客人一出手,就是把她包了一个月,这些日子啊,都不能挂牌啦。这牡丹没空,但是我们芸香,海棠,迎春,也都是那漂亮又贴心的姑娘,来来来,你们几个,快来伺候大爷。”花妈妈调度着一切,让来这里寻开心的大爷们都开开心心的。

牡丹在瑶琴面前晃悠,瑶琴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是怄得很,不过是一个个区区不入流的末等妓女,叫她抓住了机会,攀上了个周二郎,就巴巴的摇着尾巴一样的凑上去。周二郎是客人,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那牡丹,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

自己哪怕是流落风尘,也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欺侮的,但是这些年的生活以及上次的教训,让瑶琴懂得了什么叫忍,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很快,机会就来了,那牡丹时不时就跟身边的人抱怨,都是在说那周二郎带来的远亲。今天说他这个远亲来这软香楼见识,可惜这个远亲竟然是个村的,一副乡巴佬的模样,周二郎还让自己去伺候他。

明天说那个远亲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一脸木讷的样子。一再的说起这个周二郎的远亲,让那瑶琴记在了心里,终于有一天,瑶琴看到了牡丹口中所说的周二郎的远亲。

其实也没有牡丹说得那么夸张,周二郎的远亲并一副乡巴佬的样子,只是穿的衣服看起来比较素净,没有周二郎的衣裳那样的张扬。

不过,瑶琴注意到,这个人的眼神却非常明亮,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断。瑶琴心想:“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平凡,但也许有着非凡之处。”于是,瑶琴开始关注起这个周二郎的远亲,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瑶琴发现这个周二郎的远亲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但又有些格格不入。他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喝酒作乐,偶尔会露出一丝微笑。

瑶琴决定从这个人下手,因为周二郎既然叫牡丹去伺候他,想来他这个远亲的郎君身份应该也不差的吧。就算这身份比周二郎差些,但是观他的模样跟眼神,说不定以后也是个有出息。

当然,这些都跟她没关系,瑶琴一开始只是想从他身上看看是否有机会可以叫那牡丹好看,让她跌一个大跟头,毕竟她老是仗着有周二郎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恨了,而且那一巴掌的仇,自己还没有报呢。

瑶琴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周二郎的远亲面前转悠,她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但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然而,经过几天的观察和等待,终于有一天,当她再次出现在远亲面前时,一件小小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看到那周二郎没来,远亲自己一个人来的,瑶琴穿着一身淡雅的衣裳,头上插着一根精致的簪子,故意在远亲面前走过。就在这时,她感觉到簪子从头发上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但她并没有立刻去捡起来,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走着。

远亲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连忙弯腰捡起簪子,然后大声喊道:“前面的姑娘,你,你的簪子掉了!”瑶琴佯装不知情的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才发现自己的簪子不见了。

她转过身来,走到远亲身边,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啊,这位郎君。我刚才都没有察觉到我的簪子掉了。”远亲微笑着将簪子递给她,说:“不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哦,别再把这么漂亮的簪子弄丢了。”

瑶琴接过簪子,微微点头道谢,又开口问道:“奴家叫瑶琴,不知道郎君高姓大名。”

那远亲腼腆的回答道:“小生姓高。”

“郎君看着眼生,不像是常来的客人。”瑶琴却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拉着远亲在那说话,“还请高郎赏脸,到奴家房里坐坐,让奴家好好谢谢你替我捡回簪子。”

“不,不用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那高郎君有些不好意思。

“对于高郎而言是举手之劳,可我也不能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了事了,还请郎君赏脸,请到房里喝杯水酒。又或是郎君有相熟的姑娘,叫来相陪,让奴家报答一二。”瑶琴把握着分寸,知道太热情跟自己的形象不符,也知道不能太心急。

高郎君一再的拒绝,瑶琴也就作罢,再三的表示感谢,又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

谁能想到呢?就在第二天,这位高郎君居然毫不吝啬地花钱点了瑶琴前来陪伴。瑶琴凝视着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妈妈告诉我会有一个熟人来,但并非我的常客,原来竟是高郎君啊。”

高郎君略显紧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昨天听别人说瑶琴姑娘的琴声悦耳动听,所以特意前来一探究竟。”瑶琴微微一笑,赶忙邀请高郎君入座,并亲自去洗净双手,然后吩咐人焚香,准备为他演奏一曲。

曲子弹奏完毕后,高郎君完全沉浸其中,脸上露出痴迷陶醉的神情。直到瑶琴站起身来向他行礼致谢,他才回过神来,略带羞涩地说道:“瑶琴姑娘的琴声虽然并非我所听过最为卓越的,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最为真挚动人。”

“想来高郎君是个性情中人,既没有随便的夸赞我这不入流的末微技艺,也没有批判我的琴艺不精,而且你还听出了我其中蕴含的情感。不敢厚颜说是高山流水觅知音,瑶琴还是很高兴能遇到高郎君。”瑶琴没想到高郎君还能给她这样的惊喜。

一直以来,自己的琴艺确实不是最好的,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发觉到自己注入其中的情感。高郎君腼腆的笑着:“瑶琴姑娘谬赞了。”

“高郎君听完琴了,要不要去叫牡丹姑娘来相陪?”瑶琴却是话锋一转。

“你。”高郎君有些意外她怎么提起牡丹,而且昨天还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今天却能说出牡丹。

“高郎君不必在意,你前段时间跟那周二郎君常来这软香楼,这楼里,没有什么秘密,你昨天一走,自然就有人将你的情况都告诉奴家了。奴家也不怕告诉你,我得罪了你的那远亲周二郎君,你这样来找我,要是让周二郎君知道了,怕是对你不好。”瑶琴温柔小意的说着。

“我表弟他,只是家里长辈宠坏了,脾气虽然不好,但人不坏的。”高郎君替周二郎君说着好话。

“奴家知道,只是奴家虽然是贱籍,操的是贱业,但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他提出无理过分的要求,恕奴家没法配合。但是终归他是来寻开心的大爷,是来这花钱快乐的,我不从,落了他的脸面,他没有来找我晦气已经是很大方了,我自然是要避着他的好。”瑶琴笑眯眯的说着,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

“其实表弟他,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可能过些日子,气消了,就好了。”高郎君磕磕巴巴的替周二郎君辩解几句,只是这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奴家可不敢奢求太多,只是高郎君这样来找我,不怕你那表弟周二郎君知道了不高兴,就是牡丹姑娘怕也是会不高兴吧。”瑶琴试探着他跟周二郎君的关系如何。

“那牡丹姑娘不过是看在表弟的面子上相陪了两次,大多时候她还是奉承着表弟,毕竟出钱包了她的是表弟,不是我,我来你这听琴听曲的,都跟她没什么关系。”高郎君解释道,又开了个玩笑:“瑶琴姑娘放心,到你这听曲赏琴的钱我还是掏得出来的。”

一番话,逗得瑶琴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没想到高郎君还是个风趣的人,一点都不像牡丹说的什么木讷啊,乡巴……额,奴家说错话了。”

高郎君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同时笑着回答道:“无妨,她其实在我表弟面前也说过,抱怨过。其实我知道表弟拉着我来,是觉得我太安静了,不善于和人打交道,要我来多见识下,尤其是来这些地方。”

然而,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高郎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之情。瑶琴看到这一幕,便主动接过话题,笑着说道:“尤其是我们这些烟花之地,我们这样的女子,每天都要见不同的客人,说着不同的话,善于迎来送往的,是不是?”

高郎君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急忙解释道:“你,你别误会,表弟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觉得我来这里多见识下,多跟人谈天说地,不要整天呆在房里跟那些诗词歌赋打交道。”说完,他还不忘喝口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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