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桥生见我和练小茹都跪下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这家伙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估计心里还蛮有成就感呢!
张桥生在我们的面前走来走去,笑着道:“你们别跪了,说实话,这门职业就算我肯教你们。你们也未必肯学。想当年,我还是被我师父给逼着走了这条道呢!话我就说到这,你们爱跪就跪,我的态度很明确,不收徒!”
说完,忽见他跑了起来,边跑边喊:“不好,那死女人进我屋子里去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莫名的开心。
我心想,这死女人进了张桥生的屋子,他伙肯定会去摆平她,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我再也不怕被这女鬼上身了。
正当我有些小小的得意时,却见张桥生拿着一把鸡毛掸子追了出来。
“完蛋了!让这死女人上了这兔崽子的身了。”
张桥生的话一说完。
我便觉得脑袋一阵旋晕,感觉浑身像是挑了重担一般,特别的难受,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更为糟糕的是,我看到有一双苍白如纸,又沾满了血污的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想回头却又回不了头,那死女人重得要命,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啊!张叔……哦,不,师父你可得想办法救救我。好像那个死女人又跳到我的背上去了。”我朝张桥生苦苦哀求道。
“不是好像,是已经跳上去了。”张桥生的脸色中掠过一丝担忧。
我只好拽着他的衣服,苦苦哀求:“师父,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想办法。”
张桥生没有理我,径直朝屋子里走去,我只好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儿练小茹也进来了,她和练羽生一起进到了屋子里。
“别过来!”
就在我要靠近张桥生的时候,忽见张桥生大声喊了一句,吓得我立马停步。
“小子,你最好老实呆着。否则你和你身上的死女人都有危险。”
张桥生一脸严肃地警告道,与此同时,见他将手伸进了桌子上的一个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
他撮着香灰在我的面前画了一个圈,一边画一边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念毕,又见他停了下来。
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嘴巴里沾了一点口水,然后对着我的额头点了一下,迅速地写下了一个字。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我朝张桥生赔笑道,心想多叫几次师父又不会死人,没准这家伙一高兴,还真收了我当徒弟呢!
“用我的阳气封住你的印堂,不让小鬼上你的身。唾液里也含了一个人的精气神,若是持了咒的唾液符,威力是不可小看的。”张桥生朝我答道。
那一刻,我感觉他很酷,再也不觉得他像个老农夫了,而是颇有几份电影里的林正英的影子。
“师父!其实你蛮帅的。”我笑着赞美道,这还真不是拍马屁。
“少来!听好了,现在你哪里也别去,就在这个圈子里呆着,不能乱动,不能坐下。今天,我就破例给你做一回法。如果你肯配合我,我替你把这死女人送走。如果你不配合我,那你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了。”
“行,我一切都听师父的安排。”我高兴地答道。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心里作用罢了。
事实上,我还是能够看得到那死女人的那一双苍白且满是血污的手,勒住了我的脖子。不过,还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有张桥生在,我的心里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张桥生没有再和我多废话。
他回到了香炉面前,点燃了三枝香。我想,那应该就是他在家中设的一个简单的法坛,虽然没有贡神像,但可以看得出,这不是一般的香炉,上边刻了符文,香炉的贡桌上特别的干净,贡品也很有讲究,都是单数。
不一会儿,张桥生又取来小半碗的米,然后打了一碗清水,在香炉前一阵叽哩咕噜的念唠后,便将水倒入了小半碗米当中,接下来,便端着米走到了我的面前,朝我叮嘱道:“拿着!呆会儿听我的命令,抓一把米,朝不同的方向撒去,这叫四门恭敬。做完这个仪式后,你只管端着碗就好了。静静地看着东北角。”
“东北角是哪里啊?”我摸了摸脑袋朝张桥生问道。
张桥生朝我冷笑了一句:“这点方向感都没有,还想学下茅山法?”
我被他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一旁看热闹的练小茹听了,格格地笑了起来。我有些不爽地朝她叫了一句:“你知道东北角在哪里吗?”
练小茹一脸得意地朝我扬起了脸道:“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用罗盘测出来啊!”
说罢,便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只罗盘,置于小腹处,便开始摆弄起来。一会儿便见这丫头用手一指前边的角落道:“喏!就在那个方向。”
“嗯!这小妞比较机灵。”张桥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朝练小茹招了招手道:“小妞,你过来一下。你把这些面粉拿在手里,呆会儿,听我的命令行事。”
“是!师父!”练小茹一脸激动地答道。她从张桥生的手中接过了一包面粉。
张桥生摇了摇头道:“小妞,你别叫我师父。我们这是民间派的下茅山法,是不传女弟子的。所以,从理论上而言,你不可能会成为我的徒弟。”
“那他呢?”练小茹指着我道。
“他?”张桥生笑了笑道:“那得看他的造化。如果有缘,我可能考虑收他为徒,把我所知道的这半桶水,全部灌给他。如果没有缘的话,就算他在外边跪一年,我也不会收他为徒。”
“哼!既然你不肯收我为徒,那我也没必要给你干活了。”练小茹生气地把手中的面粉丢在了地上。
“丫头,别急嘛!”
张桥生见练小茹气乎乎的样子,反倒乐了。
他把面粉捡了起来,朝练小茹笑着道:“虽然,你不能当我的徒弟,但是我可以推荐你去一个地方,我保证那个师父的道行不在我之下。”
“这还差不多。”练小茹又一次从张桥生的手中接过了面粉。
“好了,我要准备做法了。”张桥生说完,便又亲自去把屋子里的门和窗户全关上了,最后又在屋子里的三个角落点燃了蜡烛,只留了东北角。
他走到东北角的位置,轻轻地用手一推,便将一块土砖取了下来,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这地方是一个暗窗。
正是我所望的那个位置。
这时,我听到身旁的练小茹小声朝自己的父亲问道:“爸,东北角开窗不是风水学里的禁忌么?这张叔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开一个暗窗啊!”
“这叫开鬼门线,如果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大忌。但张叔是精懂下茅山道法的高人。想必开鬼门线,定有他的用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开鬼门线把这女鬼送走。”练羽生答道。
“狗屁!”张桥生走到了练羽生的面前,有些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不懂,就别在小辈们面前装万事通。我这不叫送鬼,我这叫引鬼。今天这小子的身上背了一大一小,两个鬼,怨气重得很,我不想用道门中的厉法伤了她,只好用引鬼法,让其它的鬼请她走。”
说到这里,张桥生朝我望了一眼道:“那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乔阳!”我答道。
“乔阳?嗯,这名字不错,你有乔,我也有桥。看来咱俩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缘。”张桥生说完,又向练羽生要了一支烟。
他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时间,好一会儿才朝我喊道:“乔阳,你坚持住,还有一小时二十分才是正午时分。这法,只有在正午时分和子夜时分做才有效,因为这两个时段的阴气最重,你就先忍一忍吧!”
妈的,我真想骂这家伙了。这法还要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能开工,这家伙却这么早就让我在那里站着,这不是想累死我吗?
“师父,你能不能先帮我想办法把我背上的那个死女人弄下来啊!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我朝张桥生喊道。我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哪怕放这死女人先下来歇口气也行啊!
“如果能想办法,我早就帮你想了。用鸡毛掸子可以打鬼,但也要阳气重的人才打得。而且最多不能超过三次,今天我已经打了两次了。在屋外打了一次,屋内打了一次。不能再打了,再打我身上的阳气,也会耗得差不多,万一这死女人发起狠来。那我就完蛋了。所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帮你把身上的死女人弄下来。”
张桥生朝我答道。
听了张桥生的话,我的心凉透了。可没办法,只有忍的份。
我站在圈子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两腿不知不觉有点麻了。
不行,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还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要累趴下去了。这死女人怎么感觉有一两百斤啊!虽然是个鬼,但却重得要命。
我试着朝身后的死女人望,就在这时,忽见这死女人裂嘴朝我笑了起来,竟然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在舔我的脖子。
“大姐,你别这样好吗?你背在我的背上,多难受啊!那边有个床,要不你去那边躺着呗,躺着多舒服啊!”我苦笑着朝身后的那个死女人道。我只希望那死女人快点离开我的身上就好了,要不然,恐怕我还挨不到十二点就要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