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起初也没发现,”许小白尴尬一笑,看陆流飞没阻止的意思才继续说道,“要不是因为二师兄直接掉了进去,根本注意不到。”
“直接掉下去?”
“沈师兄看看就知道了。”许小白说着,便把沈玉堂往林深处引。
这里的树,即便落叶纷飞,树上却依旧茂盛,和平凡的秋季不同,这里的落叶似乎永远飘不完。
脚下的枯叶也不知盖了几层,踏上去有“咯吱咯吱”的脆响,但是踩实了却能感觉到脚下十分柔软还带着点韧性。
沈玉堂探究地看向枝杈高处,就见上面的叶片说是枯萎,其实更像是刚才那片树林染了个偏黄的颜色。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片树林和刚才那片很像?”
陆流飞听到他话,疑惑抬头,片刻后,心不在焉道:“树林不都这样吗?”
“啧,不是那个意思……”沈玉堂欲争辩,没说完就被一只横过来的手打断。
许小白伸长了手臂拦在他身前:“沈师兄小心点,就在这附近了。”
“附近?”沈玉堂茫然四顾,这周围除了比路上的树少了点,没什么不一样啊?
“小白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哪里有什么河?该不会是?”沈玉堂抬手指天,“该不会是天上的银河吧?”
许小白一愣,忍俊不禁:“师兄真会开玩笑。”
“你想什么呢,都说我掉进去了,还能掉天上不成?”陆流飞皱着脸从后面冒头,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沈玉堂本来就因为之前那一剑看他不爽,刚才主动跟他搭话这厮也没理他,这会儿调节气氛又被他挑刺,实在是烦,当即回嘴讥讽:“可不咋,谁敢想你御剑不飞天上,还能掉河里。怎么劈我的时候手挺稳,逃跑的时候脚抖了?”
“你……”陆流飞自知理亏,一时气结,你了一会儿也没你出什么来。
沈玉堂不想再搭理他,转头向许小白,等着听他的下文。
许小白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汗,开始为陆流飞辩解:“这条河比较特殊,我们刚才已经试过,它会…吞噬灵力,不论是水中水面还是水上,二师兄……就是飞到上方才灵力尽失,跌了进去,好在他正好抓住了压在河边的长树根,才顺着爬上来了。”
“爬上来?你没下去救他?”沈玉堂不假思索道。
许小白被问得一愣,一时卡壳。
“这是重点吗?!”陆流飞被气得故意走远了几步,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没忍住,远远地吼过来插了一嗓子。
沈玉堂一想也是,许小白进去的话也是灵力全无,这两个人谁也救不上谁。
“对不住小白,当我没说,我忘了你不会凫水。”
“……不碍事,我当时也是觉得有蹊跷,二师兄御剑一向很稳,不会出现这种失误。倒是上岸后想给他烘干衣服发现也做不到,那时才注意到,原来这里的水是会吞噬灵力的。”
所以陆流飞才换了衣服。
吞噬灵力?沈玉堂浅浅一琢磨,脑中闪过什么,但没抓住,总感觉似曾相识。
他点点头,留意着脚下,没再多问,只低头和许小白继续一起向前走,想着是有什么结界挡了视线也说不定。
“就在那儿!”许小白忽然止步叫道,沈玉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棵盘根错节的巨树,坐在密林和眼前这片宽阔地带的交界处。
“树那里便是河岸,延伸过来,这条河,大概就在我们三步远的前方了。”
沈玉堂不明所以,树他能看见,但是眼前明明还是平地,四周也不见什么结界的灵力波动…
别说河了,眼前就连小水沟他都没看见。
直到许小白蹲下身子,从地上扒拉出来一根细长的树枝,树枝向前探去,用力戳了两下地面,厚重的黄叶被他翻开。
发出“哗啦”一声。
沈玉堂视线跟过去,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眼前的景象真叫他惊呆了,随着沈玉堂翻开的动作,“地面”上的叶片被翻了个身,露出湿漉漉的叶底,继而向两边散开,“地面”于是破开了一小块。
但是奇怪的事这一小块地方,裸露出来的不是土壤,而是黑漆漆的水面。
怪不得他看不见河。
因为河面已经被层层枯叶覆盖,和地面齐平,而这条河竟然稀奇地看不见流动的迹象。
所以打眼望去,就是极具迷惑性的平坦大地。
而叶子还在源源不断地飘落,眼下许小白才翻开的一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有叶子像蝴蝶般翩翩落下,精准遮住这块“空缺”。
“这到底是河还是湖?”沈玉堂也蹲下来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水面比死水湖还要平静,一时摸不准。
“是河。”陆流飞不知何时又走到了他们身后,叹了口气回答,“而且暗流强劲。”
“倒是没白掉下去。”沈玉堂小声嘟囔。
但是转念一想,书中让自己渡且需要掉下去的河不会就是这条吧?
像是回应他的猜想般,沈玉堂觉得胸口热了一下。
“这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吧……”沈玉堂苦哈哈地和书灵对话,“我想选一条普通的河。”
“这个……那个……”
“反正书上也没明说是什么河,这条还是那条有什么关系呢?我到时候照着演就是了。”
沈玉堂据理力争,书灵支支吾吾,最后吐出来句没用的:“阿补也不确定行不行。”
沈玉堂眉毛一挑,心知那就是有改动的空间。
至于这条河……
沈玉堂起身后撤两步:“傻子才会想过河。”
几乎同时,另一道兴奋的声音在沈玉堂耳边炸开。
“对岸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你们看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