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裘放越是矜持不让碰，褚橙逮住机会偏要往人身上贴。
裘放想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被一身反骨的褚橙给玩坏，于是在家连眼神都不太敢和整天恶意勾他的妖精对上。
结果褚橙理解偏差，情绪低到了谷底，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短短几秒钟，褚橙已经想了好几回到底要扇裘放几巴掌才解气。
直到裘放坐在她旁边，低声问，
“褚橙，你对我是不是...依赖多一些？”
转移话题？
褚橙扭头看他，他一半五官隐于黑暗，另一半被路灯光晕染得格外深邃。
正炸毛的褚橙看得有些入迷，两秒后才回神，斜眼横他，
“关你什么事。”
“这很重要。”
褚橙轻哼了声后，仔细想了想，点头，
“是吧，你帮我干家务，我就可以多玩几把游戏，你帮我写作业，正确率也百分之百，饭也做得好吃，长得也养眼.....”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登时噤声，一双好看的眸子狐疑地转了转，最后定格在了裘放脸上，拧眉问：
“你是想问我是单纯依赖你，并不爱你吗？”
上次裘放问这个问题的原话是爱多一点，还是依赖多一点，褚橙当时就觉得怪怪的。
正常人谈恋爱会这么较真吗？
裘放敏锐的察觉到褚橙用的不是喜欢，而是爱这个字。
刹那间，他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侮辱她。
裘放伸手握住褚橙的手，握得很紧，怕被她甩开。
明白过来的褚橙第一反应的确是愤怒的。
她很想大声质问裘放为什么怀疑她，有什么资格来怀疑她。因为如果不是他先越界，她根本不会踏出这一步。
现在她如他所愿，他又开始怀疑她。
褚橙他既卑鄙又无耻，把她搞得一团糟后，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问她是不是只是依赖他。
褚橙沉默了很久，以平息自己的满腔怒火，她压着情绪唤了声裘放，等人视线和她对上，才冷声开口，
“裘放，依赖和爱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以后再问我这个问题，我默认你和我冷战。”
裘放沉声说好，隔了会，褚橙忽地蹙眉问，
“是因为我妈妈吗？她明确和你说她不同意？”
就算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裘放的反常绝对事出有因。
就很微妙的，褚橙瞬间理清了这几天裘放莫名其妙的行为举止，她勾他脖子凑上去亲了亲，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道：
“如果是我妈不同意，你该相信我的，裘放。”
两人无声对视，良久，裘放说，
“是我错了。”
然后掐着她下巴狠狠亲了回去。
*
褚橙对不确定的事情爱拖延，但对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向是快刀斩乱麻。
晚上洗完澡后，就迫不及待钻进了自家老妈的大床。
等褚女士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准备睡觉后，褚橙用被子捂着脸，偷偷从缝里瞄着已经闭眼的褚女士，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显然是有话要讲。
褚慧翻身正对她，开门见山问，
“吞吞吐吐不是你的风格，有话就说。”
褚橙笑眯眯凑近，抱着自家老妈就开始捧杀式撒娇，
“我家褚女士果然料事如神！”
褚慧伸手把人推开了些，视线定在褚橙红肿的唇上，眉心微皱，
“就这么喜欢裘放？”
褚橙一顿猛点头，声线笃定，“喜欢。”
褚慧抿唇没说话，褚橙抓住机会一顿输出，
“妈妈，你不是经常夸裘放优秀嘛，我把这么优秀的人弄回家你都不满意啊？”
褚女士平躺回去，神情严肃，
“这是两回事，小放优秀是没错，”
说着，褚女士又扭头看向褚橙，“但你也很好，所以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褚橙暗自撇嘴，平日里夸完裘放要顺带踩她一脚的人，好像不是眼前这个褚女士似的。
褚慧把褚橙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解释，
“小时候是担心小放在咱们家局促，你性格跳脱，再夸你，你指不定闯多少祸出来。”
褚橙继续嘟囔，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谈恋爱，我们这是自愿行为，又不涉及道德和伦理问题.....”
“你是自愿吗？！”褚慧眸光锐利，“是自愿的，那你之前为什么偷拿护他护照？又为什么突然要去住校？真是因为宿舍学习氛围浓厚吗？”
褚橙被怼得骤然失声，拿护照和住校还真是为了避开裘放，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会写日记了！
隔了两秒，褚橙忽地抓住褚女士话里的漏洞，
“可是裘放又没有让我从学校搬回来，是你非让我回家住的，老妈你忘了吗？”
褚慧悔不当初，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小九九，你别给我偷换概念，这是两码事。”
褚橙，“.....”
俩母女从平和的推心置腹，到激烈的争锋相对，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反倒是褚橙辩得有些面红耳赤，赌气嚷嚷，
“老妈，你这就是典型的独裁，你不同意我和裘放，那我也不同意你的不同意！我们扯平了，我继续偷偷谈我的恋爱，你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好了！”
褚慧叹了一息，伸手摸了摸褚橙长发，语重心长道，
“橙橙，妈妈不是非得反对你，你和小放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接触过多，会有产生错觉的可能，那不一定是爱情。”
褚橙现在可以笃定，说她只是依赖裘放，把裘放打击得毫无自信，铁定是褚女士的杰作。
她拔高音量胡搅蛮缠，试图震慑下比她还要油盐不进的褚女士，
“妈，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你说是错觉，那我每天都想亲裘放，这难道也是错觉吗？你要非得说是，那你就是纵容我耍流氓，我明天就打电话告诉外公外婆，说你把我教坏了！！”
褚慧重重打了下口出狂言的褚橙，恨铁不成钢训她，
“不要天天把这些挂嘴边，你能用性冲动给我论证爱情，那就证明你心智的确不成熟，小放也冲动，两个冲动的人更不适合在一起，我更加不会同意。”
褚橙呼吸加快，只恨自己思辨能力不强，才会被褚女士三言两语就怼得大脑短路。
她夸张嚎叫了一声，在床上大肆左翻右滚，表达自己的不满，
“偏见！你对裘放就是有偏见，一边说他好，一边又不让我们谈恋爱，我怎么有个这个双标的老妈啊！到底是谁把我开明善良的老妈偷摸换走了！！”
褚慧被她聒噪得不行，“你不双标，那我的意见你怎么不听？”
褚橙几近词穷，转换思路，开始嚷嚷没自由，
“外公当年就没有反对你，你为什么要反对我？”
褚慧无比淡定，“那是因为你外公当年也看走了眼。”
褚橙噎得不行，绝地反击，“如果外公不看走眼，就没有我了！”
褚慧觑了褚橙一眼，含笑点头，
“这倒是，你记得对你外公好点。对了，你外公也不同意，你外婆就不用我多说了，就算我不独裁，单论民主投票，也没人支持你。”
褚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