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宋砚西和覃郁一回到病房,就看到胡管家已经在病床前等他们了。
“您快躺下来休息吧。”
胡管家一脸焦急道。
“刚才护士来查房,见您人不在都急了!还说您伤口还没有痊愈,现在不宜过多活动。”
宋砚西也赶紧扶着覃郁,在床上躺了下来。
“小郁,你快休息一下,别动了。”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会出现在刚才的那个会馆?难道……刚才我和你父亲谈话的时候,你一直就在屏风后面么?”
宋砚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覃郁盖好了被子。
覃郁心头一阵紧张。
偷听的事,果然已经被砚西猜到了。不过,看来砚西还不知道自己装睡的事,这样一直被问下去,说不定一会儿就会露馅儿。
于是他随便敷衍道:
“嗯,我刚醒,收到你被我爸带走的消息,就赶紧过去了……”
说着,他倒吸了一口气,脸色惨白地捂住了受伤的肩膀。
“嘶,好疼……”
宋砚西一听覃郁喊疼,心头一紧。
“哪里疼?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你别捂着它,我帮你叫医生!”
“别叫医生……”
覃郁虚弱地说道:
“伤口没有裂开,就是有点疼……”
宋砚西轻轻掰开了覃郁捂着伤口的手,看到雪白的绷带上并没有血渍,才松了一口气。
“小郁,忍着点,可能是伤口正在恢复,会有一点的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宋砚西轻轻地握住了覃郁的手。
没想到下一秒,他的手掌反被覃郁一把握住,直接往自己的胸口上扣去。
“砚西,我胸口疼、浑身都疼,你帮我揉揉……”
宋砚西:……
他早就猜到了,覃郁这是在撒娇求宠。
不过看到覃郁这样娇弱喘息的样子,他的心早就化成一滩水了——自己的狗子,宠他一点又怎么了?
说着,他低头在覃郁唇上安慰般地吻了一吻。
然后手指覆在他的胸口上,无比温柔地、一下下按揉着他的胸口。
“小郁,忍着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覃郁轻轻握着宋砚西的手腕,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砚西,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么?”
宋砚西知道,覃郁说的是他们开车去解救安娜那一天,在山间的空地上,宋砚西曾经许诺,只要覃郁好好地回来,他就正式成为他的男朋友。
宋砚西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的事,当然会做到,小郁,我现在……正式是你的男朋友了。”
覃郁心头一喜。
腾地从床上坐起身,一把搂过宋砚西的腰肢,就朝他的唇吻去。
和宋砚西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不同。
覃郁吻的霸道而又深情,还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他不容置疑地封住了宋砚西的唇,攫取着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却仿佛还是不知满足,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宋砚西的心底升起一浪又一浪酥麻的感觉。
也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
此刻,依旧坐在两人身后的胡管家,一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啧啧啧……
我这脑袋可真没白长,简直就是天生的电灯泡啊!
*
宋安娜是晚上7点来到的病房。
她拎着水果走进来的时候,宋砚西正在给覃郁一勺一勺地喂饭,两人的眼神温柔缱绻。
或者说,都快拉丝了……
宋安娜有些尴尬地停住了脚步。
“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一会儿再进来也行……”
宋砚西笑着将最后一勺粥送入了覃郁的口中。
“没事儿,小郁已经吃完了。”
说着,他拿起手帕,给覃郁擦了擦嘴角,就在他刚要放下手帕的时候,动作却忽然一顿。
他看到安娜的身后,还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进病房,而是站在了外面的走廊里。
“哥,对不起,他们非要过来看看,我拦不住……”
宋安娜有些抱歉地说道。
宋砚西抿了抿唇。
然后轻声对覃郁嘱咐了一句。
“小郁,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就要起身。
覃郁一把抓住了宋砚西的手腕,将他禁锢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宋安娜的眼睛说道。
“有什么话,让他们进来说吧。”
几分钟后。
周梅和宋不庸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不过同以往不同,这一次是宋不庸走在了前面,周梅走在了后面。
宋不庸双手放在身前,紧张地揉搓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覃少,你……身体好点了么?”
覃郁大大方方地答道:
“谢谢您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宋砚西眉心微微皱起,但是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宋安娜,极为不耐烦地开口说道。
“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没看覃郁伤还没好么?”
宋不庸急忙上前,朝覃郁深深鞠了一躬。
语气无比真诚道:
“对不起,覃少,打扰你了,我今天是来道谢的!这一次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家安娜可就、可就……哎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真的很感谢你。”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用说了。”
宋砚西冷冰冰地说道。
“等会儿!我还有几句话……”宋不庸着急忙慌继续说道:“砚西,我这一次是真的戒了赌了!我发誓,这辈子绝对再也不沾赌博,绝对不再做对不起家人的事。”
“行了,你这话我都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是要看你自己的行动!”
宋安娜没好气地开口道。
“没什么事儿,你们就赶紧走吧!”
宋不庸这才卑微地后退一步,让出位置。
接着,周梅便走上前,来到宋砚西的身边,一脸忧心忡忡道:
“砚西,那五百万……”
“那五百万已经追回了,不用你们管了。”
宋砚西淡然地说道,但其实,他的心中却如针扎般地疼。
直到今天,他才从刘媛口中得知,原来覃郁手上早就没钱了,甚至出书也只有10万的预算。不知道当初那500万,他是怎么凑出来的。
只见周梅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她也朝覃郁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覃郁,谢谢你,这笔恩情我周梅一辈子都不会忘。”
覃郁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阿姨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听到“自愿”两个字,周梅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不光是欠了覃郁一辈子的恩情,最重要的——她也欠了砚西太多太多。
周梅从自己的手包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双手捧着,送到了宋砚西的面前。
“砚西,这是妈唯一能给你的了。”
宋砚西有些疑惑地接过那个红色的本子,见是一个居民房产本,地址是云城郊区,上面却写着自己的名字。
“房产本?”
“嗯,我跟你爸已经把咱们家老房子卖了,加上这么多年我的一点积蓄,给你和安娜在云城郊区买了两套房子,一人一套。房子不大,离得也很近,安娜最起码不用再租房了,你呢,以后无论在哪儿安家,在云城也有个落脚点。”
“那你们住哪儿?”
周梅苦涩地笑了笑:
“我们老两口,明天就要回江北了,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周梅一把拉住了宋砚西的手腕,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砚西,这么多年来,是妈一直对不起你!是妈伤害了你,让你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
“妈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周梅曾经无数次,在宋砚西的大哭大闹,哭的惊天动地。但是此刻,她只是拉着宋砚西的手,压抑无声地哽咽着,眼中的泪水像关不住的闸门一样。
静静地流成了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