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叶山暗中调度,鹤见留美和雪之下所在去的都是些人少不用排队的项目。
她们的队伍很快就拿到了积分第一的位置。
小学生的比赛不能施加太大体力负担,除了课堂上的已经修习过的学科内容,其余也尽是些野外认知和自然之类的知识。
鹤见留美和雪之下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强硬着一个人愣是把所有题都答完了。
有比滨好几次想插手,却发现一些问题自己也答不上来。
规则上来讲是在限定时间达到终点前打卡点越多,比赛得分越多,名次越高。
因此,除了必要的知识积累外,对体力消耗的计量尤为重要。
路线是雪之下定的。没了江离,其余四个人像闷葫芦一般走着,只能听到雪之下偶尔指路的声音。
“雪之下学姐,学长不是说让我和你们交朋友吗?”鹤见留美终于憋不住了。
“欸......既然想要交朋友的话,不应该是你先抛出橄榄枝吗?”
“即使我最后交不上朋友也无所谓?”
“江离的最终目的是教会你怎么更好地活下去,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无所谓。”
“那不就完全背道而驰了嘛.....”鹤见留美小声嘟囔道。
和雪之下不一样,高年级的雪之下已经修炼了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封小脸,鹤见留美还只是个初出茅庐表情写在脸上的小学生。
所有人似乎都在鼓励她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鹤见留美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除了粉色头发像小狗一样活泼地学姐,包括呆拉着头发名叫比企谷的男生,雪之下学姐和江离学长某种意义上都是社会孤独的存在。
她是掉进反社会人格大本营了吗?
莫非这个叫侍奉部的古怪社团其实是伪装的恐怖组织?
鹤见留美跟在雪之下身后无目的的想着。
雪之下学姐和她很像。这也是当初那个名叫叶山的学长靠近她时抱住雪之下的原因。
她讨厌阳光灿烂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实际上到最后也只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敷衍着受害者与加害者。
但江离学长说话也很温和。她不讨厌。她总觉得江离说话带着隐隐哀伤的味道,不管是调侃她被人孤立还是讨好她交朋友。
他是同类。在她看见他一瞬间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
鹤见留美小心观察雪之下雪乃,既然和她相貌相似的话,那学姐是不是也和她有过相同的遭遇呢?
“有什么事吗?”
雪之下注意到鹤见留美的视线,放下地图问道。
就连对他人视线敏感这一点也一模一样。
可雪之下学姐看地图时的嘴角总是微微勾起的,那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人才会有的标志。
那她一身远比自己冷漠得多得气质是从哪里来的?
鹤见留美不禁产生了想扒开女人虚伪假面得想法,却又对自己恶毒的想法感到羞耻。
路过溪流的时候,鹤见留美听见背后传来江离的声音。
“我说,你们就这水平吗?再这样下去可追不上鹤见留美同学了。”
他站在溪流前的最大的一块石头上,悠然的看着身前向他赶来的她昔日的队友。“不过没关系,谁让我心善呢?等等你们好了。”
江离等着其余三个昔日霸凌她的学生赶上来后,并没有朝雪之下的方向走去,而是一转身沿着溪水的乱石滩继续前进。
他似乎在带着他们绕最远的路。
“雪之下学姐,你和学长是怎么认识的?”她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雪之下产生无端的恶意了。
“那家伙自作主张擅自贴过来的。”雪之下也发现了远处的江离。“不过真正意义上的,还是在几个月前。”
鹤见留美默默的低下头。
矫揉造作是模仿不出比她还要清冷的气质的,能让学姐如此清冷的,唯有苦难。
学姐独自在刺骨的黑夜中度过了如此之久,换来的一束光,自己又怎么配嫉妒呢?
“他带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雪之下喃喃的说道,“不是两个人蜷曲着抱团取暖,而是迎着灿烂热烈的盛夏,勇敢的睁开眼睛。”
鹤见留美诧异的看着雪之下近乎自言自语的独白,没有选择打断。
相传正义是由流动的黄金和玻璃制成的童贞女。
桃金娘芬芳的花园与流水环绕下,它于阳光投下高贵的虚影。
“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旁的有比滨蹦出来问道。
“学长的事。”鹤见留美简洁的回答道。
如果这时候说没什么反而会让人起疑心吧,鹤见留美似乎把眼前的有比滨归结为了难缠的家伙。
“哪个学长?”
“叶山。”她不着痕迹的撒了一个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另一位知情者—雪之下。
雪之下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欸......这我还真的不是特别知道欸。”有比滨讪讪的说道。
从观念上来讲有比滨她是三浦,海老名的朋友,叶山只是因为三浦的关系才偶尔交流的。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吗?尤其叶山还是三浦的异性朋友。
“好吧,是江离。”鹤见留美看着有比滨尴尬的搬弄台词试图缓解气氛,于心不忍的解释道。
“啊,是江离啊”,有比滨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语调透露着兴奋,可突然又发现她对江离其实也一无所知。
第三处打卡点,位于道场内部,挑战是用竹剑一连熄灭五根根蜡烛而没有碰到。鹤见留美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雪之下捡起竹剑轻轻一挥,在第三次的时候把所有蜡烛的火苗全部熄灭了。
“第一。”斋藤在鹤见留美的打卡本上盖上优胜的印章。
他一直惬意的躺在庭院的摇椅上,盖着薄毯子。这种练习哪怕是受过一定训练的学生都不一定能做到。
来自社会的恶意,说的就是像斋藤那样没事喜欢折腾年轻人的中年人。
“小小姐,你那招是江离教你的吧,对了,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斋藤随口问道,对于他来说,乡下和东京一样,人一旦忙成了习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江离他临时有事,要去带别的小组。”
“了解。”斋藤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句,“跟他说有空常来玩,对了,猫的事情我看一下,等他们下崽了我就打电话让你们来挑。”
雪之下的脸微微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