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总兵府,陆仲今日算是开了眼,看着桌上堆满的“战利品”他自愧弗如,心中的敬仰滔滔不绝,妈的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先前哪个过来上任的总兵不是被这群刁民整得在这里住不下去,还有一任花钱花到最后,穷到当裤衩,连回程的路费都花光了,最后还是找自己借的。
琰之这个学生可真是个人才,连哭带唱的,叫一帮刁民铁公鸡心甘情愿地掏钱。
他拍拍秦臻的肩,“贤侄啊,既然你有这个能力,老夫可就不操心了,你忙吧,我走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管去县衙找我。”
说罢他一溜烟走了。
秦臻收拾了一下午,终于将这小院收拾出点样子,马厩也弄的舒舒服服的,马大哈嚼着草料看着她忙前忙后。
总兵府的大门直漏风,木板之间的间隙,稀得能钻进来一个人。
秦臻拿着一块木板,比划一下,想把门补好,谁知一锤子上去,大门“轰隆”一声倒了下来。。。
幸亏她躲得快。。。
秦臻傻愣着站在灌风的门口,马大哈在马厩里乐得直打滚,不停地“咴啾啾”。
秦臻把门拖进院子里,冲着马大哈道,“笑什么笑!来帮忙!”
马大哈头一抬,哼哧,大爷不去!这是奴隶才做得事情!
“劳资数到三,再不来你胡萝卜没了,三!”
马大哈不情不愿地起身过来,帮她叼木板。
妈的这是狗子才干的事情!屈辱啊!!!
等门补好了,装好了,天也黑了,秦臻早早地上床就寝,心中盘算着这被子太薄,明天还得再去镇上要两床被子来。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被敲门声吵醒,说是上面传令给她,令她练兵整顿军务。
练兵?
“兵在哪儿呢?”秦臻揉着睡眼。
来人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永安镇总兵,你来问我?这是上面的命令,走了啊。”
来人说完就转身骑马走掉了,留秦臻在风中凌乱。
练什么兵啊?艹,永安镇哪来的兵给她练?
不管了,先睡够了再说。
秦臻又回了房,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悠悠起床,她吃完早饭,悠哉悠哉逛去县衙,找到陆仲说了这事。
陆仲也莫名其妙,“练兵?永安镇多少年没练过兵了,之前也没听过来的总兵说要练兵啊?”
秦臻看着他,“那是,新来的总兵在这里活下去都成问题,还练狗屁的兵。”
陆仲道,“也不是,只是上面从未像这般正式下达命令,到你这儿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真是新鲜。至于兵么,也不是没有,还记得昨日我跟你说过,募兵募来的全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地痞,你要练他们?呵呵。。。”
那她这是又被小人整了?跟她结怨的无非就那几个人,千里之外都能给她使点绊子。
秦臻道:“先不管这个,卫所的守军呢?”
“镇西边开了家赌局,他们没事儿都在那里赌呢,这个镇上什么都没有,也就赌两把还能找点乐子。”
行了,知道人在哪儿就行,她先去探一探。
秦臻回去换了一身行头,单穿一件破破烂烂满是油腻的长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头顶还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顶皮帽子,走一步晃三晃,一副街溜子压马路的样子,就往城西的赌局行去。
她兜兜转转来到赌局门口,好么,这赌局建的倒是比县衙还气派些,好歹还在门头上立了牌匾——顺喜赌坊。
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里面的喧闹声,叫喊声,还有笑骂声。
她刚一进去,立刻便被赌坊的人盯上了。
“这位小哥,你是谁啊?生面孔,头次来咱们赌坊吗?”
秦臻点头,“是的,在下刚来永安镇不久,本想四处逛逛,见识一下,来到这顺喜坊门口,听见里面热闹,一时手痒,也想来赌两把。”
她扫视整个赌场,果然,这镇上大部分的年轻人都聚在这里,他们都不事生产,将家中农务丢给年迈的父母和弱质的妻儿,自己骗了军饷躲在这里快活。
看来这整个镇子的风气都不行啊,但凡这里再有烟酒青楼,这些人,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怕是一样不落。
“呦,这不是陆大人的子侄吗?我昨日见过你!你不是都穷到卖身了吗?怎么还有闲钱来赌坊?”
秦臻涎着脸皮一笑,挤眉弄眼道,“陆世伯昨日听完我的身世,看我可怜,给了银子来着。”
众人互相交换了眼色,都感受到了赌徒的默契,看起来陆仲这子侄也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昨日才从他那里骗了些钱,今日便迫不及待送到赌场来。
有好事之徒嚷嚷道,“陆小哥,县令给了你多少钱啊,来咱们这赌场,没点资本可不行,你若只有一两个大钱,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
“就是!哥哥们玩儿的可都是大的!”
赌徒听了这人的话纷纷附和,发出嘘声。
秦臻被他们称作“陆小哥”并没有纠正,而是微笑着认了下来。
她拍拍胸口意味深长道,“放心,规矩我懂,管够。”
秦臻挤到一张赌桌跟前坐了下来,想看看众人玩得有多大,只见这桌上零零碎碎扔的都是碎银子。
啧,穷逼。
看来在这赌场是赚不到钱了,只能整整人。
她拿出一锭碎银子丢在桌子上,向着庄家笑道,“开始吧!”
赌坊见她确实有钱,且也不算是生人,便继续开始了。
秦臻在这里呆了一天输掉了五两银子。
虽说也不是很多,对秦臻来说更是九牛一毛,然而对于这个偏远小镇的赌坊来说,已经不得了了,甚至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在这种地方一两银子二两银子是一个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秦臻这一口气就输掉了几个月的生活费。
众赌徒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热切,老板亲自把她送到门口,并且热情招呼她,明天再来玩。
秦臻满足地走了。
众赌徒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都打起了鼓,凑在一处嘀咕,“陆老头俸禄有这么多的?对个远房亲戚家的后生出手都这么大方?”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狗屁,那说的是知府,他一个县令能有什么钱,况且这永安镇一点油水都没有,他就算蚊子脚上削精肉,又能捞到多少,况且他家年年还得被山贼抢几次。这后生出手就是五两。”
“说的也是。”
“明日再看看。”